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达蜡近来十分忙碌,他不但要陪着父王和柏子逸商洽合作,还要留心郑芷的动向,更要关心好伊娃的伤势和心情。
这段日子,郑芷对着那傻鹦鹉说的话是越来越多,甚至超过了对他说的话。
哈尔达蜡偶尔会想,自己送她这只鹦鹉是对是错?当初是怕她无聊,才从自己那贼精的弟弟那赢来了这只鹦鹉,现下看来她对这只鹦鹉的关注都比对他的多,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堂堂一个王子,竟然和鹦鹉争风吃醋,说出去实在贻笑大方,他也只能默默忍了。
而伊娃的伤口时好时坏,那结痂还没落尽,就又有伤口崩裂。哈尔达蜡只好尽可能多地陪伴着她。
这一日,哈尔达蜡和图尔达蜡陪同着柏子逸一起赏着园中腊梅,柏子逸的身边跟着一个俏丽妩媚的女子。这名女子正是图尔达蜡送给柏子逸的六名宫女之一。
哈尔达蜡斜眼瞥了眼那女子,嘴角一勾,“想不到柏大人连外出都不舍丢下美人啊。”
柏子逸朗笑了一声,“不愧是三王子的眼光,这美人知情知趣,对草木花树更能说出个门道,柏某索性就叫她一起来,所谓赏美景自是要有美人陪伴才好。美景美人当下,人生才有趣味。”
图尔达蜡一听哈哈大笑着附和道:“柏大人说的极是,所谓花开堪折直须折,人生在世又怎能辜负那些美呢?”
柏子逸淡笑不语,哈尔达蜡则连表情都欠奉。
几人顺着花园又走了会,柏子逸折下了一支花枝,凑在鼻间轻嗅,看似漫不经心道:“听闻二王子纳了一位大夏女子做妃,而这位女子好似和柏某还是旧识,不知可有此事?”
哈尔达蜡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柏子逸终于问了。
“本王子和她从大夏一路相陪而来,彼此相互倾慕。关于她是否是你的旧识,也许吧,但她的旧识旧人都是她不想回忆起的伤心过往,所以,实在不值一提。”哈尔达蜡的话说的掷地有声,一字一句更是铿锵有力。
柏子逸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悄然抖了抖,他噙在唇边的温笑有一瞬间的僵硬,“二王子说与她相爱?恕柏某愚钝,在宁夏卫的时候,柏某实在没有看出来。”
哈尔达蜡挑了挑眉,一副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的表情,说道:“在鞑靼这些日子,自然改变了许多事。”
说完,还微微勾唇,一脸深意,就像自己藏了个不想被人知道的甜蜜小秘密一般。
柏子逸呼吸一窒,哈尔达蜡的笑容晃得他脑中一片空白,同时心也跟着抽搐起来。
他重新定了定神,想起燕儿给他看的那燕归巢的绢帕,这才察觉哈尔达蜡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扰乱他心神。
一旁的图尔达蜡见气氛不对,马上说道:“柏大人,我送你的美人就在眼前,你怎么还老是谈论我二哥的妃子?咱们还是去赏花吧。”
说着,给那美人一个眼神,美人立刻柔弱无骨地斜倚在了柏子逸身上,一边娇嗔道:“让奴家带大人去看看那美人梅吧,看看是奴家漂亮还是那美人梅漂亮?”说着就引着柏子逸往前。
哈尔达蜡望着柏子逸的背影眼神锐利非常,随后扭头对旁边的图尔达蜡说:“你陪着柏大人再逛逛,本王子还有其他事要办,就不逗留了。”
图尔达蜡嘴上应着,但等哈尔达蜡走远,他看了眼柏子逸,一撇嘴,自言自语道:“一个个都去与美人作伴了,那我留在这边作甚?难道让我看着别人寻欢作乐?”
他也不再去管柏子逸,那宫女都是他挑的,也是他的眼线,他不怕会有什么问题,索性就回身往自己的宫殿走去,因为他也迫不及待地要去好好疼疼自己的美人去了。
与此同时,等柏子逸走出了一段距离后,那斜靠在柏子逸身上的宫女悄然环顾了下四周后站直了身体,她一改刚才的柔媚无骨,脸上没了表情,转而轻声快速地说道:“请大人在此候着,我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人已经在五步开外,她一身的宫女打扮,没有人再注意她,少数注意到她的人也只道是哪个王子或贵客的美人。
哈尔达蜡离开后就直接来到了郑芷的屋子,当他看到郑芷正悠闲地给鹦鹉喂着食,才悄然安了心。
郑芷看了眼面色有异的哈尔达蜡,不动声色地问道:“二王子不是说今日有事吗,怎现在来了?是事情办好了吗?”
哈尔达蜡随意地一点头,也来到郑芷身边拿着鸟食要喂鹦鹉。鹦鹉已经被郑芷照顾习惯,所以只是用骨碌碌的鸟眼好奇地瞅着哈尔达蜡,也不吃他手上的食物。
哈尔达蜡伸出的手有些僵硬,最后只好不留痕迹地放下手中的鸟食,自己倒了茶水喝了起来。
郑芷用余光扫着哈尔达蜡,发现他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等郑芷的眼神与他相撞,他竟然不太自然地移开了眼。
没过一会,西宫来了人,说是伊娃娘娘做了噩梦翻了个身,却不想又扯到了伤口,结痂的地方也崩裂了。
哈尔达蜡皱眉,他心底其实已经为伊娃这反反复复无法养好的伤口而不耐烦,但是奈何伊娃救了郑芷,而且还为此牺牲了自己白玉般嫩滑的肌肤,所以他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对伊娃的关怀。
“本王子去去就来,你待在此等我。”哈尔达蜡出去前还不忘对郑芷嘱咐一句。
郑芷心中本来还在感叹那西宫的消息如此快,哈尔达蜡前脚刚来,他们后脚就急吼吼把人给叫走了。但是现在听到哈尔达蜡的叮嘱,她下意识觉得有些奇怪。
郑芷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偶尔的福至心灵,总能让她先做判断。
“维卡,近来宫中可有什么新鲜事?”郑芷扫了眼维卡问道。
维卡看了看郑芷的脸色,回道:“维卡最近没有出宫,也不是太清楚。”
郑芷拍了拍手,抖落手中的鸟食,说道:“是呀,很久没出这汉萨宫了,那我们就出去走走吧。”
维卡明显紧张起来,“娘娘,二王子让您等他回来,若他回来没看到娘娘,怕不太好。”
郑芷想了想,点头道:“是哦,让我等他,可是他也不知道要在西宫待到什么时候。若二王子回来了,你就让他来门口花园寻我,我也想让他陪我走走。”
维卡急道:“娘娘,维卡不敢离开您身边,维卡要陪着您。”
郑芷脚步一顿,犹豫了下只好说道:“好吧,看样子我只能让彩彩告诉二王子我出去了。”
说着,她走到鹦鹉面前,对着它说道:“来,彩彩和我念,娘娘去花园了。”
鹦鹉彩彩歪着脑袋,似乎在费力地记着句子,“彩彩和我念......”
郑芷一拍脑袋,又重新说道:“娘娘去花园了。”
鹦鹉彩彩又学着叫道:“娘娘去花园了,娘娘去花园了。”
郑芷一笑,嘉赏地摸了摸彩彩的羽毛后,和维卡一同出了宫。
不同于暖和的汉萨宫,外面的风很冷,郑芷吐出的气瞬间变成了茫茫白雾飘散在风中。
没走几步,就在不远处看到一个娉婷的宫女朝这边来。那宫女低着头,一如鞑靼皇宫中所有谨慎的宫人。
郑芷觉得那女子的身型和步态有几分熟悉,不觉多看了两眼。
这时,一阵风吹来,冷冽的寒风吹得人纷纷眯了眼。那个宫女脚步不停,眨巴了下眼后拿了绢帕的一角揉了揉眼角,仿佛想要揉掉吹进眼中的沙子。
那宫女揉完眼睛才发现眼前的郑芷,她微抬了下脸行了屈膝礼后就错身走开。
郑芷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对身旁的维卡叹道:“这风刺骨的冷,估摸着二王子应该也快回来了,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维卡再好不过,马上回道:“是。”
郑芷可惜地回望了眼略显萧瑟的花园,冬日的景致不多,只有那远处的一大片梅花耀着人的眼。
郑芷回到宫中没多久,哈尔达蜡就急匆匆赶了回来。郑芷正解开身上的厚披风,见到哈尔达蜡也学着鹦鹉微微歪着头问道:“二王子怎那么着急?伊娃没什么事吧?”
哈尔达蜡看到郑芷难得露出这样娇憨的表情,竟是愣了愣,然后又看到她身上的披风,脸慢慢沉了下来,问道:“你刚出去了?”
郑芷点点头,还没说话,后面的鹦鹉彩彩已经扯着嗓门叫道:“娘娘去花园了,娘娘去花园了!”
哈尔达蜡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额上的青筋直接蹦了蹦。
郑芷忍住了笑,一脸诚恳道:“我看二王子一时回不来,就到外面透了透气,没想到天气十分寒冷,还是在这个屋里舒服,所以站了一小会就回来了。出去时怕王子回来找不到我,就让彩彩带了个话。”
“不是让你别出去吗?怎那么不听话?外面冷的很,到时别又生病了。”哈尔达蜡虽然口气强硬,但是脸色却缓和了些。
郑芷一个劲地点头,“以后我定会听话。倒是伊娃她还好吗?”
哈尔达蜡抿了唇,眼中带着一丝烦躁,“御医已经看过了,现在重新又上了药,还要养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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