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听出他语气里对大儿子江衍的肯定，便问道：“江熠在贵公司主要负责哪方面的工作？”
“他在日本学的是生物学，刚回国不久，对公司业务不熟，所以我让他跟着运营总监老李，在他身边做一名副职，熟悉日常业务，与往来合作的企业打打交道。”
凌冬说：“他的专业知识强，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从事技术部门相关工作。”
“他没有什么过硬的专业知识，都不过纸上谈兵罢了。要管一个公司，光有专业知识可不行。”
“既然你计划好让他接管公司，当时怎么想到让他学生物，而不是学管理相关专业呢？恕我直言，江熠我也接触过，斯文内敛，如果要管理你们如此大的公司，少了几分英勇果断。”
江百余脸上表情微微一僵，随即笑道，“实不相瞒，我的两个儿子都是学的生物，因为早些年我专业知识差，走了很多弯路，所以希望他们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如果用我现在的思想，我应该会让他们学管理。”
“那好，现在我们想了解一下，江熠最近的一些情况。你们平时工作起居在一起的时间多吗？他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不太开心的事或者不太喜欢的人？”
“我平时非常忙，经常出差的，应酬也多，当然有时候会叫上他，但他身体……唉，他酒精过敏，不能喝酒。所以也很少带他出去，白天上班他的办公室在五楼，我的事比较多，他没事也很少上来找我。下班后一般他都是直接回家，最近交了女朋友，可能会和女朋友一起出去玩，最晚十一点就会回去，因为他母亲担心，他不回去就在家里闹。我的时间就非常不规律了，经常回去都是后半夜了。”
江百余想了想接着说：“最后一次见面好像还是五六天前，白天他来我办公室问工作上的一个小问题，别的也没说什么。后来就是三天前的晚上，大概十一点多，他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他母亲又发病了。我当时在外地，只能让他们赶快叫医生。”
“听说你的妻子生病了很久？”
“嗯，二十多年了，差不多江熠出生后她就慢慢地精神状态失常了，后来不但治不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凌冬看到江百余脸上有几分沉郁之色，问到：“我们方便见见你妻子吗？”
“当然可以，但是她有病，可能不能正常交流。也希望你们不要刺激到他，江熠的事千万不要告诉她。”江百余接着说：“你们随时都可以去，只要不是太晚就行，家里有个老保姆在照顾我的妻子。”
这时，门被敲了几下，刘晓雾推开门站在门口，向大家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跟江百余说：“江总，吴总说t市的三位经理都已经到了，请示你怎么安排？”
凌冬站起身，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江总，你有事先忙，江熠的事我们会尽力调查，如果你们想到什么请随时联系我。”
江百余马上站起身来，走到凌冬面前：“凌警官，江熠就拜托你了，不管怎么样，没有见到尸体我是不会相信他会就这样死了。他是个好孩子，不可能这么短命。你们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的私人电话，等下让晓雾给你。唉，我这么大一个摊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得继续往前走啊！”
凌冬点点头带着两位警员，跟着刘晓雾走了出去。
她交给他们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凌冬说想看一下江总近期的日程安排。
她答应了，随即带他们进了自己办公室。
在刘晓雾办公室里，凌冬闻到了淡淡的香味，阳台上摆着一排花，窗边挂着风铃，办公室里一排沙发都是淡蓝色，办公桌椅都是白色的，地上铺了淡蓝色条纹地毯。
进门一瞬间感觉不是进了办公室而是女孩的闺房。
刘晓雾看出大家心思，不好意思地说：“我这边平时就我一个人，没事时也挺无聊的，所以就把办公室布置了一下。”
“你们这一整层，除了你和江总两个人，没有其他人在这层办公？”
“是的，这一层就江总办公室，我的办公室，然后那边有一个超大的会议室，电梯口旁边还有一个会客室，一般客人都是在会客室接待的。”
刘晓雾说着递给凌冬一个大笔记本，“这是江总今年年初到现在的所有日程。”
笔记本比较沉，凌冬接过来，发现本子已经用掉了三分之一。他翻开看了看，里面流水账似的记录了江百余每天的行程，有的写的是某某天要做什么事，然后用红色的记号笔圈起来，有的圈圈外面打了√，有的圈圈外面写着改期。
虽然能看明白，但凌冬看得非常吃力，主要是刘晓雾的字写得太难认，而且错别字很多，他抬眼看了一下眼前端庄美丽的女秘书，这样一个人竟写出这种水平的字，竟然还是做文秘工作。
他看到刘晓雾也看着他，赶紧说：“谢谢你的配合。”
刘晓雾已经心领神会他那一眼的含义，讪笑着说：“不好意思，字写得比较难看。”
凌冬没有说话，身后的夏协赶紧说：“很正常啊，现在很多人都用电脑手机打字，手写字写得少了，写不好正常的。”
凌冬翻到十天前的日程，发现一般是在外地，在外地的行程也有记录。
他问：“你们江总出差你一般都随行吗？”
“是的。”
“你在这个公司工作了多久？”
“今年第八年，”刘晓雾坦然地说，“我18岁就开始跟着江总了。不过你们不要误会，我的父亲和江总是挚友，是我爸把我托付给江总的，我读书成绩差，又没有兴趣读，所以这些年能跟着江总历练，我非常感激他，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哦。”凌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接着问：“你是怎么认识桑骞的？”
“桑教授鼎鼎大名啊，我们生产过程中经常会碰到一些问题，有一次一个机器故障，出来的检测试剂，怎么都不能达到正常值，导致那条线停产十来天，后来是请桑教授帮忙解决的。”
“你们怎么请动他的？据说这个人很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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