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半仙道:“你那个……哑药……”
“什么药!”袁泥快速靠近张半仙,用力掐了一把他的手臂,“你是说,你研制出了一种治牙疼的药吗?”
这张半仙真是狗鼻子,竟然知道她带着那个能毒哑人的药?!
她拼命的给张半仙使眼色,不想让他把这事儿说出来。
张半仙贱贱一笑:“对对,我今天不是刚给了你一些吗,你先还给我,等我再多做一些,我再给你。”
他这就是明抢!
这药是赵潇豁出性命帮她拿回来的,她怎么可能轻易拱手让人?
袁泥十分干脆地从兜里拿出绿莹莹的药水,拧开瓶盖就往他嘴边送:“好啊!你哪颗牙疼,我帮你治。”
她掰着张半仙的嘴,就好像真要给他喝下似的。
张半仙早知道她泼辣,却没想到她能这么蛮横!
这是安了心要把他毒哑吧!
他吓得连忙往赵潇身后躲,边躲边说:“不用不用,你着急用,你就先拿着吧,我以后自己再去弄一些。”
现下,他可不敢和袁泥正面刚,指不定这虎妮子又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嗯,这才对嘛,送给别人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要回去呢。”袁泥顺势把药水给放回了兜里,顺便还对张半仙一番说道,也是警告他不要再打药水的主意。
张半仙尴尬不已,冲着赵潇笑了笑。
赵潇扬了扬拳头道:“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缠着她,你就死定了!”
张半仙抱着头逃窜,远远的还在说些什么,应该是埋怨的话。
袁泥也懒得理他,对赵潇道:“没事的,他就是嘴巴厉害,不敢做出什么事的,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家了。”
“不行,我得看着你走远了,我再走。”赵潇说罢,快步追上张半仙,一胳膊勒在他脖子上,又对袁泥喊道:“你回去吧!他现在追不上你!”
张半仙气极,看着赵潇咬牙切齿道:“你这蠢小子!还真以为你那媳妇儿是个善茬啊,总有一天有的是苦给你吃!”
张半仙还惦记着袁泥那瓶神药,也不敢把真相说出来,就怕知道的人多了,会有人跟他抢东西。
再有,他不拆穿袁泥,说不定她一高兴,还能分点药水给他呢。
张半仙兀自盘算着,突然头一疼,只见是赵潇打了自己。
不等他开口,赵潇道:“你再说她半句坏话,下次,我就打嘴。”
“你——”张半仙才蹦出一个字,见赵潇又扬起了拳头,急忙把嘴给捂上!
“对了,你只要保持安静,待会儿妮子走远了,我就会放了你。”
张半仙眼珠子骨碌一转,白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说半句。
袁泥拿他无法,只好自己先走了。
不过她现在先不回家,这张半仙出现倒提醒了她,还有人需要她去‘处理处理’。
袁泥抄近路去了知青点,灯火阑珊,他们吃了饭之后,也没急着睡觉,正在唱歌呢。
是个男人在唱《团结就是力量》。
这个歌声她化成灰都认识,是张叔翰,他当初就是凭着一副好嗓子,获得众人的关注的。
而他的声音越是动听,袁泥就越想知道,他喝下这瓶哑药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她记得,他给她说过一个故事,美人鱼为了和心仪的王子在一起,去找女巫,用自己美妙的歌声,交换了双腿,而那双腿每走一步,都让她宛若刀割。
那时候,他告诉她,因为真爱,所以美人鱼不觉得苦,就算她眼睁睁看着王子和别人结婚,她也无怨无悔,最终化为泡沫消散于人世。
她十分不解,为什么美人鱼要让自己这么痛苦的活着,王子根本不值得美人鱼去爱。
她骂美人鱼愚蠢。
可张叔翰说:无条件付出的爱,才是真爱。
所以,从那天起,她对他无条件的付出。
却没想到,他就和那个王子一样,无视她的付出,甚至辜负了她和孩子。
她最终也丢了性命。
但好在,上天怜悯,让她重新活了过来。
所以,这一世,该变成哑巴的,应是糟蹋别人真心的无耻贱男!
袁泥攥紧了手中的小瓶子,去到摆放温水壶的柜子旁,倒了一杯温热水,而后顺手滴了两滴药剂在里边。
张叔翰习惯唱完歌以后喝水润嗓。
袁泥适时递上水杯,笑着说:“张知青,你唱的歌真好听,快喝点水保护一下你的好嗓子!”
张叔翰受宠若惊,久久也没有接过水杯:“你这是……”
袁泥故意‘哦’了一声,一副听歌听得无法自拔的样子,随即又友好地笑道:“我也很喜欢唱歌,但是我从没听过像您这样唱的好的,想你保护好嗓子,改天咱俩切磋切磋。”
这乡下妹子竟然还敢找他切磋,张叔翰一下子来了精神,接过她的水杯,笑道:“那好啊,不过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反正我们也睡不着。”
袁泥盯着他,一双眼睛就要盯穿了,可他就是不喝水,她心里略焦急,又怕他把水给别人喝,于是又抢过他手里的水杯,故作生气道:“你不喝我倒的水,可是嫌弃我手脏?”
“当然不是。”张叔翰认真打量起袁泥来,忽然觉得在黑夜之中的她,很是顺眼。
这里火光黯淡,不会显得她的皮肤黝黑,就光看她那五官,大气圆润饱满,还有些城里人的味道。
要是给她换上时下最流行的圆点裙,往台上一站,还真有几分歌星的气质!
张叔翰这么想着,看向坐在角落里的韩露,说道:“韩露,赶紧把你的那条红裙子拿出来,咱们今天干脆就在这里开一场歌唱比赛!”
韩露是他们这批知青里穿着最为洋气的,因为她父亲是裁缝,总给她做各式各样最流行的连衣裙。
可他一着急就没说明来意,韩露会错了意,惊讶道:“你今天要反串唱女角?我那衣服可容不下你这座大庙!”
“错了错了!”张叔翰笑道,“我是说,把你那条裙子给袁组长穿。”
袁泥为之一愣,随即又没好气道:“给我穿干什么?!我才不要!”
韩露鄙夷地瞥了袁泥一眼,嘴上没说,心里却腹诽,别说她不要,就算是把这裙子给烧了,她也不会给袁泥这个浑身猪粪臭味的乡下人穿!
韩露讪笑道:“还真是辱没你张大角儿的好心了,别人不稀罕呢。”
她语气中是满满的嘲讽。
袁泥听出来了,但她今天没空搭理别人,也就没打算与韩露纠缠。
却没想到,竟然有人替她出头!
只听闫晓晓,义愤填膺道:“你这么阴阳怪调的干什么,不就是一件破衣服,真以为愿意穿你那中看不中用的衣裳啊,下地干活没几下就拉扯坏了,怎么响应国家的号召,好好劳动?”
闫晓晓说着,来到袁泥身边,一把揽过她的肩,说道:“别理她,她就是舍不得借给别人穿,姐借给你,保证你喜欢。”
闫晓晓这人就是想到一出是一出,立马又折回自己的铺上,去翻衣裳。
她拿出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放在袁泥面前比划了一下:“这条裙子我穿不下了,就送你了,你应该能穿得了的。”
袁泥从来没有拿别人东西的习惯,连忙推拒:“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爹说了,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而且就是唱两首歌,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
“谁说的,咱们生活就得有仪式感,即便是咱们身处这黑灯瞎火的农村,也不能泯灭了对城市生活的美好向往,毕竟那儿才是我们的家!”张叔翰说着说着,就开始抒情了。
以前袁泥见他如此,只觉是看到了最有学识的哲学家,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崇敬之情。
可现在,她就觉得他是在无病呻-吟,外加放屁!
她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她并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差到哪儿了,所以,她就更没必要穿他们那些谈胸露背露背的服装了。
袁泥毫不客气地说:“你们唱就好,我在袁家村生活得挺好,不需要向往城市的生活。”
张叔翰也是个喜欢抬杠的,听闻她这么一说,就开始长篇大论地跟她灌输,城市有多么的美好,多么的先进。
袁泥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只有他嘴巴说干了,才会想要喝水。
张叔翰说得激情澎湃,也真的说到了刚来的知青心坎上,他们给她抱以雷鸣般的掌声。
袁泥见张叔翰一脸成就感,见时机到了,她急忙上前把水杯递给了他,“你说了这么多肯定口渴了,喝点水吧,咱们袁家村的山泉水,比城里的可要甘甜多了。”
张叔翰接过水杯,却依然没有要喝水的意思,而是看着袁泥,说道:“那如果你想要证明你们袁家村好,就得参加咱们今晚的歌唱比赛,用歌声来唱出你的家乡之美。”
“好啊,那你要接着唱吗?”袁泥此时此刻,只想他赶紧把水喝了!双眼就这么盯着他的双手,要她的视线有温度,他的手早被盯穿了!
“当然!”他把水杯又递回了她的手里,紧接着,兴致勃勃地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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