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翰显然未料到,自己得罪的会是这么厉害的主儿,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
他可是第一次见着如此有魄力的女人,一时愣了神。
但他在学校里,就是个能言会道的人物。
好看不吃眼前亏,他转而和颜悦色,笑弯了眼,转而向袁泥示好起来:“我说妮子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千万别和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计较啊,我出道贵宝地,不懂得人情世故,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妮子妹不要生我的气啊。”
他还是一如往常的油嘴滑舌!
可他越是这样,袁泥就越想把他这张嘴给封了!免得再叫他去祸害人!
袁泥心中掀起一阵波澜,面上仍是风平浪静,只还给他一个虚假的冷笑:“别叫得这么亲密,我和你很熟吗?你城里来的人就可以出言轻薄女孩儿?这是你们老师教的,还是你父母教的?”
袁泥不带一个脏字,就把张叔翰连同父母骂了一遍。
张叔翰被骂得心里一阵憋屈,但又眼前一亮,因为从未有过人说得过自己,更别提一个农村女孩儿。
他忍不住又仔细地打量起袁泥来,睹见她那大气的眉眼,他甚至可以忽略她的黑。
这妮子,就除了皮肤不太好,穿着老土,其余的眼神气质,样貌五官,是城里有些女孩子都比不上的。
张叔翰越看她,越觉得舒心,本想示好,再一想到她那火辣的性子,于是又换了个法子攻略。
他压下心中不满,沉下脸,那语气说得那一个诚恳:“是袁泥同志,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不该对你和女孩子们出言轻挑,就算是给我一个血淋淋的教训,今晚就罚我不许吃饭!”
如果袁泥从未认识过他,恐怕也会被他这一番说辞给打动。
但偏偏,她早就见识过了他的厉害,对于他如此苦肉计,她在心里也只有唾弃。
不过既然他这么喜欢自虐,她就成全他!
袁泥正要开口,赵潇不知道从哪儿跳了出来,大喝一声:“这怎么行!”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看向他,女孩子们是一脸厌弃,从哪儿跳出一个兵哥,这么帮着张叔翰,简直是岂有此理!
袁泥也差点信他要帮张叔翰了,但在收到他俏皮的一眨眼,她就明白了,赵潇又要使坏了。
她索性不管,抱臂站在一旁,看好戏。
而这边,张叔翰见有人要来拯救自己,开心地向赵潇抱拳以表感谢。
可下一秒,赵潇忽然捏住了他的手掌,猛的一拧!
张叔翰只觉手腕就快断了,身子猛的也跟着手肘扭曲,不停地叫唤着:“哎哟妈呀!要死人了!救命啊!”
不等他找自己理论,赵潇又道:“你说的那些都太轻了,像你这样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的人,就该被送去蹲监狱,而且蹲之前,还要被暴揍一顿,让你这辈子都不敢再有色心!”
张叔翰算是听明白了,这突然出现的人,是来帮衬袁泥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又装起可怜来:“亲爱的解-放-军同志!您真是误会了,天地良心,我敢对天发誓,我觉没有要调-戏任何人,我就是嘴贱,我该死,我自己扇耳光!”
他说罢,举起空着的那只手,忍痛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而他这么一做,其余的知青也就生出了些许怜悯之心,毕竟他们是一同从城里出来的,张叔翰都这么狠狠地打自己了,他们也不应该再去跟他计较。
与张叔翰等人一同前来的体校大个头肖楠站了出来,对赵潇道:“哥们,他也知道错了,就绕过他这一次了,要再有下次,我也不能轻饶了他。”
赵潇松开了手,向肖楠伸出了友谊之手:“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哥们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赵潇,交个朋友呗。”
“肖楠,以后大家就是哥们!”肖楠憨憨一笑。
赵潇道:“肖楠,今后咱们村的妇女们的安全,就都交给你了啊!”
肖楠拍拍胸脯:“没问题!”
而后,赵潇与知青们打成了一片,就像是主人那般,热情地招待起他们来。
袁泥在一旁看着,算是看了个明白,这赵潇与人交朋友,原来就是想请别人大块人保护妇女啊!
看来他也看出张叔翰不是个什么好人了。
赵潇安置好了肖楠等人后,便转回了袁泥身旁,扬了扬眉道:“你工作也完毕了,咱们赶紧去河边吧。”
他一脸古灵精怪。
袁泥知道他肯定搞了什么花样,也没多做逗留,跟知青道别后,就跟随他去了河边。
还没走进,她远远的就看见风水树顶上,好像搭了个棚子。
袁泥知道要用一些材料,但没想到他会用来搭建棚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袁泥才刚看向赵潇,他就十分贴心地讲解起来:“这烧焦了的树,就得先清理那些木炭,好在咱们昨晚上都弄好了,然后就需要给它裹上棉被,再让棉被保湿,现在正是盛夏,必须给它搭个棚子,让水份流失慢一点。”
“可这个样子真的能行吗?”袁泥还是持怀疑态度。
“当然能行,就算不行,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赵潇叹了一声。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袁泥跟着他叹了一声。
是信了他,因为这里就他最见多识广,他没把握,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可,突然,赵潇凑上前来,一脸坏笑:“你真相信我啊?”
“你骗我?”袁泥深深皱眉。
“当然没有!我这些技艺都是当初在大西北学的,我不敢保证它一定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但保证它绝不会死!等春天来了,一定会发出新芽的。”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袁泥也彻底放下了心,只要大树还活着,那她的秘密就不会被人发现。
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算张凤签了不靠近树的保证书,但她真的会做到吗?
不可能的,她要做到,也不会都跳进河里了,还又跑回来挖东西!
既然她爹相信风水树的事儿,那她就把这事扩大化,至少是在她爹的心里扩大,那样就能很大程度的防止张凤再靠近风水树。
袁泥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就没听见赵潇叫自己。
他连续又叫了几声,终于凑上前来,本想着是凑到她耳朵边大喊的,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嘴唇就贴在了她小巧的耳垂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给盛夏燥热的空气里,增添了许多凉爽,凉入了袁泥的心底!
她呼吸一窒,愣了片刻才转过头去看赵潇,差点惊叫出声!
这这这……真是羞死人了!
要被别人瞧见了可怎么办?
袁泥连忙环顾四周,仔细地打量了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人看见刚才发生的事儿,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又是暴风骤雨!
她一把揪住赵潇的衣领,没好气道:“你怎么这么……这么……坏啊!怎么能亲……我……”
她最后两字,就像是在喉咙里,嘤嘤呜呜的,宛若蚊吟。
听起来更像是在害羞。
赵潇连连摆手:“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叫醒你,真的……哎呀,我真不是想占你便宜!”
袁泥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不像是假装,也就信了他。
不过这实在是太尴尬了,她转过身,说道:“那既然这树都好了,我就先回家了!”
她说罢,便往回跑了起来。
赵潇连忙追上她,一把拽停了她,“你这是打算不理我了吗?跑这么快!”
他双眼瞪得大大的,内里好似有一丝丝的委屈,但更多的是质问。
他似乎误会她了……
袁泥直言道:“我可没这么想过,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我还以为……”赵潇垂下了头,良久,才闷闷道,“我刚才见你非常针对那个轻浮的知青,还以为你也把我当成那样了。”
“这怎么可能!你可是我的未婚夫。”袁泥脱口而出。
她可不想拿张叔翰那个人渣和他比。
这话才说完,她又羞怯地埋下了头,她这么主动的表达,会不会也让他觉得轻浮呢?
赵潇可不这么想,高兴坏了,双手不由自主地向她伸来,想要抱住她,却又想起这是在野外,万一被人瞧见,那袁泥的名声就要被自己给抹黑了。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心底的那份欣喜,将双手死死背在身后,笑道:“大妮子!你对我真好!我今后一定好好待你!”
袁泥白了他一眼,“别说这些没用的,要对我好,今后就用行动表示!”
“那是当然的,不过你刚才真是误会我了,我就是想叫醒你,才一不小心……”赵潇挠了挠头,随即又一转话锋道,“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棚子会不会不太牢固,毕竟这河边风大,而且今天燕子低飞,恐怕是要下雨。”
“下雨才好呢,就把棚子给拆了,让大树多吸收一些水份!”
“那就好,那就好……”袁泥本就是敷衍回答他,可他却如此认真,让她都不好意思了。
特别是,一想到自己有事瞒着他,她就有些歉疚。
以后他们若是真的结婚了,夫妻之间有秘密,还算夫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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