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夏翰急忙问道,算是给沈兵解了围。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这么问的,”樊燕说道,虽然在回答夏翰的问题,但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沈兵,仿佛她早就知道,面前的这对搭挡中,沈兵是负责分析案情的,“我就在这里,昨晚大约十一点钟的时候我就睡了,直到你们警方给我打了电话。”
“谁能证明?”沈兵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屋内。
“谁都证明不了,昨晚我是一个人在这里的,刘姐,就是我的管家,她夜里是不用上班的。”樊燕淡淡地说道,她似乎早就意识到沈兵在想什么。
沈兵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刚才随口问的一句话,本以为樊燕一定有不在场的人证,却没有想到,那位英俊的中性管家竟然无法作证,那么,樊燕便是没有不在场的证明。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无论他是不是凶手,都会显得有些慌张,而此时的樊燕却十分淡定,仿佛根本不知道不在场证明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绝顶聪明,樊燕显然属于后者。
“如果是这样,我们恐怕得把你列入嫌疑对象了,实在对不起。”沈兵决定吓唬一下对方。
樊燕又是笑了笑,说道:“据统计,百分之六七十的凶杀案,凶手就是受害者身边的人,如果案发现场被伪装过,那么这个比例就会上升到百分之九十左右,所以,我作为祁大勇的妻子,被你列入嫌疑对象并不稀奇。但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够找到凶手的,是不是,沈警官?”
最后三个字,樊燕似乎有意地加重了发声,夏翰立即看了沈兵一眼,这令沈兵一时间感到十分尴尬,为什么要特别强调我呢?难道她在针对我?
沈兵隐隐地觉得,面前这个樊燕似乎有些嚣张,仿佛在告诉警方,我就是凶手,看你们找得到找不到证据。
“你说的对,”沈兵故作平静之态,“祁大勇还有什么亲人吗?或者好朋友?当然,最主要的是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他没有亲人了,他父亲早就死了,他母亲在他小时候就离开了他,据说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过,和他的关系也断绝很久了,至于你说得罪过什么人?有什么好朋友,这属于他的个人隐私,恐怕我是帮不了什么忙。”语气就仿佛是个局外人一般。
沈兵知道,围绕着祁大勇,恐怕再怎么问也得不到有用的价值,樊燕说的每一句话都模棱两可,但你又找不出任何破绽来。
“听说您开了一家心理诊所?”
“是的,”樊燕端起茶杯来轻轻地啜了一口,手指纤细白嫩配上淡蓝色的茶杯,显出一种古韵来,而朱唇轻启又透着无限风情,“可惜我只接收女性病人,否则的话,您倒可以去我的诊所看一看,您别误会,现在百分之四五十的人都多少有些心理疾病,我并不是针对您。”
还不是针对我?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挑衅,沈兵暗道,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您开玩笑了,不知道您都收治哪一类病人?”
“大多是在情感婚姻方面心里有些症结的病人,她们想不开,总会做些蠢事,比如说前不久我有一个病人,常年受家暴的原因,她就想着要报复,最后竟然把自己想象变一条恶狼,将丈夫活活咬死。”说到这,樊燕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兵。
沈兵心里咯噔一下子,与夏翰交换了下眼神,两个人心中同时转出一个念头来,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如果说现在就断定樊燕是杀人凶手,那就过于草率了,毕竟樊燕看过尸体,对祁大勇身上的伤口了解,所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但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正常人绝不会这么做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女人在戏耍警方,她即便不是真正的凶手,也极有可能是策划者。
把樊燕列为重要嫌疑人是没有问题的,但她的杀人动机,以及杀人手法,一时之间还不易查清,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樊燕似乎有恃无恐,言语之中竟然故意向警方挑衅,这样的犯罪嫌疑人从未见过,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
“是吗?那个病人的丈夫后来怎么样了?”沈兵故意问道,逢场作戏,对方既然要演,自己当然就也配合一下。
“两人又好了!”樊燕微微一笑,说道,“我是一名心理医生,当然要把病人的心结解开,这类病人,心结一解开,那么就和正常人一样,绝不会再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蠢念头了,”顿了一下,她仿佛突然惊醒似地问道,“你该不会认为这个病人真的把自己丈夫咬死了吧?”
沈兵急忙摇头:“当然不会了,那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呢?人到底是人,绝不会做出和野兽一样的事情。”
樊燕的表情突然凝重了下来,她冷笑道:“恐怕沈警官把人类想得太好了,在我看来,人类做出的许多事情恐怕还不如野兽,您是抓犯人的,您必须站在犯人的角度思考问题,把人性看得太美好对您破案的帮助恐怕不大吧。”
樊燕一连用了三个“恐怕”,全是不确定性,而这种不确定性恰恰让沈兵难以判断。
“人和动物当然是不一样的,如果把动物的杀戮当成一种犯罪,那么,动物的犯罪动机便很单一,只不过为了生存,但人类就不同了,人类的动机有很多种……”
“除了为了生存以外,贪婪,嫉忌,报复,释放,甚至包括信仰,这些都是人类犯罪的动机。”樊燕打断了沈兵的话,陈述道。
沈兵心中一动,关于人类犯罪动机的讨论,记得当初的肖强也曾说过类似的话,现在猛地再次听到,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他不禁盯着面前的樊燕,樊燕也在盯着他,甚至可以从那双深邃明亮,又极为漂亮的眼睛中,沈兵能够见到自己的影像。
沈兵觉得有种窒息感,他急忙低下了头,将目光移开了,心理却骂自己,这样一来,自己显然是示弱了。
樊燕哼了一声,这一声在沈兵听来是胜利的声音,又略带一丝嘲弄。
“我还曾医治过一个病人,是市福利院的一位熟人推荐过来的一个小女孩,说是小女孩其实也不小了,已经开始工作了!”樊燕说着,叹了口气,“可惜我没有将她医好,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自杀,也许,对于许多人来说,将自己杀死就意味着重生。”
“她是什么问题?”沈兵不自主地问道。
夏翰有些纳闷,沈兵为什么又问起樊燕的病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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