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车上于馥蔓忍不住问道：“能给我讲讲冯霜的事吗？”
“为什么要跟你讲？”
“我只是好奇。听说我与她长得有几分相似。”
“没错，外表确实有几分相似。在我心里，冯霜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比我妈都好。就这样。”
于馥蔓想问他，那她为什么会死，但见他不愿多说的样子，就没开口。
付云歌撇了她一眼，“只是脸上有几分相似，身材可比你好多了。”
“你……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问问你，她这么好，你怎么会让她死去？”
付云歌猛地回头瞪着她，车子一歪。
于馥蔓惊慌叫道：“危险！你不要命了！”
他索性把车停下来，这是马路中间，后面的车立刻喇叭声大作，他不管不顾地逼视着她：“如果你在这次车祸中死了，那我是不是也该问问凌冬怎么会让你死去呢？你比较幸运而已。”
她又看到了他血红的眼睛，一时怔住没有说话。
他回过身，继续开车。
“那天被你引诱了，只是我想跟女人上床而已，冯霜走后，我没有碰过任何女人。既然你长得和她有几分相像，那就上你好了。当然了，如果你和凌冬闹掰了，只要你愿意，我也乐意跟你凑合着过。反正我就是这么个态度。在你心里，可能会觉得如果你现在死了，你的凌冬这辈子都不会再找女人了，但我坦白告诉你，这在任何男人身上都不太可能。”
于馥蔓紧闭着嘴不说话。
没多久就到了一家诊所门口。
于馥蔓看到那门口招牌上写着：秦氏门诊。
一下车，一个人迎了上来，跟他们打招呼。
于馥蔓认出他是凌冬手下一个分队的副队长，是一名老警察，别人都喊他三哥。
他看上去跟付云歌很相熟的样子，跟她微微点头算打了招呼，就带着付云歌往里走，边走边说：“这里就是林小芝私人医生秦德裴开的诊所。我一直都安排人关注着江家，这两天他们汇报说林小芝频繁往这边跑，我过来查看，才发现了情况，这里有个严重受伤的男人，浑身上下都缠满绷带，像个活死人，林小芝交待那是江熠，你们快进去看看吧。”
于馥蔓问：“三哥，你通知凌冬了吗？”
三哥说：“听上头安排，让通知就通知，不让通知就缓一缓再汇报。”
于馥蔓马上知道他也是密案局的人，他这意思是如果确定跟活死人案有关，就先不通知凌冬了。
带着满腔疑问，二人跟着他走了进去，在诊所里，只见到有两三名医护人员，没有见到任何的病人或者家属。
于馥蔓问：“这个诊所生意这么冷清吗？”
“不是，据说前两天江熠一被送到，就开始暂停营业专门为江熠治疗。”
“确定是三天前，不是两天前？”
“对，就是三天前的晚上，林小芝匆匆忙忙出门赶到这里。我们警员就一直跟踪，才发现了情况。”
付云歌看向于馥蔓，“就是我们俩共度良宵的第二天。第三天早上你就出现在鹰爪潭。”
“他是怎么出现的？问过林小芝了吗？”于馥蔓问。
“说是那天晚上被人装在麻袋里，丢在百余公司大门口，门卫发现的，通知了江百余夫妇，林小芝让秦德裴赶紧过去把人带回来救治，自己就直接赶到他的诊所了。”
付云歌说：“他的父亲江百余从来没有来看过吗？”
“昨天匆匆来看过一眼就走了。”
“他不是还有个哥哥吗？人在哪里？”
“是的，名叫江衍，花花大少一个，白天去公司，晚上泡夜店，没有来看过江熠。不过，这也没什么，听说二人关系本来就差。”
一名中年医生迎面走了过来，正是秦德裴。他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说道：“几位警官，随我这边来。”
几人跟着秦医生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宽敞的病房。
病房里墙壁雪白，窗户明亮，灿烂的秋阳被清爽的风吹洒进来，病房里没有半丝沉郁之气。
窗边站着一个穿着素雅连衣裙，外罩一件暗蔷薇色针织衫的女人，她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目光淡淡地扫过几人，最后定格在于馥蔓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别过脸去，继续看窗外。
秦医生笑着跟大家介绍：“这是江熠的母亲林女士。”
于馥蔓看她的面相就觉得跟江熠长得像，就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果然有钱人家的太太就是不一样，根本不会老。
她显然是不太待见他们几个人的，一言不发，甚至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付云歌和三哥见她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也不理她，径直走到床边查看床上躺着的病人。
于馥蔓觉得自己不好不去打个招呼的，林小芝只当他们是办案的警察，对他们态度冷淡也是正常的，但自己不同，毕竟她和江熠也算是朋友，于公于私都得和林小芝聊聊。想到这里她走了过去。
窗外是一个河畔公园，沿着河岸有一排排景观垂柳，叶子青黄，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阿姨您好，我是江熠的朋友，我叫于馥蔓。”
林小芝站在那里看着窗外，像完全没听见于馥蔓的话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眼皮都没抬一下。
“阿姨……”
“我听见了，”林小芝的声音并没有她外表看上去那么青春娇嫩，而是带着明显的沧桑，她打断于馥蔓的话：“你来干什么？害得我儿子还不够惨吗？”
“阿姨，您这是何出此言啊？我也是……”
受害者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于馥蔓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林小芝悠悠地把脸转过来看着她，那目光深不见底。
“今后，”
林小芝一字一顿地说：“离我儿子远一点，否则，大家都活不成！”
于馥蔓想不通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人，眼睛里怎么会有那么阴狠的目光，更搞不懂她这话语里的含义。
见林小芝对她如此充满敌意，她也不再打算自讨没趣了。
她转身看向病床上的人，付云歌已经揭开了被子在查看，她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秦医生叫了一声：“谁？”
众人一惊，只见床底下窜出一道黑影，飞快地往门外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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