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凌冬迅速走过去，把照片取回来，装进口袋。
他走到凌乱不堪的那段路上，询问警员们可有发现。
三名警员都纷纷摇头，表示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
而偷偷摸摸上来的白娟正蹲在她刚刚频频回头看的那个大花盆前，铲了旁边花地里的土，往那花盆里填。
花盆里种的是一棵半人高的凤尾松，叶子灰绿。
凌冬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冷眼看了一会儿。
夏协收了工具，走过来，说道：“老大，没有找到什么，只有一些没烧完的白纸，你说她是不是烧了一些可以作为犯罪证物的重要文件？”
凌冬不置可否，说：“你们去申请个搜查令，找找看，另外仔细查一下，林小芝最近几天的通话记录。这里先原样放着，晚点再说。”
警员陆续离开了。
凌冬看着假模假式要清扫花盆旁边的白娟，说：“花盆里的东西很重要吧？”
白娟猛地抬起头看他。
凌冬看到她眼睛里充满愤怒和恐惧。
“你是自己说，还是需要我动手挖开？”
白娟瞄了一眼楼梯口，声音颤抖：“你……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你本来很厌恶我们，不可能会热心帮我们的忙，你的女主人催促几次让你别留在这里，你居然还偷偷摸摸上来了，所以，这个花盆里有什么？”
“那好吧，”白娟有些气急败坏：“你们这些没用的警察！该抓的人一个都抓不住，专门对付我这样的弱势群体！我现在就告诉你！这里面是我的钱，都是我该得的！是他们江家欠我的！他们那么有钱却只给我一点点！我就自己拿……”
听到这里，凌冬已经明白了，原来这女人是偷了钱藏在这里。
他看她恼羞成怒，浑身哆嗦的样子，问：“你之前不是说他们江家对你不错吗？你这么大年纪了，他们也并没有对你怎样，何必偷钱呢？”
“我到底有多大年纪？！”白娟吼道：“江家对我怎么样用不着你说！不是所有的钱都是偷的！还有我攒的！”
凌冬看着她灰白干枯的头发和颤巍巍的身子，说：“这个事情我可以不去告诉别人，但是你得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真的？”
“就看你老不老实了。”
“那好吧，只要我知道的我可以回答你。”
“林小芝真的有病吗？像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样？”
“哼，”白娟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不知道是不是假牙，那牙齿与那满脸褶子和松弛下垂的皮肉非常不搭，她说：“她的身体比所有人都好，她会吃人心，会勾人魂，她的那双手比所有人都狠。”
“那就具体说说吧。”
“你别指望我这里能给你提供她的罪证，你们警察好几个月都没有办到的事，我更不可能，我宁愿因为偷钱坐牢，也不想活活被折磨死。”
“你真的是她的表姐吗？”
“反正你们都能查，是不是就那么回事吧。”
凌冬正欲问江百余的事，手机响了。
他走到一旁接听，是桑小婉打来的。
“凌冬哥，小蔓姐带着付云歌走了，还……还带走了孟……小孟大哥。”
“他们去哪里了？”
“不知道，他们不让我跟着。”
“付云歌醒过来了吗？”
“没有，是小孟大哥背着他走的。”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在家呆着。”
“可是……他们会不会有事？我总感觉小蔓姐好怪……”
“没事，我会处理的。这边还有事，我先挂了。”
凌冬走回白娟身边，说道：“别的问题以后我再找你，你先帮我看一张照片。”
他说着，拿出口袋里那张照片：“你看看你以前有没有见过这照片？还有这上面的人是否认识？”
白娟接过照片，定睛看了看，突然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这……这……”
“你怎么了？他们是谁？”
白娟突然发起疯来，双手用力撕扯照片，凌冬一看不对劲，赶紧夺回照片来，扼住她的手腕，怒道：“你干什么！好好说清楚！”
白娟的情绪完全失控，她已经站不住，用另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凌冬夺走的照片，满脸通红发青，半天才挤出字来：“贱人！贱人！”
她挥舞着手臂，往后倒去，凌冬一时没有拉住，她直直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随后的症状明显与第一次来江家时，林小芝犯病的症状一样。
凌冬跑到楼梯口，大声喊人上来。
夏协和另外一名警员冲了上来，三下五除二地将白娟抬下楼。
林小芝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急切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地突然犯病了？”
“她这是什么病？”
凌冬反问道。
“她……她跟我一样的病，娘胎里带出来的。”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凌冬心想，既然上次林小芝能装犯病，那这次白娟也可以。
“需要叫医生吗？”他问。
“应该不用，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凌警官，你跟她说了什么？她有病，年纪也大了，受不了刺激的。”
“我并没有跟她说什么，她自己跑到花园里乱走，我制止她，她不理会，我准备下楼，听见她突然大叫着倒地了。”凌冬说完，停住脚步，说：“林女士，你等一下。”
林小芝停下来，站在与凌冬隔三步台阶的地方，回头看着他。
“我想她有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收到了刺激，比如说照片或者其他什么……”
“你把那张照片给她看了？”
“果然如此。你有什么东西直接交给我就行，何必多此一举？”
“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小芝愤怒地转身上楼，从凌冬身边走过去，往自己的房间走。
她之所以如此愤怒，是怪自己不该把照片给白娟看，看她那样子，显然不是很担心白娟身体状况的，那么白娟为什么不能看？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谁？
这些问题在凌冬脑海里一闪，在林小芝走进房门之前，他叫住了她：“林女士，你可当心了，如果白娟出了什么问题，那你就必须跟我们走一趟了。”
林小芝肩膀微微发颤，站在那里顿了顿，径直走到房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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