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兵想到霍欣桐处于危险境地，手脚不由自主地动弹了一下，他虽然没有注意，但肖强却看在眼中，他突然笑了，说道：“关心则乱，果然如此！”
“你说什么？”
肖强哼了一声，说道：“我刚认识霍欣桐的时候便觉得她长得和骆佳颖有几分相像，后来发现她到隍都，成了你的上司，我就琢磨，日久必定生情，也许她的存在能够让你淡忘骆佳颖，看样子果然如此。”
沈兵脸一红，随即说道：“你不觉得现在根本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再说了，霍欣桐是霍欣桐，骆佳颖是骆佳颖，我即便真的喜欢了霍欣桐，也绝不会因此而忘记你对骆佳颖所做的一切，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将你绳之于法的，即便你现在已经不是肖强了，换了新的身份，我还是要让你付出代价的。”
肖强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刚醒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怎么报复我都行，骆佳颖是因我而死，我绝不会抵赖的，但你却没有理解我刚才这番话的意思，你扪心自问，是不是真的喜欢霍欣桐，如果是真心的，那么，你对她的判断是不是客观准确呢？”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沈兵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细细琢磨，刚才自己的猜测其实都是在为霍欣桐脱罪，至少是为她现在的身份找了一个合理而又堂皇的解释，渗入猼訑组织，这无疑是在做一件危险度极高的事情，仅仅是这份勇气便难能可贵。
“其实你的判断是否客观是否准确，现在都不重要，因为你对我还不是十分相信，”肖强无奈地说道，“既然对我不是足够的相信，那么，你的所有判断都不是建立在一个不牢固的基础上，这些判断都无法成为你接下来行动的指向。”
肖强说得并没有错，如果前提不准确，那么结论怎么会准确呢？既然结论都不够准确，那么，又怎么可能作为行动的参照呢？
“在DP调查科终止之前，你们是如何分派工作的，一个人负责一片地区？还是有了案子便出发？”沈兵突然问道。
肖强对沈兵这个问题并不太理解，但还是回答道：“我们又不是做销售的，怎么可能分片工作呢，基本是哪里出了案子，觉得可能是黑暗心理在暗中捣鬼，便派人前往调查，所派的人也基本上轮上谁算谁！”
“在各个省市并没有长期驻扎的负责人？”
“没有，绝对没有的，”肖强摇头道，“DP调查科计划中人手本来就很少，派驻外省几乎不太可能，再一个，这个计划本身就是高级绝密的计划，如果每个省市都派驻了人手，那么，知道这计划的人一定会很多，这个计划也就谈不上绝密两个字了，猼訑组织一定知晓，它存在的价值也便没有了。”
沈兵点了点头，说道：“这么看来，大概你说的的确是实话。”
肖强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沈兵。
沈兵说道：“我记得最早的时候，你父亲，肖法医曾跟我说过，这个计划在各地方都建立起了专门的破案机构，我们这些人都是调查专员，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但经你这么一说，这话的确有毛病，既然这么一个重要的机构，怎么可能各地方都会建有专门机构呢，机构越庞大，其实就越没有秘密可言。这就说明你父亲在撒谎，当然也不一定是他在撒谎，而是有人对他这么说的，他只不过转述给我，但为什么要骗我呢？也许是X先生的一个失误，也许是霍欣桐故意埋下的伏笔，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让我这个初涉刑侦的警员觉得这机构的正式，但无论如何，一个前端的机构这样布局都是不合常理的，也就是说不可能在各个地方都有DP调查科的调查专员。”
肖强点了点头，虽然同意沈兵的分析，但还是有些疑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起这件事。
沈兵接着说道：“如果我分析的没有错，那么只有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会在隍都设立这样的机构分支，并且派了霍欣桐当这个对接人？”
肖强愣了一下，这又是他没有想到的问题，心中不禁对沈兵另眼看待，这个旧时的同学果然经过这几年的学习与磨练，比普通人想得更周全，分析能力，寻找破绽的能力也超乎寻常人：“你这么一说，我现在想了想，这的确是个问题，除了隍都以外，我的确没有发现在其它地方有常驻的DP调查科的人，难道隍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你一定知道那起系列卧轨的案件？”
肖强点头，看着沈兵。
沈兵从容不迫地说道：“那件案子，X先生布局了两年，后来才有了几名学生在短期内的相继自杀，再想想樊燕，和霍欣桐是同学，掌握了类似于黑暗心理的暗示手段，她本身就是隍都人，你呢？肖强，你当初做下那个案子，虽然拿我当挡箭牌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但实际上与操控我也并不多，这些事情都发生在隍都，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吧？”
肖强瞳孔突然收缩了，看着沈兵，面显惊恐之色：“你要说什么？”
“实验场，隍都其实就是一个实验场，猼訑组织把隍都当成了一个实验场，应该很早就布局了，只不过最近两年才开始看效果罢了。”
“不会的，”肖强的声音有些发颤，“不会的，绝不可能。”
沈兵苦笑一下，说道：“你知道我分析的不无道理，你只不过不愿承认罢了，如此说来，隍都的每一个人也许都是黑暗心理的实验对象，你，你的父亲，当初死的那些人，包括我，樊燕，霍欣桐，你应该很清楚，也许，你的身份被洗白也是实验的一部分，DP调查科计划也许从始至终都不存在，它不过是这次实验的一个步骤罢了，你告诉我，你父亲的那位好友到底是谁？包括那些计划的创始人，可有一个人向你证明过他们的真实身份吗？难道他们是国安局的吗？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我相信他们一直在对你说，这是机密，你无权见到更多的证明，你也不敢去见更多的证明，在这种情况下，这所有的人的身份其实都是无法证实的，而你却只能相信他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相信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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