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班的同学们和我们关系都很好,阿巴脸红脖子粗和前面的红班学员争辩。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杨威大吼了一声,声音威力比李大民也不差几分,场面静下来。
杨威皱着眉:“都乱什么!学这么长时间我看你们是一点长进没有!告诉你们,这是黄老师的谕旨,谁有意见直接找黄老师提,在下面捅捅咕咕的算什么?!”
我看了看他,这杨威表面好像是维护我们,其实是在搓火,矛头指向了黄腾。
众人都不服不忿,但对黄腾还是畏惧的,现场很快恢复了秩序。
我和李大民换了衣服,改成黄色,进入黄班。
李大民跟众人抱拳,道辛苦。黄班的人不愧是三班之首,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都是层层选拔上来,经过心境修炼,表面功夫都做的很到位,没人给我们难堪,都是互道了辛苦。
杨威宣布其他人解散,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有黄班留下来,另外布置任务。
黄班的众人盘膝坐在地板上,杨威很严肃地看着我们,然后分配任务。黄班的任务很特别,每个人的任务都是封在信封里,只能自己看。
杨威喊李大民的名字,李大民上去拿了信封,然后是我,也过去拿了。任务排分下去,杨威道:“现在有两个新成员,我重申一下规矩,每个人的任务只能自己知道,私下里不准乱打听,如果让我知道了,对不起,直接降级。”
我和李大民对视一眼,这规矩很明显就是说给我们听的。
回去后,我们从紫班的宿舍搬离,阿巴非常不舍,拉着手半天不松开。李大民承诺,以后他要掌了权,肯定把阿巴直接提拔到黄班。
阿巴笑:“我到没奢求,现在就感觉挺满足了,我还有半年时间就可以毕业,到时候直接回去继承家业。”
我和李大民说着过年话,祝阿巴成大老板,以后多多帮助。
寒暄了一阵,我们带着随身物品,来到黄班的宿舍。黄班是两人一个宿舍,非常干净漂亮,跟高等民宿似的。不过有一点不好,我和李大民被分开到两个宿舍,不知是上面刻意安排还是无意的。
和我同宿舍的是个长得很油腻的年轻人,长相算是英俊,笑起来人畜无害,可就觉得油腻,不舒服。我们简单寒暄了一下,他叫罗伟,以前是一家高科技公司的高管,觉得要提升自己,公司掏钱让他来这里进修。他进阶速度也是挺快的,从紫班到黄班也就两个月时间,不过他不是天天在这里住,公司有事还得过去忙活,属于半脱产的状态。
这人很客气,但言行举止里都透着做作,我和他完全不在一个波段,就是简单客气客气。
安排好之后,我躺在床上打开今天的任务信封,里面有一个电话,还有一句注释。
注释写着:请拨打此电话,和电话主人联系,帮助他解决困扰。
这事不能和其他黄班同学分享,只能等罗伟走了以后再说。罗伟估计和我呆着也是尴尬不舒服,过了一会儿,很客气地说自己去吃饭了。
等他一走,我马上抄起手机,照着电话打过去。
时间不长,有人接了,“哪位?”
我赶忙告诉他,我是黄腾老师的学生,领导给了这个电话,让我帮着解决客户的困扰。
“哦,原来是这样。”那人客气起来:“没请教怎么称呼?”
“林。”我说。
“林先生,我确实遇到了问题,多次拜访黄老师不遇,以为没这个机会了,没想到你们这么上心,这样吧你下午时间方便?”他很客气。
我说方便,他让我下午两点到公司去。此人的公司也在市内,和黄腾的机构不算太远,也就一站地。约好时间,我的心情非常不错。可能是可以少走两步路吧,就这么一点小确幸,让我很满足。
吃完饭睡了一觉,约莫时间差不多了,一个人从大厦出来,到客户的公司去。
说实话,我没焦虑也没担心,完全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去,办不成就办不成呗,无所谓的事情。
此人开了一家对日贸易的公司,就是把日本的好东西倒腾到中国来销售。规模还挺大,办公的人员很多。
我在前台说明情况,时间不长有人带我进去,说何董事长已经恭候多时。
进了最里面一间大办公室,装修风格极为典雅,墙上挂着山水画,办公桌上摆着纸笔墨砚,能看出这里的主人很有品味。
一个穿着白衬衫蓝裤子黑皮鞋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跟我握手:“你好你好,是林先生?”
带我们进来的助理十分有眼力见,悄悄退出去把门带上。
他请我坐在沙发上,亲自倒来茶水。经过介绍,我才知道,此人叫何庆友,是这家贸易公司的董事长,算是白手起家,今年五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寒暄了一阵,何庆友问我和黄老师是什么关系,学了多长时间。
我知道,他这是看我太年轻,质疑我的能力。人家这么想也是应该的,我确实啥也不会。
不过呢,基本的社交往来我还是懂的,不能说才来一个礼拜。在人家看来,这种说辞就是办不成事的借口,还坏了黄腾的招牌,我还是有点情商的。
我撒了个谎,说跟随黄腾已经学了一年多,只学了个皮毛而已,给自己留个退路。
何庆友以为我是在自谦,赶紧捧着:“很厉害了。”
“何先生,我来之前,上面没有说的太明白,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我问。
何庆友叹口气,犹豫一下说,“林先生你是真人,我就不打诳语了。情况是这样,大概二十年前,我三十出头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孩子,那一年他六岁了。当时我们家住在江北边上的村子,那一年正赶上发大水,场面特别混乱,就在那个时候,我遗失了这个孩子。”
我听得倒吸口冷气:“找不到了?”
“有理由相信,”他顿了顿:“他可能已经离开这个人世了。”
我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
何庆友问我,抽不抽烟。
我哪有心思抽烟,赶忙摆手,希望他把这个故事说完。他多次托付黄腾,这件事一定很大,可我实在想不到,他具体的要求是什么。二十年前的大水,孩子失踪没有下落,估计已经死了,还要我做什么?
会不会是超度这个孩子?
何庆友继续说:“其实我想托付一下你们机构里的高人,尤其是黄老师……我孩子当时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可能溺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到他的尸骨入土为安。”
他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暗暗盘算,原来他是想找到孩子的尸骨。这个活儿既不是超度也不是其他的,而是寻找一个遗失二十年的尸骨。没什么危险,但是难度系数太大。
“你没求过专门的搜救组织?”我问。
何庆友点点头,沉痛地说:“咱们本市有很多专业救援队,我几乎都求过了,甚至给了不少辛苦费,可搜救情况很不乐观。原来我们的村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水库,靠近江口,就是一片泽国,村子早就淹没在水底。他们利用潜水装置下水,可下去之后找了很大一圈什么结果都没有,甚至村子的遗骸都无法定位,更别说那小小的尸骨了。唉。”
我嘬着牙花子,“这个活儿有点难啊。”
“我也是没办法,”何庆友语气哀伤:“救援队告诉我,目前科技手段已经没用了,要不然就尝试一下玄学,找个大仙儿法师什么的,开坛作法。这么大的水库,这么大的江口,找十年都未必能找到。黄老师是咱们市里赫赫有名的高人,他要是不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得去东南亚那边找黑衣阿赞什么的。”
我有个问题始终没问,他寻找儿子的尸骨意愿为什么这么强,二十多年了,一定要入土为安。
想想也可能父子情深,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心痛的感觉外人或许理解不了吧。
我现在毫无头绪,钟叔可能会有办法,我不行,啥都不懂。
见我不说话,何庆友在旁边等着。
气氛很尴尬,我不好意思再保持沉默,咳嗽一下说:“这个吧,说实话,我吧……”
何庆友那是谁,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人情练达,一看我说这话就知道没戏了,脸上顿时写满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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