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霓虹灯管上跳跃的火花,地面上粉碎的赌桌尖锐的断茬勾着一张钞票,在风中倔强的摇摆。
凛冽的冬风中,
炽白跳步行走间,抬手间将一把把飞刃捏住从容收回。——顺风跳跃的时和飞刃是同向的。所以炽白和飞刃相对速度较小,手指拿捏飞刃接受的短时冲击力不大。
将飞刃回收后,周围已经是群鼠俱寂。同时炽白的积攒的火气消了两三分。
炽白则是先走到灌木丛那,来到那位倒霉的帮主面前,拔出了短矛。
手掌上放射出细胞再生术的光芒,肌肉生长的剧烈瘙痒也让这个何帮主很不舒服。然而被炽白死死地踩在地面上,他是根本动弹不得,当然也不敢乱动,害怕刺激那位凶意再起。
炽白电子音虽然不大却其耳边如巨钟余撼般响起:“我问你个事。你如实回答。”
何帮主:“饶命,军爷饶命。小人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你。”
炽白:“三天前,那场打砸是怎么回事?”
这位何帮主目带惊惧,印堂死灰,面色带着失血的苍白:“对不起,少爷,少爷对不起,我就说,我不该去找读书人们的麻烦。我该死,我是‘田族不识巨城’。我一定去好好赔罪。”(田族不识巨城:源自六百年前田宅那档事。)
炽白冷然道:“谁指示你的?”——这是随口一问,然而就是这一问,问出来新的疑点。
何帮主眼中慌乱,瞄了炽白身后,炽隶那个方向,掩饰道。:“没人指示,没人指示,是下面的……哎呦!”
炽白讽刺道:“是不是想拖到警察到场来救你,想拖时间?我现在脾气很差,禁不起磨。”
炽白手里的钢矛再次刺入了这个帮主的大腿上,半秒将钢矛拔出来,滴血的矛尖对准了这个何帮主的胯下。
何帮主急切地喊道:“是炽家,不,是炽家有人让我做的,没打算做什么,就是让那个炽家外面回户的孩子,做不成事。我们没其他打算,没其他打算。我错了,军爷我错了。”——他被炽白骇的六神无主,完全顾不得自己曾经注重的体面了。
炽白愣住了——绕了一圈,是自己的锅?
炽白缓缓转身,朝着水池那边走过去。
而水池那边,是全身被冻得发青的炽隶,瑟瑟发抖的站了起来。
炽隶眼看着机械甲战士一步步走来,心里不由得发憷。
“这?惹上了这等人物,该如何是好。”炽隶心里苦涩自嘲:“江湖二流高手和全副武装的战职者差距大到了如此程度!看来两百年来的江湖是骄狂了?”
炽白:“你是炽家的人吧,给我解释一下。”
炽隶看着面前被陶瓷甲笼罩的战职者,陪着小心说道:“请问军爷是炽白少爷请来的人吗,还是……啊,我说,我说!”
炽白的长矛矛尖滑到了他大腿内侧。
感受两腿被锋芒的凉意所指着,炽隶忍不住下瞄,且忙不迭的解释道:“我们炽家内部有些家务事,影响了阁下,实在抱歉。”
炽白的电子音中出现了好奇:“为什么你们家的家务事,会影响阳和的学员们?什么家务事,说!”炽白的钢矛矛尖直接落了下去,戳破了皮肤。
炽隶感觉到刺疼,连忙咬牙说道:“军爷,这,这主要是,我们家族继承权空缺,鄙家族,有人,有人希望炽白少爷,能,能,能够,放弃继承权。”
在寒风中,炽隶哆嗦的说完后,看着面前的战职者,宛如期末考试结束上交成绩单等待老爹发落的苦逼学生一样。
数秒后。
炽白的面甲变得透明,同时用本音道:“好吧,你告诉我,你能出多少钱?”此时炽白背对那位何帮主也看不到这一幕的。而周围七十米范围内没有其他人,七十米外则是被领域干扰了光学信息,无人可以拍摄到炽白这瞬间炽白的真容。
炽隶:“你?!嗯?!”随后难以置信想要伸出手,指向炽白,然而被炽白目光中一丝寒意,吓得缩回了。
炽白短矛矛尖大幅度上扬,伴随破空声,抵住炽隶喉咙,威胁:“灭口这件事我很擅长,知道吗?”
炽隶目光盯着猛然跳上来寒芒,恐惧地点了点头。
炽白面甲重新变成黑色,颇感兴趣且用与自己无关的语调道:“这么说来,炽家有那么一些人,担忧继承权让给了炽白。所以故意让你来找找茬,对吗?”
炽隶脸上非常勉强的挤出微笑,连忙道:“是,是,不不,我们不……”吞吞吐吐,承认却又害怕继续惹怒这个杀神。
炽白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炽来极不知道吗?”
炽隶:“我没告诉老爷,但是老爷对我的行踪了解,可能,可能……”这个回答让炽白有些意外,但是想想的确是在情理之中。
炽白:“为什么会认为炽白有抢夺继承权的可能呢?”
炽隶看了看面前带着面甲的炽白,低声提示道:“因为,羽曙星小姐。”
炽白在面甲下的面庞变得哭笑不得。因为担忧羽曙星可能的支持,所以炽家有人开始提前使绊子。
但是无论起因如何,那帮元鸟蛋贩还真的是被利用了。
【蛋贩和社会活动组出现了利益冲突,在这些江湖人士手上具有可操作性。】
这些江湖人士通过商贩的矛盾,搞砸炽白的社会调查活动,原因不在于炽白社会活动有多大威胁,就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情证明炽白没有能力搞组织活动。
如果炽白接受炽飙凤安排的家族商业任务,他们搞事则是在炽白的商业任务上。
“所以自己被整并不局限于什么活动,只要让炽白有‘无能’风评即可”
炽白不由气乐:“这帮没出息的家伙,为他们那三两个破公司,费这么多心思,搞歪门邪道。”
……
不过送上门的竹杠,那是必须要敲的。
炽白盯着炽隶:“你跟那些人回话,炽白那边,我会劝说他放弃继承权,让他们把钱准备好。”
炽隶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同时对炽白赔笑,当然他没敢说炽白名字:“军爷,您志向高远,我……”
然而他话音还没落下,炽白直接报了一个六亲不认的价格。
炽白:“二十个亿,三个月给我送来,不准许少一分。”
炽隶顿时愣住了,他喃喃地问道:“少,额,军爷,您,您不是说笑吧?”
炽白瞥了一眼:“我知道旁系是哪些人,跟他们说,不给钱,就别怪我手黑了,我这人不喜欢废话!懂?”
旁系的资产,的确有七十亿,但是流动资金没有,给两个亿,那就会让资金链面临严重问题了——炽隶很想和炽白解释这个道理,但是炽白那不讲道理的钢矛,直接抵住他的脖颈,这处境如猫爪下的耗子,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只能咧嘴点头。
这四十多岁的人笑得跟门口迎客的窑姐一样,别提多恶心了。
炽白收回了钢矛,从墙壁上跳跃离开。——侠以武犯禁,警察们很快就要来了。
炽隶披上了大衣,看了看炽白离开的方向,脑袋发懵,回荡着炽白今晚这疯一样的行动。
过了好久,他哆哆嗦嗦道:“造孽啊!”
……
天启历 544年,新年第一天。
学校的人不足正常时期的三分之一,大部分都回家过年了,但是今年的新年中,学校的气氛是忙碌的,至少老师是全员在学校开会,学生会的骨干们也都在学校。
因为学校外面闹出的风波过于庞大了。
在学校的教务处内,穿着正装的教务主任拍了拍桌子说道:“炽白,老实交代,你十二月二十七号在那里。”
炽白瞅了瞅这个教务主任,手捂了捂嘴做了个哈欠状,报告道:“报告导师,那天,我在睡觉。”
教务主任见此,目光生火,厉色问:“有谁可以证明?”
炽白:“请问,谁有权,让我证明?”
教务主任拍桌子,指着炽白鼻子训斥道:“你最好说实话,现在外面的警督正在申请拘捕令,学校正在帮你洗脱你的嫌疑。你不要一副抗拒不合作的样子。”
炽白打开了手臂上电子屏幕一边看一边‘不解’问:“额?我有什么嫌疑?”
炽白将界面翻到最近报道上,嘀咕道:“我在社会上的调查活动,遭到不明势力的骚扰,我对警察的处理方案不满,难道警察准备直接到学校来压迫我?嗯,看来我请律师团队请对了。”
炽白打开了文件,最上面是一封律师函——羽曙星已经抢先一步,将社会活动组内的被勒索的事情,上告行省级别的法院,
状告的内容:治安部门和地方帮派勾结。而且下面的文件上法院已经受理了,
炽白指着法院受理的条款,一本正经道说道:“按照当事人回避规则,城市治安部门现在已经是本案牵涉方,一切对我的行动都必须有高层授权。”
炽白板着扑克脸对脸色铁青的阳和教务主任,用毫无情绪,但是能将对面气死的语气说道:“尊敬的导师,多谢您对我的关心,感谢学校多年对我的教育,我会拿起法律武器捍卫我的合法权利,不会让学校的同学,社会各界关心我们的正义之士失望的。”
……
炽白走出教务部,到达了学校四号教学楼的一间地下室,这地下室是社会活动部租的,属于临时的新总部。总部设在这里,还真的应了‘地下组织’这个名称。
看到炽白返回,数位工作人员抬起头,对炽白行了一个极为尊重的注目礼。
韩义走了过来,颇为关心悄声问道:“部长,现在的情况如何?”
炽白将记录刚刚交谈视频的磁盘递给韩义,嗤笑道:“(教务处)跟我打官腔。呵呵,一唬二诈三诱,哪条我没见过!太嫩了点。”
炽白走到书架边缘,抽出了一本法律书,对韩义叮嘱道:“防止被骗,就要多学学法律。只要搞清楚上面的游戏规则,你就明白政客们话里哪些是虚哪些是实。”
韩义点头称是,这时候他已经完全代入了秘书的位置。不仅仅是韩义,现在所有的社会活动部的高层全部认可炽白的领袖地位。
【领袖魅力,即在突发事件中,大部分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将所有的计划都超前一步计算到,全部有效执行,让大家感觉得到胜利的希望】
在这次社会活动部,遭到未知势力破坏时。
韩义这些年龄很轻的群体中,一开始有人在叹息,有人在愤怒,想要宣泄不满。
而大部分人一开始对炽白安静的妥协不满,只是想要表达愤怒。但是其实他们自己内心都没有信心,相信这个事情能圆满解决。
但是现在,炽白展现了惊人的手腕:
先是保护了所有人。
直接针对江湖,调集了未知的力量,把最下面的执行的小商贩给砸了,把中层帮派给砸了,而且据说上面江湖顶端的人也噤若寒蝉。
再针对白道,一波波官司,先发制人打到上面去,把警督失职和不作为给抢先告了。
尤其是几天前,炽白看似是软弱应对警察,实则该录像、录音的一个都不少,堪称厚黑学典范。
过去他们讨厌厚黑,但是现在这种厚黑是自己一方的人,这让这些原本纯白的学生们现在莫名地心安。
【能谋算超过众人一步,可以发小财,而谋算的预案,超过所有人数十步,那么就能收获众人的信心。】
……
“滴滴滴”,电话响起,韩义接通电话后,微微欠身,将电话递给炽白说道:“部长,是炽隶。”
炽白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呵呵,钱袋子还想蹦跶几下。”随即拿过了电话。
韩义见此露出疑惑,
随后他迟疑地问道:“炽家愿意支持我们吗?”——他作为年轻人有时候还是对很多事物抱有幻想,他认为炽白和炽家有关系,这次的事情也许能够得到炽家的帮助,来解决眼下的问题。
炽白拿起电话听着话筒中炽隶说了几句话后,嘴角轻哼一声,突然抬起头,手指微微对着地下室内对外监控屏幕上,微微一指。
韩义不解的顺着炽白指向看过去,一开始没看到什么,然而几秒钟后好像看到一个肉眼极难发现的黑点转着布朗轨迹砸下来。
那是一架无人机,现在在领域的电子压制下失控了,现在直接一头撞到了学校的办公室中,玻璃碎片从七楼哗啦啦散落下来。——这无人机是炽隶那边某些人发送讯号控制的。
炽白(无所谓状)对着话筒那边失语的炽隶道:“炽家关我屁事!这件事,你们不要抱有任何侥幸!”
看着屏幕的韩义听了这话,不禁扭头傻样看向炽白
……
炽家旁系的这架无人机的目的是监察炽白。
可是,用无人机监视一位长城,这可是愚蠢的事情。这个阳和学院可没有领域塔,炽白是信息霸权,天空中的无人侦查机,炽白是想黑就黑。
韩义看了看炽白身上闪烁的法脉线条,有些好奇,问道:“您这是什么法术位?”
炽白有些神秘微笑道:“信息电台法术位,一个非常古老的法术位哦。”
韩义点了点头,然后摇了摇头茫然且谦虚谨慎地点了点头,表达自己“受教、明白”。
炽白瞥了他一眼,——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韩义才知道这眼神的意思是“你不懂装懂。”
“长城”职业换个角度来说,韩义反应不过来的。
这就如同,对现代人说‘高分子有机聚合物复合硅基颗粒装甲’大部分人是一脸懵逼,直接说外挂沙袋,大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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