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想法如果被诱发出来,那么,这个想法就会在这个人接下来的日子里慢慢成长壮大,其实根本不用暗示这个人要做什么,他脑子里那个不断成长壮大的想法就能导致他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
这个做法更简单,更不容易被人查觉,但真正实施起来也有一定难度,就是积累的过程有长有短,是因人而宜的。虽然如此,沈兵也难以想象,有人会用这种心理暗示法同时对付三名大学生。
“还有一个问题,我觉得周小斌说自己可能因为包庇,没有说出真相而拿到了那张纸条,这似乎有点立不住脚。”沈兵说道,“周小斌发现那三个人的秘密,这件事恐怕没有人知道,那么就没有人知道他在包庇,除非周小斌跟什么人提起过,但刚才他始终没有这么说,是不是在周小斌之外,还有某个人存在?”
夏翰一笑:“这是你要解决的问题。”
沈兵看了夏翰一眼,懒得再说些什么。
开车的时候,沈兵觉得今天手生得很,发现这辆车好像很不听使唤,他暗下决心,总要换一辆车,也得是能爬山越野的那种,就象霍欣桐那样的四驱。
回到集装箱,沈兵与夏翰赶紧睡觉,经过这番折腾,两个人这次算是真困了,躺下没有多久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九点多钟,听得外面铁门被拉开的声音。
转眼间,霍欣桐就站在了两个人的面前,她倒根本不避讳男女之嫌:“起床了,该干活了。”
沈兵躺在被窝里,睁着睡眼:“唉,我们可什么都没穿。”
霍欣桐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完了,咱们找了一个老妈子!”夏翰在被窝里嘟囔着。
二十分钟后,沈兵与夏翰收拾好东西出了集装箱,天不错,太阳高悬着,比往日明亮暖和,霍欣桐穿着一套运动服,正在做着伸展运动。衣服虽然宽松,但看得出来,霍欣桐的身材还很不错,看到两个男人走出来,她迎了过来:“你们这样可不行,哪里像办案的样子。”
“我们是凌晨才睡。”说完,沈兵将昨天夜里见周小斌的事情说了一遍。
“以后遇到这种事,最好先跟我汇报一下。”霍欣桐说道。
沈兵撇了下嘴,没有说话。
“你们是不是要去调查去年那起地铁事件?”霍欣桐转了一个话题,“这样吧,这件事我查就行了。”
“那好,我们再去趟刘一山家。”说完,沈兵与夏翰走向自己的汽车,那辆大四驱就停在沈兵的车旁边,几乎大上两圈,这让沈兵心里很不舒服。
敲开刘一山的家门,开门的正是刘一山的母亲,仅隔一天,刘母已经憔悴了许多,看到是沈兵两人,悲伤地问道:“人都死了,你们还来干什么?”
“阿姨,我知道您现在很难过,但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查清楚,我们还得查,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您儿子自杀的真相吗?”沈兵真诚地说道。
刘母勉强地说道:“知道还有什么用呢!”
“知道总比不知道好,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白死。”屋内传来刘父的声音,他走了过来,将门打开。
刘父脸色苍白,眼中布满了红丝,这个严父虽然也是恨铁不成钢,但真的失去了儿子,恐怕他比自己的妻子更难受,只不过他是一个男人,那种老派的男人,不会轻易外露出自己的情感,只是熬了心血。
刘父将沈兵两人让进屋内:“我儿子将来成不了大材,其实我只希望他能过得比我好些,但就这么没了,我真不甘心,警察同志,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知道自杀这件事,你们不会投入过多精力的,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原因,难道他真的参与贩毒?”
夏翰急忙说道:“大叔,您儿子和贩毒没有关系,我们只是觉得他自杀这件事有些蹊跷,所以还想查查,何况有些疑点,我们实在没搞清楚。”
“好,只要你们能证明他是清白的就好。”刘父苦笑了一下,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着的儿子的遗像。
刘母的神经又被触动了,开始轻轻抽泣,刘父皱了一下眉头,把老伴扶进了里屋。
“说吧,你们要问什么?”刘父镇定的问道,看得出来,他是强打精神。
沈兵迅速地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把刘一山从警局接回来,你们一直把他关在屋里,我想知道,他是怎么跑出去的,上了天台?”
刘父叹了口气:“说实话还是我们大意了,头两天,的确看得紧,我几乎就睡在这个大门口,你们俩第一次来的时候,发现他屋里有裁纸刀,吓了我们两口子一跳,关他之前,那屋子也翻过,刀什么的,肯定收起来了,谁曾想还被他拿到手了。后来他母亲问他,说是半夜趁我们熟睡的时候拿的,为了防身,我们也没明白,反正又检查了一遍,屋里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了,后来我们想,既然他拿着裁纸刀都没有出事,那估计也就不会有事了,慢慢地就松懈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能总关着总看着吧,那天,我和他妈就去市场了,结果回来他就上了天台……”说到这里,刘父说不下去了,强忍住哽咽。
看来上天台这件事的确是个意外。
“可他是毒发身亡的,家里有什么强毒类的药品吗?”
“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家里没有任何有毒的东西,他屋子里翻过几遍也没有,他什么时候服得毒药呢?昨天你们检验科的人来了,也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毒药,他们回去没有跟你们俩说吗?”
夏翰急忙说道:“说是说了,我们也觉得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这就是命吧!”刘父茫然地说道。
“我知道刘一山一般住校,但我想问您,这一年来,刘一山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比如说某个习惯突然没有了,或说突然变得不爱交流了什么的?”沈兵问道,这个问题涉及到一年前那起地铁事件,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刘父似乎努力地在回忆,但也只是无奈的摇头,半晌,他抬起头来看着沈兵:“对不起,我对我儿子太不了解了。”
在这个时候,作为一名父亲说出这样的话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是多么地难受,沈兵想安慰几句,但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有一阵子他说在外做兼职,说能挣到不少钱,后来也不了了之了。”不知什么时候,刘母又出现在客厅里。
“能挣到钱?”沈兵看了眼夏翰,现在大学生在外做兼职的很多,由于初入社会,往往是信誓旦旦的,认为自己可以挣到一笔钱,仅仅处于构想阶段就会迫不及待地告诉父母,这种情况其实很多。
沈兵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和刘一山自杀有没有关系:“那他说在做什么了吗?”
刘母摇了摇头:“不过我告诉他先不要想着挣钱,要好好学习,可能我说了之后,他就没做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那他说没说过和地铁有关的事情?”沈兵觉得还是直奔主题的好,否则让这夫妻俩想,恐怕永远想不出来。
“地铁?”夫妻俩相互看了一眼,刘母说道,“他很少做地铁,说里面太闷了。”
“以前也这样吗?”沈兵心中热切地希望一个答案。
“好像一直是这样,”顿了一下,刘母说道,“本来坐地铁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这个答案并不是沈兵所希望的,但刘母说得又是事实,从这点上看,并不能说明刘一山与那起地铁事件有直接联系,也无法说明刘一山受了那起事件的影响,心中产生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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