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泥拗不过他,只好与他道别,乖乖地回房。
谁知这大半夜的,她两个妹妹还没睡觉,她刚一进门,就被他们拉到了床上坐下,一人一边夹着她,脸上都洋溢着古灵精怪的笑。
“姐,外边的那个大哥哥,就是咱们未来的姐夫吧?”三妹说。
“听说他从外边来,肯定有许多新鲜东西,姐,你去要点来我们开开眼界啊!”四妹就是个人精。
“你们俩大半夜不睡觉,就不怕明天起不来去干活吗!快睡觉!”她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这群小屁孩说赵潇的事。
主要还是因为害羞!
“二姐,我们想听听嘛,你就告诉一点点就行了,比如,他是怎么认识你的啊?”四妹抱着她的手臂,猛烈的摇晃。
听她这语气,是赖定她了啊……
袁泥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了,于是抱着一颗教育他们的心,开始说起她和赵潇之间的事来。
说完了,他们俩的瞌睡也来了。
袁泥把他们安顿好了,轻轻地摸着他们的额头,柔声说:“今后你们也是要找男人的,一定要擦亮眼睛,贫贱富贵并不重要,只要他是真心对你们好,就行了。”
四妹喃喃:“怎么样才能知道他是真心……”
袁泥仿佛想到了赵潇,会心一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睡吧。”
袁泥也跟着睡去,这一夜,她一夜无梦。
第二天,袁泥起了个大早,高高兴兴地就去做早饭了。
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着早餐,突然杀来一个不速之客——袁丰年。
他双眼赤红地望着袁泥,怒喝:“我说你就是一丧门星!把我家青峰好好的老婆给赶走了!你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他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起来。
袁泥见自己爹要开口,连忙拉了拉他,自己说道:“二叔,你到底是眼瞎还是耳聋?没有看见或者听见咱们才开的批斗大会吗?像张凤娘那种连老公都打的女人教出的孩子,你敢迎进门,我爹也不会同意的!”
最后,她一字一顿道:“咱们袁家,一定不能有那样的祸害存在!”
袁兆年道:“好!大妮子说得真好!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家青峰,关你们屁……”
“袁丰年,你现在不仅是想分家,还想和咱们断绝血缘关系吗?忘了娘定的规矩了?”袁兆年话语中,充满冷冽的气息,宛若从地狱里传来。
袁丰年长这么大,是第二次听见自己大哥这么叫他,禁不住一个激灵。
第一次是他偷东西,被人逮到了,他就这么叫自己的,然后迎接他的,就是一顿结结实实的打!
即便是他已经人到中年,听闻袁兆年这么叫自己,还是感到了害怕。
因为害怕,他的声音瞬间柔软了下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瞎子说了,咱们青峰就得找他那样的女人,才能大富大贵!”
袁泥只是笑,她抛下一句:二叔你等着,就走了。
不一会儿,她拎小鸡似的把算命瞎子给带来,让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瞎子不是没听过袁泥的大名和做的那些事,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把张凤娘花钱买通他,让他说张凤是青峰未来的老婆这件事,抖落了出来。
事实摆在眼前,但习惯了坐享其成的袁丰年,还是无法接受现实,轻飘飘地说了句:“万一你也买通了他,污蔑别人呢。”
袁兆年闻言,哀痛地叹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老二啊!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踏实!要一个女人真能改变别人的命运,那就是老娘说的,娶妻娶贤,家和万事兴!你看看你现在为了那对贼母女,都变成什么样了!”
袁丰年许是听进去了他的话,环顾四周,看着昔日亲密的亲人,一个个都用或鄙夷,或惋惜的样子看着自己,他才恍悟,自己可能是真的着了魔,才会和家人如此闹翻。
但现在他也没有脸再求着他们回来,颓然垂下头,他慢慢地走了。
袁泥望着袁兆年,小声询问:“爹,不如趁机把二叔留下……”
袁兆年摆了摆手,也没说话,重新坐下吃起早饭来,就好像,刚才没有任何人来过那般。
他吃完早饭,就拿着水烟筒出去了。
袁泥一路跟着他,也不敢多言,就一直打量着他,见他眉头有所放松了,她才敢开口:“爹,啥时候叫二叔回家啊?”
“你还不知道他那脾气,现在留他,肯定拒绝,咱们还不如把机会留到最后。”袁兆年原来心里早有打算。
袁泥闻言,也放心了,对袁兆年道:“爹,我去上工了。”
“等等,昨晚你把刘麻子放了,可有盯着他?”
“赵潇去盯着了。”
“嗯,今天问问他,他走的哪边。”袁兆年点起烟丝,吸了一口,吐出,才又道,“我看那小子不对劲,肯定又要使坏,你和赵潇都小心点。”
“爹怎么看出来他不对劲的?”
“起初咱们要揍他的时候,他鬼哭狼嚎的,按照他那臭性子,要被关一晚上,他肯定得把长城都给哭倒了!但他一点儿也不闹,还倚着柱子睡觉呢。”
“爹分析得有道理,那我现在就去找赵潇!”袁泥说完,得到袁兆年首肯,才跑远了。
她径直去到赵潇家,在外喊了一下他。
谁知道还把黄春花给喊了出来:“哟,大组长来了,组长昨天可威风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大队长呢,连自己未来公公都敢说!”
她阴阳怪气的,分明就是在指责袁泥。
她越是这样,袁泥就偏不让她如意,立马回怼:“还别说,我爹昨晚回去跟我说了,我办事能力强,公私分明,今后就推荐我当大队长!不过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你没文化,又妇人眼界窄,是不会明白这些道理的。”
她说完,无视黄春花愤怒到扭曲的脸,又冲着里边喊了喊:“赵潇!在吗?”
不一会儿,赵潇才匆匆赶出来,身上围着围裙,还在擦手:“哎,我刚才在厨房做事,没听见你叫我,什么事啊?”
袁泥见他在家里还干家务活,只觉他真是天赐的好男人,同时又鄙视黄春花,竟然这么懒,她又不是手脚不健全,还年轻力壮,怎么就忍心让赵潇来做家务!
护夫心理,袁泥解开了赵潇的围裙,系在了自己身上:“你还要做什么,我帮你!”
赵潇想拒绝,只见袁泥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做了个口型:“咱们私下说。”
他也就不拦着她了。
二人进入厨房后,赵潇就把门给关上了。
袁泥也不忌讳,直接说道:“那个黄春花是干嘛的,都不做家务的吗?你平时多累啊,而且昨晚上肯定很晚才睡吧?”
“嗯,昨晚我跟着刘麻子出了村。”他顿了顿,又道,“没事,我也就做这几天,等厂子忙起来了,我也没多少空闲回来。”
“刘麻子出村了?他去哪儿?”
“我跟了一段路,发现他是去县城里,也不知道干嘛,后来天都快亮了,我就赶回村子了。”
“你说他去县城里做什么?”袁泥深深皱眉,心中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不管他了,他离开这里也好,我就能放心去厂子里干活了。”他说罢,自然而然地搂住了袁泥的腰,细细地打量着她,怎么看也看不够。
“你……这个……”袁泥挣扎了一下,却怎么也脱离不了他强有力的臂弯。
“再让我抱抱,就在只有我俩的小房子里,不怕不怕。”
袁泥拿他无法,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
他轻轻贴着她的背,抓起她的手,笑道:“不是说要帮我做吗?怎么还不动手?”
袁泥懵懵懂懂‘哦’了一声,连忙看了一下灶头,发现他合了面,她问道:“你要做面条吗?”
“面块,我爹喜欢吃,要他知道是你做的,肯定会特别开心。”
袁泥独揽家里早餐活儿多年,不管做什么都做得娴熟,立马就拿起刀来削面了。
不一会儿,一大锅面块就煮好了,白白的面块漂浮在汤水里,就像是鱼肉那般,又薄又嫩白。
“你这妮子,手艺不错啊!”赵潇发自内心的感慨!
“我这叫熟能生巧,赶紧去端给他们吃吧,早饭吃晚了,对身体可不好。”
袁泥正要去盛面块,再次被赵潇给圈住,他让她正对着自己,说道:“我可能要忙一阵子,你自己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了!以前你不在,我不也好好的。”
“那不一样,现在坏人可多了,要你又被别人算计了,可怎么办?”
“你别担心我,再怎么说我爹也是大队长,他们不敢正面来的。”袁泥一听他要忙,同时又想起他娘下葬的事,“你弟弟什么时候回来?还是催着点,趁你还不忙的时候赶紧把婶子的坟给迁了。”
“最近先不弄了。”赵潇语气平直,不悲不喜。
袁泥实在是看不懂他,一直盯着他,良久才问道:“你是不是又有难处了?是赵叔要你这么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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