够了吗？
卡尔不觉得。
明明很辛苦，明明冬季早上送牛奶的时候，手都会冻僵，又怎么可能够了呢？
他站在吸烟室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眼前浮现的从前种种。
可只要一想到苏橙那时候的茫然、无助和绝望是顾白造成的，卡尔胸口的怒火便剧烈燃烧起来，烧的他胸口和心脏灼痛万分，恨不得撕开胸膛将那团火挖出来才好。
——
卡尔已经出去，总裁办公室内自剩下了顾白和Angela。
顾白哄了Angela好一会儿，总算是将她哄得不哭了。
“爸爸，卡尔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难道爸爸这里，我不能来吗？”
“卡尔他不是这个意思。”顾白动作及其温柔的拿湿了水的毛巾给她擦脸，直到把眼泪都擦干净，这才松了口气。
“那他为什么忽然要带我走？即便我哭了，还要带我走，卡尔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卡尔只是不不喜欢我，这跟你没有关系的，他也很爱你。”
“为什么卡尔不喜欢爸爸？”
“这个……，你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无论是哪种原因，都不是现在Angela所能理解的范畴。
Angela的眼睛再度红了红，声音也哽咽起来：“那是不是我今天从这里离开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不会的。”顾白浅笑，继续给Angela擦泪痕。“不要再哭了，在哭可就成小花猫了。”
“可卡尔很生气。”
“嗯，他只是在生我的气，我会跟他道歉的，等他原谅我，我们就可以继续见面了啊。”顾白脸上带着笑意，温声哄着Angela。可他心里却明白，卡尔认定他是个负心汉，伤害了苏橙，对他的看法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所改变。
别说是卡尔，若他换做别人听说这些事，也会觉得自己不可饶恕。
“那爸爸什么时候来见我？”Angela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惹得顾白动作一僵。
是啊，什么时候呢？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集团内部的事情，又什么时候能追回苏橙嗯？
他明明答应过陆煊的……
见他不答， Angela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你有在骗我，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你根本不打算来见我对不对？你不是我爸爸吗？别的小朋友都跟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为什么我不是？为什么很小的时候，我跟外婆生活在一起，后来好不容易橙子回来了，可外婆又走了，现在好了，外婆不知道去了哪里，橙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舅舅，干妈，颜艺舅舅，他们都不见了，就只剩下我自己，就连爸爸也不来见我？”
“是我不乖么？是我不好吗？明明我有很努力啊，明明幼儿园的老师都说我很乖，很听话，是个很好很好的小孩子，可你们为什么都走了？你们为什么都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
Angela哭的小脸通红，她这一声一声的为什么落在顾白耳中，如刀子搅在心口，搅的他整个心都碎了。
就连那双星辰般的眼眸也染上了一水水汽。
他伸手将Angela抱在怀里，Angela的哭声瞬间更大了。
明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一遍遍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
他也想问，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他一开始那么自信满满地说会很快解决，可事情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样？糟糕到完全不受控制……
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滚热的泪落下来，可顾白能说出来的话，就只有对不起。
对不起，是爸爸没用，是爸爸自信过了头，是爸爸不争气，是爸爸错了。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是他做的不好，是他太差劲。
最后，办公室的门打开，睡着的Angela被顾白从里面抱出来，即便是不忍心，他还是将Angela交给了卡尔。
“我真的很想教训你，可这样Angela会不高兴。”卡尔脸色难看，却是生生压抑着怒火。
“抱歉。”
顾白眼眶红肿，少有的失态，星辰般的眸子早就被阴霾覆盖，却仍旧落在Angela熟睡的小脸上。
卡尔看着他，沉默半晌，到底是转过身，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顾白回到办公室内，一颗心却是混乱的厉害。
他伸手插入发间，痛苦的低下头。
这种日子，到底还要多久，他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将这一切处理完毕？
到底，要多久呢？
一连几天，顾白的状态都不太对，顾易和祁一恺都注意到了，两人私下交涉了一下，在一个天朗气清的周末，来到了顾家庄园。
原本，顾易还找了徐木然来，可徐木然怕自己看到顾白会一不小心把苏橙的情况说出来，这段时间都在躲着顾白，自然不肯来。
于是，就只能顾易和祁一恺来开导顾白。
可当两人来到顾家庄园，坐在游泳馆内，看着来回游了两个多小时，却还没有要上岸意思的顾白时，不禁皱了眉头。
祁一恺还好，顾易却有些忐忑，生怕顾白是知道了苏橙的事情，便试探性的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祁一恺摇头，面无表情道：“可能是最近和路唯枫斗的太凶，董事长一直不醒，他压力太大了吧。”
“不对……”顾易摇头，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这个原因，可他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缘由来，就跟祁一恺打听顾白最近都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祁一恺一一说完后，补充道：“见的最多的大概就是江暖，你我，不过，应该不是江暖的问题。”
顾易自然知道不是江暖，可顾白这个样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他心下奇怪，又不能去问顾白，毕竟顾白这个人死鸭子嘴硬，根本不可能说。
他思来想去，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有了！”
“什么？”祁一恺蹙眉。
顾易笑得一脸莫测，招招手示意他靠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祁一恺满脸黑线，皱眉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顾易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马上就是订婚宴了，他要是这个样子去，迟早要被人看出端倪来。”
祁一恺拧着眉想了一瞬，到底是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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