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桀知道再这样拖下去,梁王一定有危险,他决定,快刀砍乱麻。
于是,他问子安,“让梁王脱离危险,需要多久?”
子安犹豫了一下,道:“现在还不可断定,要看梁王殿下是否出现吸入性肺炎。”
“三天?”慕容桀没打算让她打哈哈,直接逼她给时间。
子安脑子里飞快地想了一下,如果有人帮她,应该三天之内可以让梁王脱离危险,但是,御医会帮她吗?只怕如今连院判都不会站在她这边了。
“说话!”慕容桀陡然厉声喝道,“哑巴了吗?”
子安只得无奈地道:“是,三天!”
慕容桀点点头,看着皇太后道:“母后,既然她承诺三天让阿鑫脱离危险,便给她三天的时间,您看如何?”
他虽是询问,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皇太后没做声,只是淡淡地看了贵太妃一眼。
贵太妃知道皇太后的意思,她正欲说话,慕容桀却一个转身,道:“既然母后默许,那就按照本王的意思去做,这三天,太医院所有的御医轮流值班,与夏子安一同守着梁王殿下,本王也会暂住长生殿,有任何的消息,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必须禀报本王,除指定伺候的人之外,宫中所有闲杂人等,不许往长生殿跑,违令者斩!”
这是子安第一次看到慕容桀的雷厉风行,皇太后压根是不同意的,但是他故意曲解皇太后的意思,这般强悍霸道的性子,还真是……让子安心里爽了一把。
一句“违令者斩”让在场的人都意识到摄政王是来真的,他也正在行使皇帝给他的权力,就连皇太后他都没放在眼里。
皇太后脸色阴晴未定,最终,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意,“好,既然摄政王这般吩咐,那就听你的,给她三天的时间,若三天阿鑫没有好转,杀无赦。”
说完,冷冽的眸光落在子安的脸上,继续道:“如果你立功,治愈了梁王,哀家会亲自下旨,把你许给摄政王为妃。”
这话是说给子安听,更是说给慕容桀听,就是让他无可反悔。
子安毫无选择的余地,只能跪地谢恩,“臣女谢皇太后恩典。”
太子阴恻恻地盯着子安,得意地笑了起来,不管结果如何,对他都是有利的。
其实,如今他倒是盼着夏子安真的能治好这个废物,虽然不能杀了夏子安,却辱没了慕容桀的面子,娶一个人人唾弃的妻子为妃,他以后的名望,必定是要掉下去的。
再说,没办法靠娶正妃来获得正妃娘家的支持,他首先就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
皇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如今已经轮不到她说话了。
贵太妃厌恶地看着子安,她自然不能盼着来梁王死,因为,梁王死了,慕容桀有决策上的失误,是他一手力荐夏子安为梁王治疗的。
但是梁王不死,夏子安就要做自己的儿媳妇,想到这一点,她就厌恶得很。
皇太后传了几名御医和院判入殿中,贵太妃与皇后也一同进去。
至于慕容桀,皇太后让他在这里守着,言下之意,就是不许他听。
皇太后坐在正中央,面色铁青,“你说,梁王如今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们太医院有没有办法?”
院判犹豫了一下,脑子里权衡利弊,他是没有办法了,梁王的病情反复,且一再发作,方才所见的一幕,什么缺氧之类的说法他从没听过,所以不能寄希望于一个女子,尤其她还谎称自己是温意传人,简直胡说八道。
梁王的情况,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从脸色和呼吸脉象观看,已经是不行的了,他不信夏子安可以回天有术。
“说话啊!”皇太后见一个个都闭口不宣,动了大怒,“情况如何照直说就是,就算有大逆不道的话,哀家也恕你们无罪,哀家只是要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院判跪下,抬起头直言道:“回皇太后的话,既然如此,臣就直说了,梁王殿下的病情十分凶险,尤其他如今已经呼吸不过来,脉象沉绵无力,时有时无,手脚又十分冰冷,脸色时而苍白时而绀紫,已经是大去之势了。”
皇后听了御医的话,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双手掩面,痛哭失声起来。
皇太后的神情也是十分的哀恸,她嘴唇颤抖了几下,盯着院判,“当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了?”
院判为难地道:“皇太后,梁王殿下的病情来得太凶险,臣等也是束手无策。”
“你估摸,大概还有多久?”皇太后问道。
院判道:“臣料想,未必能过得了明日一早。”
皇太后长长地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摇摇欲坠,贵太妃急忙扶住,“姐姐别太难过,鑫儿是有福之人,必得上苍护佑。”
皇太后眼里悄然滑过两滴眼泪,神情灰白,许久才道:“吩咐下去,准备身后之事吧。”
皇后惊跳起来,“不,母后,那夏子安不是说有法子吗?她还说三天之后,阿鑫会好起来的,这身后之事可不能先准备着,若夏子安……”
皇太后厉声打断了她的话,“哀家看你是急糊涂了,堂堂太医院治不好的人,你说一个深闺女子能治好?你这话在这里说说便罢了,否则传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你还是当今的皇后呢,竟信这等胡言乱语居心叵测之女,你的聪明到哪里去了?你还是太子的生母,传出去,于你的名声于太子的名声有损,那夏子安回头哀家会打发出去,阿桀也真是的,怎信她的话?”
她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淡淡地扫了贵太妃一眼,贵太妃垂着头,不敢言语,但是神色不太好看。
皇后哀哭一声,嘤嘤地道:“母后,臣妾不管旁人怎么说,总之那夏子安说能救得了皇儿,臣妾就宁可抱着这一点希望,而且,王爷也许诺了让夏子安在这里留三天,何不给他们三天的时间?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希望,臣妾都不愿意放弃啊。”
言罢,又痛哭几声,跪下来伏地道:“母后,阿鑫也是您最疼爱的孙子啊,您真的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皇太后听得心痛难当,确实,慕容鑫是她最疼爱的孙子,这孩子自小就多难,才刚被悔婚,又摊上这种病,若真的这样走了,自己不得难过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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