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一听是孟槿生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忙收了手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打开了灯。
灯光下，两人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尴尬，孟槿生挠了挠头，说：“还是你熟悉这里，我摸了半天没摸到电灯开关。”
凌冬肩膀还隐隐作痛，没搭话，边往走向沙发边问道：“你……小蔓带你来的？”
“是的……哦，不是，你别误会，主要是她想我帮她把付云歌送过来，她说付云歌需要静养，住在桑家不方便……”
孟槿生话还没说完，发现凌冬准备坐下去的身体又站直了，对于他、于馥蔓及付云歌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孟槿生多少明白一些，也不想多事，赶紧接着说：“那个……我就不多跟你聊了，我明天早上得走了，本来晚上要走的，小蔓说还有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让我一定在这里住一晚。所以我一直都很警惕，刚刚听到门口有动静，就……”
“我知道了，没关系，”凌冬打断他的话，走向楼梯口，“我来看看小蔓，他们……都睡了吗？”
站在一边的孟槿生看不到凌冬的表情，只见他已经踏上第一个台阶并随手关了灯，小心翼翼地说：“付云歌一直没醒，睡在楼上那间大卧室里，小蔓说自己很累，也早早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哦，”凌冬说：“那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说着，他便在黑暗里继续往楼上走。
孟槿生也往客厅另外一个方向的客房走。
“对了，”凌冬顿住脚，“关于你的事，我差点忘了。既然你打算明天回去，那正好，明天一早邹安会来接你，他会陪你先去你们县里的警局，怎么说我也跟他交代过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好。”
“另外……”凌冬刚一开口，又犹豫了，他想说方雨菲腹中孩子之事，但又觉此时说这个不合时宜，他虽与孟槿生也算共过患难，也相信他的为人，但也并不算特别熟识，对于感情方面的事，他不知道孟槿生的想法，不管他是否对方雨菲心死，对桑小婉动情，但每个稍有担当的男人对于自己的骨肉总是有感情的，他不知孟槿生知道孩子的事后会有何反应，也不知如何劝慰，加上自己心里的一团乱麻，终究开口说道：“算了，一切明天再说吧。”
他说着，便上了楼。
黑暗中，房门紧闭，凌冬径直打开于馥蔓的房门。
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
虽然摸着黑，但这是他所熟悉的，他觉得心中稍安。
他走到床边，看到一团黑色的长发摊在枕边，床上的人正背对着他安静地熟睡。
他俯下身去，在她耳边轻唤了一声：“小蔓。”
她呢咛了一下，翻过身来，从被子里伸出手臂来搂住他的脖子：“凌冬，你来啦！”
这似是梦呓般带着几分惊喜和撒娇的声音，一下子将凌冬的心温暖融化了。
这就是他的小蔓！不是白天对自己那样冷冰冰的女人！
凌冬顺势躺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
他本来打算跟她好好谈谈，问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搂着她温暖的身体，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他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一切都他妈见鬼去吧。
他脱掉衣服钻进被子里。
被子里很暖和，他抚摸着她光滑的手臂。
“不……别乱摸！我太累了！简直累死了！”
于馥蔓把脸窝在他脖子里，迷迷糊糊地说着话。
“小蔓，要不……咱们生个孩子吧？”
凌冬把她的头发拂开，在她耳边轻声说。
凌冬说完那句话后，马上意识到，自己是潜意识相信了邹安那句女人生了小孩会安分鬼话。
他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枉费自己从小到大的那股傲气，在感情方面也不过如此，竟然想用生孩子来抓住女人的心，自己与方雨菲之流有何区别？
于馥蔓依旧是半梦半醒状态，吃吃地笑道：“说什么呢？婚都没结呢！谁给你生孩子！”
凌冬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领证和婚礼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反正我和我家里是早准备好了的。这两年也确实事多，今天说到这事了，你就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咱们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
他等了半天，见于馥蔓没反应，推了推她又问了一遍。
“别闹，睡觉了！我累死了。”
于馥蔓嘟囔着翻身脸朝里沉沉睡去。
凌冬终究没叫醒她，侧身搂着她，“那就好好睡吧。”
他自己却是睡不着的。
心里的事太多，虽然小蔓还是那个小蔓，但她白天那个样子肯定是又问题的，还有付云歌、林小芝、白娟……
凌冬是被手机来电吵醒的。
他迷糊伸手摸到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一接通就听见邹安的大嗓门。
“老大，我准备好了，孟槿生在哪儿？我去接他。”
凌冬睁眼看了看时间，七点不到。
“在……”凌冬刚开口，又想到于馥蔓家所在的小区大人物不少，万一发现邹安从于馥蔓家接走犯罪嫌疑人，对她很不利，他说：“哦，这样吧，你去商都广场的西大门那里等，我让孟槿生去找你。”
“好嘞。”
挂了电话，凌冬坐起身来，身边空荡荡，于馥蔓早不在了。
窗帘还没拉开，房间里光线很暗，凌冬看到衣柜前放着两包东西，他穿好衣服拉开窗帘，仔细瞧了瞧那两包东西，发现是几套女人的衣服，像是刚从商场买回来的，吊牌都在。
他去卫生间洗漱，发现洗漱台上有三套洗具，愣了愣，匆匆洗漱完就下了楼。
厨房里飘出食物的香味。
凌冬松了口气，他刚刚一直在担心于馥蔓又消失了。
于馥蔓穿着一条中长款的鸡心领吊带丝绒鱼尾裙，外面套着一件宽松的针织外套，头发松散地挽在脑后，长长的珍珠耳坠随着散下来的几缕碎发里一摆一摆的，锁骨上的白金项链的珍珠吊坠垂到胸前微微露出的两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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