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陪梁无锋吃过午饭后,才坐着马车回家。
坐在马车上,张楚借着从车窗外投进来的光线,美滋滋的翻开《金衣功》看了起来。
但没看几页,他的脸色忽然就黑了下去,暗骂道:“难怪都知道这门功法摆在侯君棠手里,却没人修炼,就这种自虐功法,谁练谁傻叉!”
《金衣功》的修炼法门,很疼!
他光是看了看总纲都全身直冒鸡皮疙瘩!
他现在才反应过,难怪刘五提及这门功法的时候,总舵的那些高层大佬都只是笑,没一个出来阻拦的!
合着他们早就知道这门功法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群老帮菜当时只怕都在偷着乐吧?
“太年轻啊!”
张楚痛心疾首的拍着大腿,“终究还是太年轻啊,便宜没好货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到!”
他不想当傻叉。
但又舍不得梁无锋所说的“非名刀名剑,不可伤”的保命神技!
马车平稳的一路向西。
他犹豫了一路,直到快到家了,才狠狠的一拍大腿,嘬着牙花子发狠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练就练,怕个鸡毛!”
“等老子神功大成、刀枪不入,羡慕死你们这些没安好心的老帮菜!”
和保命相比,吃点苦头算得了什么?
不过哪怕是决定了练,要必须要等到过完年再练……总不能大过年的,把自己整得血糊糊的吧?
想到这里,张楚又不由的低叹了一口气,把头伸出车窗喊道:“大熊!”
大熊凑到车窗边,“楚爷。”
张楚有气无力的说:“过两日,派个弟兄出去,买能装满一个洗澡桶那么多的铁砂丸回来……有多小卖多小,有黄豆大小的最好!”
大熊闻言不由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脸色不太好看,就把心头的疑惑给按了回去,点头道:“好的楚爷,等城里的铁匠铺子开业了属下就亲自去办。”
张楚点了点头,长吁短叹的把脑袋缩回了车窗里。
……
“楚爷!”
“楚爷!”
张楚一回到家,就见到张氏牵着府里的一帮孩子从大门里走出来,一帮半大孩子见了他,都雀跃的主动向他打招呼。
他这些时日在家的时间多了,和这些孩子的关系比刚开始那会儿亲近多了。
张楚笑着冲他们招了招手,好奇的问老娘:“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张氏捋着耳边的鬓发,温和的笑道:“伢子们想去牛羊市场逛庙会,我不放心他们,和他们一起去逛逛。”
“庙会?”
张楚疑惑的扭头看大熊。
大熊小声的给他解释道:“楚爷,从正月初一到十五元宵,城里到处都有庙会,十五那天,晚上还会有灯会!”
张楚:“那我们梧桐里怎么没有?”
大熊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他,一句“梧桐里太穷,办不起庙会”梗着喉咙,不敢说出来。
张楚随即就醒悟过来,笑道:“娘,我陪你们一起去逛逛吧!”
张氏点了点头,“好啊!”
张楚一挥手:“大熊,带上十个弟兄跟我走,其余兄弟看家!”
“是!”
血衣队抱拳领命,三十人整齐划一的动作,让张府里的这些孩子都看呆了了。
一行人步行慢悠悠的往牛羊市场行去。
沿途的住户见了张楚,纷纷喜气洋洋的上前主动给他鞠躬拜年,对张氏也是一口一个老夫人,吉利话就跟放鞭炮一样不带喘气的往外蹦。
张楚也不拿大,见了谁都点头回礼。
“楚儿啊,街坊们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对梧桐里的变化,张氏感触很深。
张楚弯腰将三个大钱塞进路边的一个孩子手里,起身笑道:“是好了很多。”
这种感触他也有,只是没张氏那么强烈。
他刚穿越过来那会儿,梧桐里这些住户,没几个人的眼睛里能看到生气,好好的人,却都活得像是丧尸一样。
如今这些住户,虽然依然穷,依然有忍饥挨饿的时候,但至少他们的眼睛里,已经有了生气、有了对生活的希望。
他还是有些自豪的。
因为梧桐里的变化,都是他带来的。
“今年梧桐里的日子,还会更好过!”
他对张氏说道。
等他的规划完成后,梧桐里绝对能成为城西,不,是整个锦天府最热闹的地方……没有之一!
张氏轻轻的抚平他新衣裳肩头上皱褶,自豪的笑道:“娘相信你!”
她也知道,梧桐里的变化,从何而来。
母子俩相视一笑,一人牵起一个孩子,晃晃悠悠的继续往牛羊市场行去。
……
牛羊市场今天非常的热闹。
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街道两边,挤满了卖小玩意和零嘴的贩摊。
有卖梳子、发钗的。
有卖烧饼、冻梨的。
还有卖风筝、年画儿的。
花花绿绿的,看着都喜庆。
而还算宽敞的街道上,完全看不到缝隙,人走进去,肩挨肩、脚跟脚,想要去哪儿去,必须得跟着人流一点一点的蠕动,别说跑,连大步走都办不到。
当然,张楚不用去和谁挤。
都不用血衣队开道。
他一走进街道,来往的行人见了他,都自动退到两旁,宁可撞倒在街边,也不愿挨他一个衣角,连锁反应之下,他周围不一会就出现了一片空地。
那种避之不及的感觉,就,就好像他身上有屎一样!
在牛羊市场这一片讨生活的人,谁不认得他张楚,谁不知道他是黑虎堂堂主?
哪怕他的名声在这一片还不算不错,正经的良家子也不没几个愿意他和产生任何的联系。
张楚停住脚步,很尴尬的站在原地,继续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喜欢欺负普通人。
他喜欢欺负装逼犯!
他站在原地四下望了一眼,忽然望见杂碎汤摊子那边有热气儿,略微一抽动鼻子,还能嗅到熟悉的麻辣香味儿。
他如蒙大赦,连忙对张氏说道:“娘,我去杂碎汤摊子那边看看,您带着孩子们继续逛,回去的时候叫我一声!”
张氏心疼的看着儿子,好脾气如她,这会儿竟都有些恼怒。
我儿子怎么着你们了?
你们要这样避着他?
他是杀人了还是放火?
但好脾气如她,再气也无法向这些路人发火,只能心疼的推了儿子一把:“去吧……不用和这些眼窝子浅的人置气,他们不了解你,娘了解,你的心地一直都是最善良的。”
这话说得,张楚都忍不住诧异的看了她老人家一眼。
我杀人,我放火,我是帮派大哥,但我心地善良?
娘啊,您是不是对儿子有什么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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