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外,凤清穿着黑色大氅从军营赶回来。
“大伯,瑶儿已经准备好了!”厅内,凤雪瑶见凤清入府,理所当然以为是来接她的,当下满面春风迎出去。
依照太学院规矩,二品官员可以乘轿入文府武院,所以二品官员府上的考生自然也可以乘轿进去。
虽无本质区别,但这样的考生一开始便会得到更多关注甚至是艳羡的目光。
凤雪瑶存的就是这样的心思。
这会儿跟凤雪瑶一并出来的还有老夫人跟凤炎一家。
凤清被凤雪瑶堵在前院,表情微怔,“外面不是准备好了车轿?”
“是我叫人准备的。”凤天歌刚好走过来,淡声抿唇。
这就尴尬了。
府上包括老夫人在内,竟像是忘了凤天歌也是这一届考生一般,现在可好,凤清这轿子谁来坐?
“咳,老大,既然天歌已经准备好车轿,你便带瑶儿过去,毕竟瑶儿顶的是我镇南侯府的名额。”老夫人立时端起长辈的架子,沉声开口。
凤清不悦,却也没立时发作,“儿子是来接天歌的。”
气氛瞬间紧张,凤雪瑶有些委屈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则狠狠瞪向遮着面纱的凤天歌。
某人无语,只觉得老夫人跟二房委实欺负人了。
“祖母说的是,父亲还是带妹妹过去吧。”凤天歌无心在这件事上争论,更何况她本意就是要自己乘轿过去。
一个低至尘埃的人崛起,跟一个本身就站在高处的人再进一步,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终究不一样。
没给凤清拒绝的机会,凤天歌已然带着月牙走向府门。
反倒是老夫人跟凤炎一家松了口气。
凤清无奈转身,凤雪瑶则跟在后面,眼底溢出淡淡的冷光。
终有一日,她断不会靠着大房才能争得荣耀。
看着凤清的轿子淡出视线,孙荷香则悄悄从后门离开镇南侯府……
太学院迎来了每年一度的热闹场面,除了二品以上官员可以乘轿直接入文府武院,大多数考生的轿子只能停在十二个须弥座外,下轿后步行而入。
凤天歌到的时候,刚巧看见那日报名时站的很远的几位寒门学子,他们结伴而来并未乘轿,身上衣着亦十分朴素。
“小姐,奴婢在这儿等你好消息!”月牙站在马车旁边,声音异常坚定,眼泪不知怎的就掉下来了。
凤天歌替她抹净眼泪,“定不会叫你白等。”
依照往年惯例,文府考试会比武院早半个时辰,所以凤天歌与大多数考生一样,行过十二个须弥座后左转,走进通向文府的半月拱门。
武院那边少数来的早的考生也已经过去,事先熟悉考场布局。
走进文府,内里果然别有洞天。
偌大一片建筑群瞭望无边,墙体多以青砖为主,表现出无比厚重的历史感跟难以言喻的百年沧桑。
入眼处,三面手抄游廊,主道直通文殿,两侧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其间。
整个文府给人的感觉就是,简单素朴却又不失磅礴大气。
面前一座白玉拱桥,所有官员的轿子都不可以过桥,就连楚太后跟北冥渊的撵轿也不例外。
随着考试时间临近,越来越多的学子走上拱桥,朝对面巍然而立的文殿而去。
就在凤天歌想要迈上拱桥的一刻,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咆哮声!
“凤天歌!你这个孽种!”
刺耳的称呼配上嘹亮的嚎叫,不想引人注意都不行。
凤天歌闻声转身,便见一裹着缎袄的妇人一脸狰狞跑到她面前,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
几乎同时,所有经过之人皆愣,而凤天歌余光瞄到,之前在她后面进来的几位寒门学子也只是愣一愣,并没有停下脚步。
这才是做大事者该有的态度,不为闲事所累,永远都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凤天歌亦看到,就在不远处自己的父亲与凤雪瑶亦朝这边走过来。
“凤天歌!你根本就不是镇南侯爷的亲生女儿!你是夫人跟府上小厮……呃……”赵氏通宵背了一大段台词,却只喊出一个开头就被凤天歌掐住喉咙,生生提离地面。
“大姐,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是太学院你千万不要鲁莽……”凤雪瑶见赵氏被凤天歌提在手里憋的满脸通红,当下慌了。
赵氏该说的话还没说出来!
凤天歌提着赵氏,清眸转向凤雪瑶,冷冷扫过的这一眼竟让凤雪瑶身子仿佛石雕般僵在原地。
那眼神太可怕,其间迸射的寒芒不怒自威,让人本能不敢再跃进一步去碰触她的底线。
“天歌,怎么了?”凤清没听到赵氏叫嚣,忧心上前询问。
不想下一秒,凤天歌兀突松开赵氏,没等她脚尖落地便又补了一记手刀。
赵氏落地时眼前一黑,昏厥倒地。
“诸位想看热闹的,若有兴趣且在试后到刑部公堂看个够,现在还是莫因闲事耽误了各位前程。”凤天歌淡漠开口,之后转身走向白玉拱桥。
‘前程’二字让在场学子幡然醒悟,之后无人再多看赵氏一眼,匆匆赶往文殿。
眼见那些驻足的大臣学子相继走上拱桥,连凤清也跟着去了文殿,凤雪瑶恨的咬牙切齿,好好一出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可谁又能想到呢,凤天歌竟然直接就把赵氏给打晕了。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根本不可能走过去把赵氏叫醒!
无奈之下,凤雪瑶只得扔了赵氏不管,径自走上拱桥……
眼前,一座巍然的重檐九脊建筑赫然呈现,黄瓦盖顶,斗拱交错,正中‘文殿’二字遒媚劲健,铁画银勾。
凤天歌自旁侧耳房换罢考服,独自立于文殿前。
往事历历在目,上一世她入太学院时还不认得北冥渊,而在太学院的那段时光是她人生中最恣意张扬的阶段。
在这里,她结交了数位挚友,这些人日后或成为十三宗宗主,或成为朝常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们曾雄心壮志,为创建最辉煌的大齐发下誓言。
到最后,却终毁于一场奸妃之乱!
凤天歌收敛心绪走到文殿入口,将被她捏的有些褶皱的考牒递过去。
“怎么是你?”如果说从离开镇南侯府到这一刻,真正能影响到凤天歌心情的,也就是容祁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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