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潇闻言,禁不住笑出声:“你这傻妮子。”
她咋就这么单纯。
袁泥不明所以,听他骂自己傻,反击道:“你才傻,这么晚才吃饭,不知道饿吗?这身体累垮了,拿什么来带领别人奔小康?”
前世,她可受够了饥饿的滋味,简直就是一万只蚂蚁在啃自己的骨头,不管她怎么抵抗,都无法消除饥饿带来的痛苦。
所以,她一定不会让她和她的家人饿肚子!
秋收已到了尾声,要开始上报产量了,她得抓紧时间去盘粮食,然后报一个比较‘合适’的产量。
袁泥想到这儿,想要与赵潇道别,却发现他搂着自己的肩,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俩的姿势,是如此的亲昵!
就像是被点着了的西红柿,她脑海里响起了一个爆炸声,下一秒,她只觉脸已不是自己的脸,慌忙看着地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你……我我我……”
“你怎么了?”
“我……你……”袁泥抬头看着他,想要质问他,却在迎上他双眼的那一瞬,又害羞得不行!
赵潇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缩回手,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袁泥深深皱眉,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知道自己突然又要他和自己保持距离,有点无理取闹,毕竟他们将来是要结婚的。
但是她还是无法越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赵潇,她确定他不会是那种抛弃妻女的坏男人,但她就是不想再未婚怀孕了。
她前世经历过,更何况她与赵潇是两情相悦,万一把持不住……到时候她怀孕是小,坏了赵潇的名声是大。
他以前是军人,现在是一厂的厂长,断不能出了这样的丑闻。
“没事,你下次注意一点。”袁泥避开他的眼睛,弱弱出声。
“是!我刚才就是高兴过了头,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他突然靠近,身上独有的香气引燃了还残留在她身上,他的味道。
“我没生气!”袁泥心里乱糟糟的,快步逃离现场。
她跑远了,才跟赵潇说自己要回去盘点收成的粮食,就是怕自己再被他给扰乱了心。
赵潇以为她是真生气了,欲追上她,在门口被老九给拦下了。
“赵厂长,刚才厂长夫人说了,让你别跟着她了。”老九也不想接这种得罪人的活儿。
就是刚才厂长夫人实在是太凶了,说他要是不拦下他们赵厂长,就要给他好看。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想着肯定是两口子吵架了,要不然他家厂长夫人能跑得比守门的狗子还快?
而且还这么威胁他拦着厂长,肯定就是俩人吵架了。
老九想罢,向赵潇投以同情的眼神:“赵厂长,别沮丧,现在的女孩儿不好应付,慢慢来,等以后成了你老婆,要是不听话,揍她就是了!”
“老九师傅,你这么做可不行!”赵潇严肃道。
“咋了?我老婆我都这么治她的,好多年了,挺管用……”
“老九!以后我不想再听见这样的话!”赵潇语重心长道,“老婆是用来疼的,你想想,一个女同志力气没你大,身高没你高,你欺负弱小,还觉得挺有自豪感的?”
话到最后,他颇有嘲讽的意思。
老九听罢,转头往进厂的路上打量了一下,想看看是不是袁泥在那边,所以他家厂长才这么说话来讨好人?
不过,黑漆漆的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不由得纳闷,他们这赵厂长,怎么是个趴耳朵?
修机器的时候,和教训人的时候,可不这样啊……
算了算了,他是厂长,他说了算。
老九笑了笑,妥协道:“是是是,厂长说得对,女人是用来疼的。”
“嗯,改天你让嫂夫人过来一下,你再写个保证书,保证今后不能打她。”
“啥?!”
老九长大了嘴,可以塞好几个鸭蛋了!
这小厂长!年纪不大,心还挺大,怎的就要管起别人家里事了!
“服从命令!”赵潇义正言辞道。
老九还想说点什么,赵潇快步走出了厂子大门。
他可不能让老九给拦着,夫妻吵架不隔夜,他一定要求得她的原谅才行啊!
只不过,袁泥跑得可真快,一下子就没了影,赵潇追到了粮仓,只见她扛起了一个麻袋往秤上一扔,便熟练地拨动着秤砣,而后记下重量,气都不带喘一个的!
他不由得心生佩服,谁说女子不如男!
他家妮子可厉害了!
不过,他还是那句话,女人是用来疼的,粗活累活怎能让她一人来做,他连忙上前去帮忙,一把抢过了袁泥正要扛起的麻袋,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袁泥见他来了,先是一惊,随后才想起去抢麻袋!
要他来帮忙,岂不是就发现她作假了!
赵潇一定特别痛恨不诚实的人吧……可是她不想为了诚实,而害得村子里的村民饿肚子。
所以,她千万不能被他发现。
“你来干嘛!”袁泥把麻袋放在地上,凝眉质问。
“我来帮你啊,妮子,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走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赵潇见她如此不近人情,心一沉,柔声认错:“妮子,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真的不会再对你动手动脚,你不要生气了。”
“我……”袁泥差点说出口,她没有生气,但转念一想,目前也只有这样说,才能逼走赵潇了。
她想罢,又重新开口:“对!我特别生气,而且现在也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妮子……”
“别浪费我的时间好吗,我明天一早还要去学校学习。”袁泥说完,自己扛起麻袋,又继续称秤。
赵潇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沮丧地垂着头,又弱弱开口:“好,我不浪费你的时间,但是请你不要生气了,对你自己身体不好,你不要我帮忙,那我陪着你,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顿了顿,他看着她问道:“哦对了,怎么没人和你一起盘点,他们也太过分……”
“我说赵潇同志,你不清楚咱们队上的分配,别胡说好不好,秋收大家已经很累了,所以就提早回去,他们也是相信我,才让我来盘点,一个人怎么了?我一个能顶十个。”袁泥一边说,手头也没闲着,一边往秤上搬东西。
赵潇被说得无言以对,也只能看着,再说不上什么。
袁泥知道他修机器累了一天,不想他在这儿浪费休息时间,又道:“你赶紧回去吧,我看着你,心里就不舒服。”
她也是想了又想,才找了这么个伤害小一点的词儿。
但看着赵潇一脸难过,她心里难受死了。
不过她也是没办法,支开赵潇,她才能放心大胆的记录‘真实’产量,她可不想赵潇恨自己投机倒把。
赵潇张了张口,最终又说了句:“对不起。”才转身走了。
袁泥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一阵心疼,最后又把悲愤化为力量,继续搬运粮食称秤。
今年产量不错,她只报了三分之二,也不会引起怀疑。
余下三分之一,她搬入了一个比较偏僻,许久不用的仓库,并贴上了封条。
做完这些事,她又在周围巡逻了一周,确认没有任何人看见她的所作所为,她才安心地离开了。
可,她还是错漏了一个人。
张凤。
张凤跟随她娘被派出所通缉,在逃亡的途中,她娘和舅舅为了掩护她,被捉走了。
后来她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就逃回了袁家村。
刚进入袁家村,她就感应到了一件事,袁泥做了一件大坏事。
然后她就找到了粮仓这边,果然发现她把一些粮食藏在了一个偏僻的粮仓里,还在上边写上了封条,不许人靠近!
也就是说,她想把大家的粮食据为己有!
张凤不由得心中大喜,只要她捉住了袁泥这个把柄,把她拉入深渊,就是分分钟的事!
她满心欢喜地想要去革委会举报她,可当她走出两步之后,就猛然想起自己正在被通缉的事,又败下阵来。
现在她露面,一定会被捉起来,派出所的人可不会相信她!
她该去找谁帮忙呢……
张凤左思右想,最终想到了袁青峰。
这村子里,就他对她有感情,他肯定会念在他们过去的‘情分’上,帮她的。
张凤想罢,猫着腰迅速向袁家跑去。
以前她和袁青峰私底下来往的时候,他们就说好了暗号,于是她去到袁青峰住的墙根处,学着布谷鸟叫了两声。
不一会儿,窗户透出光亮来。
她惊喜地伸长了脖子,小声喊道:“青峰,是我……我是凤儿啊……”
窗子没有打开,里边人影晃动,是走出去了。
张凤在原地等候,一脸欣喜地望着袁青峰可能来的方向。
袁青峰来了!
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快步上前拉住他的双手,急切地说:“青峰!你快跟我走,我告诉你个重要的事!”
‘咔嚓——’袁青峰拿出手铐,一下子就拷住了她。
他虽将她拷了起来,可神情却是郁郁寡欢。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刚才拷住她,也只是出于王所长对他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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