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见识见识是哪个王八蛋这么不开眼,惹我们林捕头不开心。”陈无忧带着三分玩笑,七分是认真的语气说道。
林安东看了陈无忧一眼,颇具欣慰,还是摇头拒绝说出那人的身份。
“你有这份替我分忧的心就好。就像满溢的粪坑,望而生厌,离得越近越是觉得恶臭扑鼻,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知道。”
沈扶风身份贵不可言,身边又有一支军队护卫,林安东也怕陈无忧年少轻狂,头脑一热就打上门去惹来麻烦,既担心这麻烦会让陈无忧粉身碎骨,也担心会连累到他。吴州的名利场林安东算是爬到顶端了,不能突破宗师就不可能再进一步,他现在是只求无过,不求有功,安安稳稳把权力一代代传承下去,拉拢陈无忧也是为了在他百年之后林家有人照顾不会衰落了。
“这次剑王墓出土,林捕头怎么看?”林安东不说陈无忧也不去追问,该他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在纷乱诡秘的局势之中,好奇心微弱也是陈无忧的一大优点。
“往来的多是剑客,只有剑客会对剑王遗藏感兴趣,五毒教纯是来凑热闹的,兽王谷和五毒教不对付,五毒教来掺一脚,兽王谷也不甘人后。真正麻烦的在我看来是两批人,莲心剑阁众人,中土五剑阁之一,实力强悍底蕴深厚,听闻莲心剑阁有些青黄不接,这次剑王墓取遗藏也是莲心剑阁组织的一次对弟子的试炼。”
“另外一批人就是四皇子及其党羽,皇室血脉贵不可言,往来者都是名门贵胄,行事颇为放肆......”
陈无忧从林安东对四皇子众的评价带着浓浓怨气,做下这些恶事的怕不就是这一批人。没有开口打断,继续聆听着。
“四皇子对剑王遗藏的追求是我不能理解的,皇室收集天下功法,从未听说过有皇室后裔拜师旁门,身位四皇子身份显赫至极,要什么武功没有何苦跑到吴州来夺什么剑王遗藏,我觉他可能是知道了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林安东的猜测和陈无忧所知的真相不谋而合,剑王遗藏是假,剑王活着是真,一个活着的剑王有多大价值就不用说了吧,有宗师之中的极强者剑王支持,夺得九五之尊的位子概率不是多了许多?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前世历史上为了皇位父子相残,手足相杀的故事发生的还少吗?陈无忧自觉猜到了真相,具体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还需要时间去验证。
“真正对剑王遗藏感兴趣的,我觉得是吴州,或是其他各州赶来的剑客,剑王的传承对剑客的吸引力不言而喻。”说到这林安东猛然想起陈无忧也是一个剑客,更是在吴州闯出金蛇剑名号的著名剑客,剑王传承他会不想要吗?
“如果你想争夺剑王遗藏的话,六扇门帮不上你,不过四皇子或许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我没有,不想要,没兴趣。”陈无忧一套拒绝三连,他不想和四皇子扯上什么关系,对剑王传承更是不感兴趣。剑王,很牛B吗?他的剑帝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传承还没吃透呢。
“你小子...”林安东笑道。
与林安东一番交谈有所收获,天色渐晚,陈无忧出言告退。
不多时就在县衙中找到苏定风,他却没被事务缠身,兀自在屋中练功。
天才除了最重要的百分之一灵感,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也是必不可少的。
撞开屋门,剑光如电闪雷鸣骤然闪过,斩天拔剑术的第一次出手用在苏定风身上。
苏定风拔剑,一架,一震,一转将威力化解,除了随二人动作激扬起来的尘埃,窗纸都纹丝未动。
这是武者之间打招呼的方式,没用内力,单纯的过招。
“好快的剑!”这一招苏定风从没见过,看上去简单,只是一招拔剑术而已,可回过头来仔细琢磨回味却发觉简朴的招式中有种玄妙的问道,斩天拔剑术玄机暗藏。
“一般吧。”陈无忧自谦的话语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斩天拔剑术的威力远不止如此,这是闹着玩罢了,真用上全力怕即使是苏定风也够他喝一壶。
“有时间的话咱们好好切磋一下?咱们之间还没有交手过。”陈无忧诚恳道。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武痴,有机会的吧。如此良辰美景,你又刚出关,值得好好庆贺一下。我知道一家酒楼,去喝两杯。”苏定风脸上的高兴不是假的,高手寂寞,天才也寂寞,天才加上高手,两种属性兼备的苏定风是最寂寞的人。能被他认可的,年级都够当他伯伯了,都是老一辈武者,年轻一辈少有苏定风看得上的,陈无忧是一个。
“也好。”没能和苏定风过过招陈无忧有些遗憾,他想和先天高手比一比,看看在不用变天击地精神大法的情况下,他和先天高手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两人边走边聊,苏定风有不少话题可说,这段时间来剑谷郡的见闻,局势的恶劣,以及越来越明显频繁的地震和数十里外那一道被剑王一剑斩出的大裂谷。
说说笑笑就来到了酒楼外,苏定风喜静不喜动,如果不是熟人,他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是个内向的人,他所选的酒楼也相对偏僻,并不在灿烂灯火之中,清幽的街道中酒字旗帆招展。
酒店里人声鼎沸,拍打桌子大声喧哗声不绝,这种情况陈无忧见了太多,前世任何的烧烤店都能见到这样景象,不以为意往里走,没注意到身旁苏定风眉头微皱,他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时鲜小菜炒几盘来,牛肉切二斤,都有什么酒?”陈无忧这一开口,吵嚷声缓慢消失,店中吃酒的众人纷纷望向陈无忧二人。
“是怒麟军,跟随四皇子来的卫队,这些人蛮横跋扈,惹得民怨沸腾。”苏定风认出了他们身上的衣甲,对陈无忧道。
“去去去,两个黑皮子滚远点,今儿这店被爷们们包了。”说话的是怒麟军百夫长,姓吴名晋,他酒意正酣,摇头晃脑对着陈无忧二人呵斥道。
黑皮是江湖黑话,遗志捕快,衙役,多用来称呼六扇门巡捕,黑皮加上子,黑皮子更有讥讽不屑的意味。
一旁的店小二也不停给陈无忧他们使眼色,让他们快走,这些人可招惹不起啊,刚来的时候把店里还在吃酒的客人都给打跑了,跑得快也就挨个几拳,跑得稍慢骨头都被打断送去医馆了。
陈无忧二人脚下生根,站如青松,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吴百长,这两个黑皮子被您的虎威给吓傻了,看俺老郑把他们搬出去。”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壮卒撸胳膊挽袖子,手臂上毛发旺盛筋肉虬结,伸手就要掐两人的脖子。
这只是一名普通士兵就有通脉六条以上的实力,放在吴州已经有资格作为家族客卿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了,而在怒麟军中,这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士兵。武道胜地的中州京城的确和被称为武道荒漠的吴州有差距,也难怪这些人如此骄横,是压根没把吴州的武林放在眼中。
陈无忧刚踏入武道没多久,通脉三四条的时候这样的货色几拳就能打死一个,何况现在?
并指如剑戳在他胸口,骨头的碎裂声清晰入耳,那人像被犀牛一头撞飞了,几张桌子都被倒飞出去的身体掀翻了,杯盘碗碟桌椅板凳哗啦啦碎倒一地,热闹得好似开了一场水陆堂会。
不给店老板开口,三根金条甩在柜台上叠成金塔,陈无忧这份巧劲就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吗的,敢伤我兄弟,我干死你!”陈无忧犯了众怒,几名健卒霎时拔刀朝着陈无忧脖子砍过来,是真想下狠手杀人灭口。
“猖狂。”苏定风面色也变得阴沉下来,他正要出手,却见陈无忧手掌向内划圆再猛然推出,金光与龙吟声并起。
“亢龙有悔!”黄龙乘神风而起,一往无前,群敌似被分开的水浪泼向四方,只有吴晋一人站出,粗糙的拳头内蕴血光悍然撞向黄龙。
亢龙有悔,其精要处在于一个悔字,力出七分留三分余力,吴晋和黄龙在伯仲之间,一时难分高下,却见此时神龙倏忽摆尾,余下的三分力冲击在心力未生,旧力已碣的空档,将他拍飞出去,如画般挂在墙上,片刻才滑落下来。
“一群废物,真是扫兴,我们走吧。”一掌解决掉怒麟军连同百夫长在内的一众士卒在陈无忧看来实在是小事一桩,他的眼光早已定在先天上面,后天武者,来多少他都无所谓。
苏定风也是摇了摇头,对他们的不堪一击感到无趣,两人转身欲走,门口却来了两人堵住去路。
一男一女,男子眉发皆白,并不枯槁,顺滑发亮是天生的发色如此而不是少年白头。
女子则是一头紫发,丹凤眼微微上扬,身材高挑尤其是一双腿挺直润滑,莹白如玉真乃人间极品。
这一男一女有一个共同点,神情都是冷厉肃杀,如同冰冷刑法令人望而生畏。
这两人修为很高,陈无忧感知模糊,不是先天就是后天绝顶,随时可能突破先天。吴州没有这样的人物,八成是京城来的,陈无忧眯起眼睛,打起了十二万分警惕。
却不料这二人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从二人身侧走过,望着伤残遍地的一众士卒,冷声道:“刚才是谁说的黑皮子,自己站出来。”
伤兵们只是捂着伤处痛哼着,没有一个人出卖吴晋。
“很好,很团结,看来你们是不知道我的手段!”男子微微冷笑,双手变成冰晶一样的透明纯白色泽,能看到里面的骨头,冰肌玉骨也就这样了吧。流散出的寒风直把深秋变作寒冬,一派肃杀气象。
“是我说的。”吴晋终于还是承认了,他满头冷汗,也不知是被陈无忧一掌震得还是被这个白发男人吓得。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他淡淡道。
“知...知道。”吴晋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噗通跪在地上,双掌用力猛抽自己脸颊。
是真的很用力,只一下脸就肿了,左右开弓连续几巴掌下来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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