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看着夏协看得兴致勃勃掏手机地样子，一把将那手机拿了回来。
顿了顿，他问道：“你在楼上有什么发现吗？”
“哦，没有。”夏协挠了挠头皮，“我上去又仔细找了一遍，除了小块碎纸片，什么都没有，你看，全在这里面，我等下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噢。”凌冬扫了一眼，那透明袋子里一小袋看上去都是空白的碎纸片，眉头又皱了起来，“就是说，眼下没有发现白娟有问题的物证？”
“那个不算吗？”夏协挤眉弄眼，一脸坏笑地盯着凌冬手里的手机。
“只要没找到涉及我们案子的证据，她的私生活与案件无关。江家有钱，她自己乐意给别人转账，我们管不着。这件事，你心里知道就可以，不要在他人面前提起，说起来，是我们侵犯了她的隐私。”
“好的，我明白。”
“那这边你多用点心盯着。”
凌冬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夜晚十点。
名秀雅苑。
凌冬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掏出那个因被他经常放在手里摩挲而变得光滑锃亮的钥匙串，缓缓开了门，这个过程他一直在思考，如果于馥蔓没有回家来，她会去哪里。
他从江家出来后，回局里安排了一个警员秘密调查白娟的详细情况并让他查她的微信，分析其微信聊天记录。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他不太相信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太太真的会寂寞到去网上花大钱找陌生人排解空虚，并且她不是阔老太太，还得冒着被赶出家门的风险去偷钱；另一方面，就是他口袋里的那张照片，他要弄清楚，这张照片里的人是谁，为什么白娟看到照片会癫病发作，她那个样子绝对不是装的，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她了，他不想把那照片开诚布公地拿出来当线索让人去全网调查比对辨认，林小芝煞费苦心跟他玩这套肯定是有某些原因，如果她要的是他直接拿出来让局里人去查的结果，那她完全可以把照片直接交给夏协。
调查的工作因为要保密，耗时又费事，他没有等到那名警员给他汇报结果，便被刘局叫去和其他几名主职干部一起开了个会，后又去了白芳家里看了那边的情况，等他忙完赶去桑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桑骞已经睡觉了，桑小婉告诉他的跟她打给他电话里说的差不多，就是于馥蔓带着昏迷的付云歌走了，并且带走了孟槿生。
桑小婉说孟槿生是被于馥蔓叫到楼上交谈了一会儿后，心甘情愿跟她走的。
“小蔓姐真怪。”
桑小婉在讲经过的时候，多次重复这句话，并偷偷用藏在长睫毛下的黑眸子打量凌冬的表情。
凌冬面无表情，他不想想太多，至少有孟槿生跟着，情况看来不算太糟。
但桑小婉告诉他的另外一个消息让他心又悬了起来。
她说于馥蔓他们离开之前让她父亲再给付云歌检查过，本来她父亲是拒绝的，说早上已经看过了，没希望的，让他们赶快带付云歌走，但于馥蔓说她已经给他注射过解药了，并让桑骞看丢在一边的一次性注射器和三支小小的空药剂瓶，桑骞就半信半疑地抱了几台机器过来检测，发现付云歌身体机能果然正逐步恢复正常，早已不是一开始那种濒临死亡的状态，他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询问那解毒药剂的来源，于馥蔓却缄口不言，他又气又恨，只得捡了那空了的注射器和药剂瓶，拿去研究，关在房间好几个小时，好像没什么收获，板着脸出来，晚饭也不吃，就去睡觉了。
付云歌脱离了危险，这是好事，虽然觉得这个人让自己膈应，但也不希望他死，按小蔓那意思，付云歌变成那样也是为了救她，那自己还得感谢他。但是，小蔓是从哪里得到解毒剂的？上午她说她出去想办法，然后就真的有办法，并且看样子还很顺利，花的时间也不是很长，这也太不正常了，她有认识在生物医学上的知识比桑骞更厉害的人吗？并没有，她以前不知多少次在他面前夸赞过桑骞的专业知识强，也没见她提过有认识其他什么这方面很厉害的专家，何况就算是专家，没有见过病人，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研制出这么有效的病毒抗体来，她之所以能办到，一定是去找了制毒之人并得到了解药。
这就是凌冬所担心的。
那人既然要让付云歌变成了这样子，不可能又毫无条件地救他，于馥蔓一定是允诺了对方什么条件。
最可怕的莫过于跟恶魔做交易。
凌冬不敢想下去，飞快地在脑海中分析他们三人会去哪里。
付云歌虽然脱离危险，但还未醒来，他们应该不会去太远或者很危险的地方，孟槿生是个头脑清醒的人，应该也不会随便跟她去安危状况不明的地方，这样一来，凌冬首先想到的就是于家。
于是，也不再多想，他便匆匆来了于馥蔓的家里。
他转动钥匙，听见锁孔里锁打开的声音，又让钥匙在锁孔里停留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了门。
屋里没有开灯，一团黑，凌冬刚往前踏了一步，只觉身侧一股劲风，随即是一记重拳砸了过来。
觉察到风的时候，凌冬已经明白门后有人偷袭，迅速闪身后退，然而对方速度极快，他的肩膀重重挨了一拳，难以想象，如果避之不及让那一拳打在面门上，那此时自己的鼻梁骨已经断了。
“谁！”
凌冬怒喝一声，握紧拳头，往前跨了两步。
那人却突然收了攻势，连退了好几步，凌冬追上去，谁知对方并未再退，二人结结实实撞了一下。
凌冬一手抓住对方胳膊，另一只手紧握拳头砸向对方。
只感觉手臂被对方用力挡住，拳头未能砸下，凌冬正欲加大力度，只听见对方急急地叫出他的名字。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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