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着怀里的猫,林源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李清芫的身上,林源第一次发现就这么静静看着李清芫插花都能如此安心。
被一个人这么盯着看了半天,李清芫即便不抬头看也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手中那支桃花已经有插了好几次依旧没有自己想要的效果。有羞恼的看了林源一眼,但是林源依旧毫不在意。李清芫再次拿起桃花开始尝试,打量了几眼后,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将桃花从瓶子里取出,李清芫看向林源说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看着我?”
林源轻轻笑了一声一不在意,依旧这么看着满脸通红的李清芫。有些羞恼的将手中桃花扔向林源,随后哼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林源傻笑着将落在自己脚边的桃花捡了起来,走到李清芫落在石桌上的花瓶前,信手将桃花插了进去。后退几步打量了一下,林源自己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欣赏着自己的大作,林源突然发现黎玉海就站在门口,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林源走向黎玉海问道:“有什么事吗?”
“府上递过来话,说是豫州那里来了封信。”黎玉海说道,脸上丝毫没有开始看林源和李清芫独处时的样子。
算算日子应该是王明送来的信了,自己再有月余也要赶往豫州了,算起来王明那里应该已经开始了。
林源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回去。”说完便回身对着厨房的方向喊道:“清芫,我有点急事先回去了。”
见厨房那里没有传来什么动静,林源也不在意,倒是一旁的黎玉海脸色黑了几分,有些无语的看着林源,至于林源自己倒是挺乐呵的转身离去,看了看林源离开的背影,在回头看看李清芫待着的厨房的方向,黎玉海无奈的叹了口气。
翻看着信里的内容,林源拿起来又放下的重复了几次。王明并未在信内说自己眼下的困境,但是林源却不认为没写并不等于没有。一旁的傅秋雪有些不解的看着林源,不明信中到底写了什么让林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将手中的信放下,林源转而问起了傅秋雪:“你对薛家有些了解,我问问你,如果薛家发现有人动摇了薛家的产业,他们一般会怎么做?”
傅秋雪想了想说道:“薛家不会有动作,因为薛邕是个极其自信的人,因此薛家上上下下也是这种性子,他们不会认为有人会在南阳城掀了他们的脸面。”
“我说的是假如。”林源强调了一遍。
“没有参考的例子,毕竟但凡发现点苗头,薛家压根不会让他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傅秋雪说道。
林源若有所思,王明在南阳开店,只有开业前的那段时间收到过阻拦,从拿出礼部文书后便在没有遇到过阻拦,薛家那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哪怕一个人。这事儿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
“公爷是在担心薛家的报复?”傅秋雪问道。
“我在想这么明显,为什么薛家一直没有动作。”林源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不弄清楚薛家的意图,这事儿怎么干都让林源心里没底。
知道了林源担心的事情,傅秋雪解释道:“这其实没那么复杂,只不过是薛家从公爷之前让王明带走的礼部公文上做出的决定。薛家之前在江浙已经和公爷结怨,这次春闱大考有事公爷和姚大人主持,薛家如果聪明一些不会将自己的路都堵死,这不符合世家的行事风格。”
“这么说薛家是有意为之,故意不针对我?”林源想了想这或许就是薛家不动手的原因,或者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豫州不安全,这是林源一早就察觉到的,抛开自己和薛家的恩怨不说,但凡是朝廷派往豫州的官员,十之八九都干不长。俨然是一座水泼不进的围城一样。在这些面前什么私人恩怨,即便是多年好友,只要是站在朝廷这边,薛家就会视为死敌。这是薛家和朝廷的恩怨。
有些担心王明在豫州没有什么得力的助手,而自己要在去之前让王明站稳脚跟,本就不多的时间跟显得有些仓促。
想到这里,林源对着傅秋雪说道:“你收拾一下,这几天就出发赶往豫州,协助王明处理一些事情,记住千万不要暴露自己。”
傅秋雪没想到林源对豫州这么不放心,要知道王明去之前带走不少能人,如今又让自己也去,怎么看都像是要出什么事情一样。
林源这几日确实有些心烦,豫州现在还没有去就成了林源的一块心病,这事儿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
傅秋雪点点头道:“知道了,我这就下去准备。”
“豫州你比较熟悉,有什么要提前通知王明,你们两个互相扶持,务必不要再我去之前出什么事被薛家抓住把柄。万事小心为重。明白了吗?”林源有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我们会小心的。”傅秋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林源从未感觉到这么累过,眼下还没有和薛家正面交手便成了这样,林源都有些感觉是自己在这里过分的感知薛家的实力,或许薛家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让人生出一种无力感。
将信放入火炉中,看着熊熊燃起的火焰,林源感觉自己需要早做一些准备了,或许薛家已经开始筹划春闱的计划了。
林源没有猜错,薛家此刻确实是在谋划今年的春闱大考了。南阳城的合香楼外,何文昌从轿子里走出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迈步朝楼里在走去。
作为薛家在南阳城府衙安插的官员,何文昌作为南阳学政自然是这次会面的重头人物。何文昌是神龙十年先帝钦点的登科状元。朝中摸爬滚打多年,何文昌自六年前被调到豫州后,掌管南阳学政已有六年。
作为南阳城内和薛家打交道最多的官员,何文昌这些年可谓是站在薛家身后一步步崛起的,本就是块为官的料子,因为有了薛家的助力,说句官运亨通都不为过。
朝中受到这种扶持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何文昌在南阳担任这几年的学政期间,没少为薛家办事,而他自己也从中捞了不少。
走进二楼的雅间,何文昌见屋里只有两个人,一位自己认识是薛家二房的薛怀涛,另一人自己却是不认识。
看到何文昌走了进来,薛怀涛笑着说道:“何大人来迟了,当自罚三杯。”
何文昌笑笑也没有拒绝,而是拿起桌子上的酒壶自倒了三杯酒一饮而尽。见状薛怀涛大声叫好。而薛怀涛身边的那人却饶有兴趣的看着何文昌。据他所知这何文昌是状元出身,加上这一把年纪不应该在这儿陪着薛怀涛胡闹。
见何文昌自己找了位置坐下,薛怀涛指着自己身边的人说道:“何大人,这位是洛河府来的商人,说来也巧和您何大人是一字之差,名叫赵文昌。”
笑着和赵文昌打了声招呼,何文昌这边打量了一眼,见赵文昌似乎并不像普通的商人,而且给人的感觉也不太对。不过是薛家带来的想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酒过三巡,薛怀涛看向何文昌道:“何大人,这眼看就要春闱大考了,你这边有什么计划?”
何文昌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微醺的赵文昌,薛怀涛却摆了摆手说道:“赵掌柜是熟人,直说没有事的。”
何文昌这才说道:“今年不同往年,主副考官都是圣上指定的,姚濂那里暂且不说,靖国公那边还是有些麻烦。”
薛怀涛皱了皱眉随后说道:“总还是会有操作的空间的。赵掌柜这边可是出了不少东西。”何文昌很明显的看到了薛怀涛手上做的动作,稍微一沉思还是说道:“这几日知府大人没少找我谈过这些事,今年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薛怀涛有些不高兴,照往日的样子,何文昌是断然不会这么跟自己说话的。有些歉意的看了看身旁的赵文昌,表示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
赵文昌想了想说道:“何大人先别着急这拒绝,我知道这事儿办起来有些难度,您看加上这个呢?”
何文昌皱皱眉看向了桌子上的那张银票,数额很大,准确点说这是他自己两年的俸禄,何文昌没有理会,转而抬头看向了拿出银票的赵文昌。
“赵掌柜的这是什么意思?”何文昌问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何大人日夜为朝廷辛苦,总要补贴一点罢了。”赵文昌笑着看向了何文昌。
“我说过这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无论哪条路都走不通。”何文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到赵文昌又从里拿出两张银票。吞了吞口水,何文昌不断的提醒自己是朝廷大员禁得起这种诱惑。
见何文昌没有推开自己送过去的银票赵文昌便暗自点了点头,看样子事情还有转机,过了许久,挣扎了半天的何文昌还是败下阵来,抬头看了看有些不太高兴的薛怀涛说道:“你先将情况和我说一下在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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