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李大民的推论相当不靠谱,“你拉倒吧,咱们都去过楚强的世界,也见过他。他就是个死宅,哪里高一个维度了?不也是三维吗,他除了会写点小说,也没看有多大能耐。”
李大民直接爆脏话,“你懂个屁。我说的更高维度是比三维四维更广义的概念,总而言之,楚强能够影响到我,这就足够了。”
“为什么这么说?”
李大民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老林,你知道我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吗?前段时间我是不是在闭关,还告诉过你我在做实验。在实验过程中,出现了很多的问题,按照逻辑来说,这些问题是不应该出现的,看似偶然,之间又好像有规律。我怎么都搞不明白,现在忽然就明白了……”他顿了顿:“这一切都是楚强在搞鬼,他开始侵袭我的生活了。”
我没说话,事情愈发的古怪,如果是个普通人,肯定以为李大民有神经病。
李大民道:“我相信十五民没有死,或者说原本的他已经死了,但在楚强的笔下又一次被出现了,是十五民的副本。楚强不但写活了十五民,还在写我!他的小说,已经干扰到我的正常生活和修行。”
“可是……这可能吗?”我喃喃自问。
“老林,故事侵袭了现实。”李大民一字一顿说:“楚强写的小说引起了现实的偏移,这是事实,不是脑洞。”
我深吸口气,努力平静,“好吧,那你想怎么做?”
“杀了他!”李大民坚决地说:“必须杀了他!他不死我以后麻烦无穷。”
“可是……”我迟疑一下,无法说出阻止他的话,李大民当然也不会听我的。我觉得小说侵袭生活这件事很扯,但没有全盘否认,这毕竟是李大民的事,他有自己的判断。
“可是,我们现在的技术还无法定向进入特定的平行世界,”我说:“楚强的世界错过就错过了,没办法。”
“不,我知道有一样东西可以,”李大民眼睛里放着火,一字一顿道,“那就是神器火陶!”
我吸口冷气,“难道我们需要的东西是同一个?”
李大民点点头:“刚刚在宣纸上出现的这些景象不是无目的,不是随机的,中间肯定有关联。这个重要的关联就是火陶!你需要火陶来救你妈妈,我需要火陶找到特定的世界杀了楚强,目标是一致的。”
李大民把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极其厌恶地把分成两半的宣纸撕成粉末,等我们收拾干净天也快亮了。我和他相对无言,李大民滑着轮椅在地上转了转,“必须,必须要找到火陶。”不断重复这句话。
一夜未眠,信息量有点大,直到太阳出来的时候,我才感觉深深乏意。
李大民六神无主,在屋里转来转去,焦躁无比。这个事挺诡异的,明明知道敌人是谁,可偏偏找不到在哪。楚强好像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冲我们扮鬼脸,抓不着气死猴。
我坐在沙发上想迷瞪一会儿,一闭眼就是妈妈在火海挣扎的情景,挥之不去,这个闹心劲的。
我又累又乏又是忧心,心口窝开始有了反应,赶紧平复身体。李大民还跟魔怔了一样,就在念叨怎么办怎么办。我烦得要死,还是走过去安慰他,让他别这么焦躁,车到山前必有路。
好不容易把他劝着回屋休息会儿,我有点坚持不住了,一晚上绷紧神经猛然松懈下来,后反劲。
我踉踉跄跄回屋休息,一头栽在床里,所有的骨节像是灌了水泥,足有千斤之沉。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里感觉天气阴暗,天空泛着尿黄色,像是老照片。
我揉揉眼,发现自己在的地方突然变了,不是李大民家,而是农家院,光线不昏不亮,说不清是什么时间。
我低头看看自己,穿着农村的红衣绿裤,身材像是个小姑娘,一抖头发,后面还落下两根麻花辫。
我推门出去,头有些发晕,院子里有个陌生的小姑娘正围着场院跑步。小姑娘累的呼哧呼哧,小脸煞白,可还在坚持跑步。除了她,再看不到第二个人。
我走过去问你是谁。
这个小姑娘瞅了一眼,跑过来站在我的面前,拉住我的手,脑袋左摆摆右晃晃,两根麻花辫忽上忽下的,她咧嘴一笑,“我就是你嘛。”
我吓了一大跳,后脖子冒凉风。
“你还不走吗?”她说。
我问上哪。
她眨眨眼:“一会儿他们就要来了。”说着小姑娘一溜烟跑到院子后门,开门跑了。
我正愣着,就听到院子正门前有喇叭声,村路来了七八辆摩托车,车上都是地痞小混混,一行人呼啦啦闯进了院子里。
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么一大群小痞子把我围住,里面出来他们的老大,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大是个哈韩少年,穿着宽大的绣鹤外套,脸上戴着黑色墨镜和口罩。
这不是不夜天吗?
不夜天看着我,做个手势,这群小痞子把我押到里屋,扔在炕上。
不夜天看着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痞子。这痞子跟狗熊差不多,身高能有一米九,膀大腰圆,短袖露出来的胳膊都是刺龙画凤。痞子得到老大的指示,来到床边,一把抓住我的双脚,拖到床沿,用他的两条腿紧紧压住我的两条腿不能动弹。
巨大的恐惧几乎让我窒息,我颤抖着问你,你们要干什么。
狗熊一样的痞子开始解裤腰带,笑容极为残忍。我似乎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暗暗叫苦不会吧。我喊救命,就在那挣扎。
不夜天过来拍拍狗熊痞子,痞子特别听话让到一边。
不夜天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问,“逆鳞呢?”
烧了。我说。
不夜天点点头,目光阴冷,整个人像是阴间来的使者。他说:“我就算不动你,你也死之将至。活不过这个星期。”
在巨大的恐惧中我大喊了一声,突然梦醒了,一咕噜爬了起来。外面天色渐黑,我睡了整整一天。感觉都睡糊涂了,梦只有那么短,现实里却过了如此长的时间。
不知为什么,我开始质疑现在的世界,自己的存在,我是在梦里还是回到现实了……就在这时,无意中看了一眼旁边镜子,看到自己的脸色枯败如秋天落叶,黄的特别吓人,一道道红色的纹理爬满了整张脸,这还好说,关键是眼睛下方出现两个黑色的大眼袋,看起来我就像清末抽大烟的纨绔子弟,大早上刚从烟馆出来。
正想着,突然肚子一阵绞痛,就跟受了凉差不多,我抱着肚子冲进厕所,脱了裤子就开始狂拉,拉一阵觉得嗓子痒痒,想吐。来不及擦,转过头对着马桶就是狂喷,吐完这么一看,满头冷汗,吐出来的竟然全是鲜血!
拉出来的东西也是黑澄澄的。鲜血混着黑色的排泄物,满马桶都是,喷的到处都是红黑相间的点子和印记。
我坐在马桶上,一会儿拉一会儿吐,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站起来,头发晕眼发花,感觉自己的生命起码被透支了三分之二,人马上就要不行了。
我强撑着想用抹布把马桶擦干净,外面有人说话,“你放那吧,一会儿我来收拾。”
是李大民说话,我踉踉跄跄走出来,脚下发软,噗通摔在他的面前。
李大民表情极其严肃,“我已经约了钟叔,马上跟我走,不能再拖!你的情况很严重了。”
我点点头,感觉梦里不夜天说的对,再这么继续下去,别说这个礼拜,能不能活到后天都两说。
我跟着李大民出来,外面入秋,吹过来一阵风我就觉得冷得受不了,全身哆嗦。李大民两条腿不好用,开不了车,带着我打车,直奔钟叔的景明大厦办公室。
我在车上就有点不行了,时不时陷入昏迷,有时候一咳嗽就是一口血。
出租车司机看得直撮牙花子,跟李大民说,要不要带你兄弟去医院。李大民说不用。出租车司机时不时从后视镜看我,生怕我死在他车上。
好不容易到了大厦,李大民鼓励我打起精神,我勉强支撑着,坐电梯终于到了钟叔的办公室。
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钟叔了,钟叔特别欢迎我们两个,他一看到我,吓了一跳,“是不是中毒了?”
我和李大民对视一眼,有门,钟叔别说是有道行啊,一眼就能诊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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