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翰飞快地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问道：“你能够保证这些助手就真的不懂你这些研究吗？”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一旦你走眼了，其实你的某个助手对你的研究很了解，他会不会将你的研究拿走呢？这种情况会不会存在？”夏翰装作很关切地问道。
郑炳坤愣了一下，他思索了片刻摇摇头：“应该不太可能，这些病人的情况我都很了解的，他们没有能力做出这种事来。”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郑炳坤盯着夏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夏翰点头道：“最近我手头有一个案子，一连死了好几个人，几乎每一个人都被注射或服用了含有吗啡的东西，造成的后果也是不一样的，有人立即休克，动弹不得，有人则濒临死亡，跟据你刚才所说，这是用量以及加入成份不同所产生的不同后果，会不会有人用你的研究成果实施到人的身上才会这样的？”
郑炳坤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现在才明白您来的意思，您是不是怀疑我是凶手？”
夏翰急忙摆手：“您想多了，我们只是怀疑您的研究成果外泄了，被凶手利用在杀人手法上。”
郑炳坤又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夏翰，面露真诚：“我实在想不出来谁会拿走我的研究机密，况且我还是那句话，在我的助手中，应该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地了解我这套理论的应用，我想，你们可能猜错了。”
对方将话封得这么死，这倒令夏翰一时间有些不好判断，他有些猜不透，这郑炳坤说得是实情还是有意隐瞒了什么。
“您刚才说一连死了好几个人，死因都和吗啡有关，是这样吗？”说到这里，郑炳坤自嘲地笑了笑，“我不经常看报纸的，所以最近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确不太清楚。”
“您要清楚就是我们工作的失误了，”夏翰笑着说道，“这几个案子我们封口了，媒体暂时还没有正式报告过，当然，民间肯定会有些传闻，不过那就以讹传讹，不能当真的了。”
郑炳坤点了点头。
夏翰决定抛出最后的杀手锏，说道：“说起来，这几起案子都和你认识的一个人有关。”
“谁？”郑炳坤急忙问道，语气中有惊讶也有好奇。
“樊燕！”夏翰故意提高了嗓音。
“噢，竟然是她！”郑炳坤的语气中听不出是惊讶还是理所当然。
夏翰立即决定趁热打铁：“能向我介绍一下您所知道的樊燕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郑炳坤眼神中充满了迷惑，说道：“我有点想不通。”
“想不通？”
“是的，我的意思是说，樊燕和我并不是很熟，你怎么能想到让我介绍她呢？”郑炳坤不以为然地说道。
“但我们看到她去了你家，而且你们在告别时有亲密的举动……”
郑炳坤脸色一沉：“你们在监视我？”
“不，是监视樊燕，不巧就看到你了。”夏翰解释道。
郑炳坤的语气这才和缓了一些：“原来是这样，事实上，我们只是朋友，普通朋友，至于你说什么亲密的举动，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亲吻脸颊在西方只是一个很平常的礼仪，代表不了什么，而且你们如果对樊燕了解的话，应该知道，这个女人的取向不会是我这种人。”
“你这种人？”
“对，我这种人，男人！”郑炳坤强调地说道。
夏翰立即明白了郑炳坤的意思，一个不喜欢男人的女人，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能具体说说吗？”夏翰追问道。
郑炳坤的表情倒很从容，他说道：“樊燕开了一个心理诊所，就是我们医院旁边，我知道，这个女人开诊所基本属于玩票性质，听说她家很有钱，开始也没有当回事，直到有一次院长找我，说让我和樊燕聊聊合作的事情，我要解释一下，我们为什么会和一个诊所合作，因为所谓的精神病人，大部分肯定是脑袋出了问题，如果是初期阶段，轻微的，也不影响正常工作生活，那么，经过一些心理医生的调理，大多也就没事了，至少也是危害不了他人的，但如果情况严重了，需要药物治疗，或采取强制手段，那么一般小诊所肯定就不适合了，打个比方，心理诊所可以说是我们这种精神病院的门诊部，所以，和樊燕合作是肯定的，院长让我负责这件事，这样才和樊燕认识了，经过交谈，我才了解到，樊燕的确有水平，她是北大心理学专业毕业的，说实话，水平可能在我们医院某些心理医生之上，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们才熟悉了，我们有时候会讨论一些心理疾病方面的东西，但你说到有多熟悉，私人交情，恐怕还谈不上。”
夏翰显然没有想到，郑炳坤与樊燕之间竟然完全是业务上的往来，仔细看郑炳坤说话时的状态，并不象撒谎的样子。
心下里不免有些失望，夏翰点了点头，仍然有些不甘心，问道：“这么说，你们主要的交集就是讨论课题，那么你和她讨论过吗啡的用法吗？”
“怎么用药这方面一定会讨论的，但这只是医生间的讨论，不是研究者之间的讨论，所以也不涉及到我的研究。”
夏翰更加失望了，这么说来，郑炳坤不但与这个案件毫无关系，而且也没有给樊燕提供任何帮助，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只不过是一个专心研究，有着自己想法的科研工作者，当然，现实身份也是一名就职于精神病院神经科的医生。
正当夏翰想结束这次谈论的时候，郑炳坤却又补充道：“当然，我们的讨论还有针对某个病人的，因为在樊燕心理诊所看过的一些病人，以她那个诊所的实力恐怕不能达到有效的治疗，于是便会送到我这里来，当然前提是病人或病人家属本身要同意的，院长给我的任务就是接洽这一块，接手从樊燕那里转过来的病人，具有明显精神病临床特点的人。”
夏翰顿时眼前一亮，他猛然想起在樊燕诊所里看到的那份病历，刘丹！
第一次发现刘丹病历时，上面虽然没有写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至少证明，刘丹与樊燕是相识的，第二次在樊燕引领下进入诊所时，刘丹那份病历却不翼而飞。这件事一直藏在夏翰的心理，此时却突然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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