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沈烟雨从浴室里面出来了,穿着薄薄的红绸睡衣,歪着头,用一条白毛巾轻轻擦拭着湿漉漉的秀发,在柔和的灯光下,闪耀着乌亮的光泽。
惊云站起身来:“你喝了不少,早点休息吧。”
沈烟雨平静地说道:“留下来陪我吧,说说话,我不想睡。”
说这话的时候,沈烟雨语气平静,神色也很自然,没有丝毫的忸怩之意,白玉般的脸颊上,有两朵淡淡的红晕,也是洗澡之后正常的脸色。
“可以。”惊云回答得也很自然,顺便把烟熄灭,然后坐了下来。
沈烟雨泡了两杯茶,两杯都放在床头柜上,一边一杯,并没有放到惊云面前的小圆桌上,随即坐在床上,望着惊云,突然轻轻一笑,拍拍身边的床沿说道:“坐这来吧,我想靠着你。”
“……”
惊云没说话,而是皱了皱眉,便见沈烟雨黛眉一皱,立刻有些不高兴了:“怎么?不坐?难道怕我吃了你?”
语气之中,颇有些轻蔑味道。
惊云便微笑点头上了床,在沈烟雨身边坐下。沈烟雨见惊云离自己稍微远了,扑哧一笑:“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惊云犹豫了一下,没动。沈烟雨又不高兴了,干脆自己爬到惊云身边,又吃吃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觉得特别累,想你搂着我,好吗?”
沈烟雨的声音很腻,说完可怜兮兮的瞧着惊云,趁着些微的酒态越发楚楚可怜。
惊云从不是正人君子,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薄稠睡衣十分嫩滑,就好像直接按在肌肤之上,手感极佳。沈烟雨就趴在他的腿上,很慵懒的样子。
二人并不说话,安静了一会。沈烟雨便调整了一下姿势,侧卧在惊云的大腿上,从腰部以上看,她应该是面对着惊云的,但从腰部以下看,她又是趴在上口,睡衣宽松的领口透着白里透红的肌肤,充满淡淡诱惑。
惊云背靠在床头上,这么听沈烟雨絮絮地说着一些以前学生时代的故事,固然心境平和,但坐久了也有点难受,索性躺下来,伸出手臂给沈烟雨枕着。沈烟雨就蜷缩在他的臂弯里,宛如一只小小的猫味,整个身弯曲成一种极其柔美的弧形。
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沈烟雨的声音渐渐呢喃起来,越来越细不可闻,竟然枕着惊云的胳膊睡着了。
惊云笑了笑……动不动,任由她枕着。
估计这些日,她都没怎么睡好,让她好好睡一觉吧。一段本来就若有如无的所谓爱情,加上室友“横刀夺爱”这个老套的桥段之后,就变得比较伤人了。尤其是沈烟雨这种性格的女人也许还伤得比较重。希望今晚过去,她能把廖局长和邓玉华的事情彻底从脑海中淡忘出去。
耳朵里听着沈烟雨细细的呼吸之声,鼻端闻着她身体散发的淡淡幽香,惊云的心境很是平和。便又开始拿出支烟来抽。
不知不觉间,惊云也渐渐睡着了。
惊云的睡眠质量一贯很好,睡得也比较实,通常不会中途醒来。但是今天自然有点例外,他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睡在沈烟雨的床上。半夜,惊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发现卧室里的灯光变得很柔和,很暗,自己身上也盖了一件薄薄的辈子,连忙侧头一看,身边却没了沈烟雨的身影。
惊云吃了一惊,连忙坐了起来,眼睛四下一抡,依旧没有看到沈烟雨。
“烟雨?”
惊云叫了一声,一跃下床。
卫生间的灯是关着的,惊云便向阳台上望去,窗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拉开了,隐隐约约见到阳台的栏杆上趴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惊云连忙打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果然是沈烟雨趴在那里,也不知道半夜三,在看些什么。
明珠市灯光璀璨,虽是深夜依旧繁花似锦。
惊云大步走过去,伸手握住了沈烟雨扶在栏杆上的小手,冰凉冰凉的,如今快要入冬,在明珠酒店的黄浦江之旁,半夜也是很冷的。沈烟雨依旧穿着那身薄绸睡衣,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时间一长,都要冻成冰棍的了。
惊云毫不犹豫地一使劲,将沈烟雨整个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沈烟雨就趴在他的胸口,不过瞬息之间,冰冷的泪水便打湿了惊云的睡衣,直接渗透到他的肌肤之上,也是凉凉的。
惊云连忙伸手去擦,顿时一手的眼泪。
“哭了?”
惊云浑然不解,却也没有多问,拉着沈烟雨就往房间里去,沈烟雨站着不动。惊云便有些恼火,手臂一长,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回了卧室,掀开被坐了进去,将被整个盖在沈烟雨身上,然后紧紧搂住她,让她伏在自己强壮温暖的怀抱内。
沈烟雨静静地趴着,小巧的身躯在薄薄的棉被下再次形成一道柔美的弧线,就这么趴在惊云的胸口,泪水点点滴滴地渗透而入。
“搞什么名堂,怎么没事站到阳台上去,还哭了?”
惊云有些不满地嘀咕道。
刚看到沈烟雨伏在栏杆上的那一刻,可真将他吓得不轻。他虽然不是心理医生,却也知道,像沈烟雨这种最近承受许多打击而事业又没有很大进步的女人,往往不能以寻常人的心理去揣度。碰到他惊云算是异数,不然可能那些心事,一辈都要埋在心底了。
沈烟雨扭动了一下身,冷冰冰的小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乖乖趴着,暖和一下,都成冰棍了!”
惊云立即投降。
将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这么搂在怀里,要是再扭来扭去的,他可真受不了。隐隐间,惊云觉得自己与沈烟雨的关系已经有些不正常,但花花公子的性格却让他欲罢不能。
沈烟雨的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后背,凉凉的。
“他们结婚呢!”
沈烟雨忽然喃喃地说道,有种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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