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问题。”沈小蝶淡淡道，“到目前为止，我的仇恨只限于你，不要磨掉我的耐心，再迁怒于别的人，如果你硬逼着我对付你的家人，我没有意见。”
“想想你的老婆、你哥你嫂子吧。”沈小蝶伸出手，在郑好的腮帮子上捏了一捏，“我给你一晚上的考虑时间。”
郑好忽然道：“你打算怎么折磨我？”
“保持你的好奇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郑好就更不好了：“欺负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有意思吗？”
“我喜欢。”沈小蝶不打算再跟郑好交流下去，控制着轮椅准备离开。
郑好忽然叹了一口气：“小蝶，你有没有想过，有如此下场的根源是什么？”
沈小蝶停下：“你觉得呢？”
“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女强人不是谁都能做的。四个字，事管太多。”郑好淡淡道，“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我会跟熙媛离婚，但是我有个要求，所有的报复只许冲着我来，不要迁怒于其他任何人。”
沈小蝶冷笑道：“如果我不呢？”
郑好惨然一笑：“你不会的。”
…………
“我要跟郑好结婚。你帮我安排下。”沈小蝶说的淡然，仿佛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韩晓羽吃了一惊：“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沈小蝶伸出一只手，韩晓羽把脸伏过去，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沈小蝶道：“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你这么漂亮，我也不能浪费了你么大好的资源，不知道以后你要便宜哪个臭男人了。”
“不，我不同意。”韩晓羽握紧了沈小蝶的手，“我知道你想报复他，要报复他，我就可以。”
“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以后你就不要再来见我了。”沈小蝶的口吻冷淡了下来。
韩晓羽沉默良久才柔声道：“那还要不要恢复他？”
“要，他说的对，欺负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是没有成就感的。”沈小蝶面色缓和了下来，“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会让他加倍体验。”
韩晓羽不由道：“可是一旦他得知自己并没有瘫痪，你能控制得住他吗？这是一把双刃剑啊。”
“有我爸在，有你在，他翻不了多大的浪的，除非他真的不在乎方熙媛和他的哥哥嫂子了。”沈小蝶目光闪动道，“他是聪明人，聪明人永远都不会做傻事。”
“我不会让他欺负你。”韩晓羽保证道。
第二天一早，方熙媛来探望郑好，在经历了艰难的抉择之后，她选择不离不弃，虽然这个决定决定着她将来的辛苦，但她的内心是释然的。
郑好看着她，一丝温柔一闪而过，跟着道：“把爸妈叫过来吧，还有我哥哥嫂子。”
“叫他们来干嘛？”方熙媛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郑好笑了笑：“照办吧，怎么？现在就开始不听我的了？”
方熙媛强笑了一声：“我打电话。”
郑好闭上了眼睛，很累。
他累的是心。
只要熙媛以后过得好，只要哥哥嫂子以后过得好，他已经无所谓了。
瘫痪、癌症，他都不在乎。
韩晓羽向自己示爱的内情，他也已经不在乎。
在死亡和绝望面前，一切都是过眼烟云。
很快众人都到了。
看着这些人压抑着内心表面上故意显露出来的轻松，郑好觉得有些难受，轻咳了一声，道：“爸，妈，我这是最后这么喊你们了。因为我已经决定和熙媛离婚。”
“不，我不同意。”方熙媛抢着叫了出来。
“听我说完。”郑好的笑容收了起来，“像我这样的人，一万个里面可能也不会有一个希望老婆离开自己，我也不想，但是我不喜欢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那种自己想死都死不了的感觉。熙媛，不要怪我无情，我只能把你再还给你爸妈。”
“郑好……”
“熙媛，别说了。”方志高比较冷静，拍着郑好没有知觉的肩膀道，“感谢你放手熙媛。”
“要不要这么直接啊，说两句好听话会死啊。”郑好咧了咧嘴。
梁韵音已经无声地流出了眼泪，一方面是女儿得到了解脱，一方面也是对郑好的怜悯，作出这样的决定真的很难。
“哥，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弄不出离婚协议书了，你帮我起草一个吧，标准文本就行，不过里面加一条，我静身出户。”郑好吐出了一口气，“就这样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郑善一直一语未发，郑好的决定未尝不是件好事，对错不论，起码给了方熙媛一个自由。
方熙媛泣不成声，方志高也是黯然，到了门外道：“郑善，郑好不再是我的女婿，但他是我儿子，我不会不管他，先把熙媛跟他的手续办了，我们再慢慢讨论关于他进一步治疗的事情。”
郑善没有再要强，虽然坚持未必能让郑好恢复，但放弃肯定就完蛋了。
当天，办完所有的手续，看着郑善拿着郑好的手指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按了手印，方熙媛泪如雨下，抱住了郑好的头失声哭泣：“你就这么不要我了，你就这么不要我了。”
郑好的眼角也沁出了泪，我不是不要你，而是不能再要你，时间是能够解决一切的。
“别这样，熙媛，虽然我们不再是夫妻，却还是朋友，如果你想来看我，我也阻止不了是吧？”
方熙媛一怔，拭着泪珠道：“我以后不会再结婚，郑好，答应我，你一定要好起来，等你好了，我还要嫁给你，你还要剥龙虾给我吃呢。”
“如果行，我答应。”郑好实在没法子再掩饰自己的情感，第一次在众人的眼前滚出了泪珠。
这时，韩晓羽推着沈小蝶进了来，沈小蝶不屑道：“玩生离死别呢？”
“你来干什么？”方熙媛冷冷道。
“你又不是他老婆，我怎么就不能来？”沈小蝶反问。
方熙媛哑口无言，郑好咳了一声，道：“那你们先出去吧，哥，你帮我送送他们。”
郑善也不知道郑好在搞什么鬼，但他知道，郑好既然决定了就谁也改变不了，而事实上，他与方熙媛确实不再是夫妻关系，只得默默叹息一声，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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