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栖炎耸耸肩，用天朝语道：“嗯……真香。”
蓝莉听懂了天朝语这两个字，却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她也没有追问，哗啦，火龙胃袋对面打开了另外一扇门。两人走了进去。
西伯利亚，希伯尔草原，绿洲聚集地。
奥夫拖着水泥一样的双脚，走回地堡。他怀疑是不是天天和水泥打交道，自己全身已经开始被水泥同化，迟早变成水泥人。
变成水泥人至少明天不用出工了。
这一年以来，没日没夜的修建地堡，之前看到文明时代的破烂房屋，变成防御坚固的地堡，在自己手里变成地堡，那种油然而生的成就感，现在已经已经彻底变成了恐惧。
白天玩命修地堡，晚上还要回到地堡睡觉，看到地堡奥夫就觉得全是无力，仿佛生命力都被地堡彻底吸收殆尽。
这里不是，地堡，这里是家，这里不是地堡，这里是我在希伯尔草原的家。
奥夫不停的给自己心里暗示，才没有做出拔腿逃走的荒唐行为！
推开地堡大门，慢慢走下去：“这个月就一年了，楼兰夫人一年的限期人物就要完成了，就要修完了……”奥夫默默的念叨，默默的给自己打气。
沉重的双腿下楼都有些不听使唤，奥夫抓着扶梯，一步一停。
自少不用出去和丧尸拼杀。杰夫，波娃，洛维都死了，自少我还活着，我这个最弱的还活着。
我是幸运的，我是幸运的。
奥夫终于下到了自己这一批难民分配到的楼层。
刚刚坐下，莎拉老奶奶就递给他一晚红菜汤。末世的老人，做饭洗衣，掏粪回收垃圾，就是他们的工作。
奥夫喝了一口，最前面红菜汤的大桶旁边，老警长手里拿着几张纸，正在跟大家解释什么。
叫他警长，并不是因为他是希伯尔草原聚集地的警长。而是末世刚开始的时候，身为退休警长的他，带领奥夫所在街区的幸存者，组成了今天这只难民队伍，并且在丧尸的包围中成功突围到了现在这座希伯尔草原聚集地。
从那时起，大家就一直叫他老警长，不再叫他的本命，他也欣然接受，警长这个称呼很适合他现在在奥夫这只难民队伍里的地位。
不过，奥夫倒是觉得，自从到达希伯尔草原聚集地后，老警长越来越不像为街区服务的警长了，更像是为楼兰夫人服务的宣传员。
看，他手里的纸张，应该又是楼兰夫人新的什么规矩吧。
奥夫喝完了手里的红菜汤，莎拉奶奶又给他递来一碗。奥夫示意够了，不想喝了。莎拉奶奶却提醒他看清楚，这是一碗肉，据说是庆祝楼兰夫人一年地堡计划，提前完成才能吃到的。
奥夫接过肉，却是皱起眉头，闻到肉香，他的胃却有些反酸，是因为很久很久没有消化过肉这种食物，自己的胃已经无法适应了吗？
真奇怪。
老警长还在前面宣传，不出以外，他手里的纸张就是明年的工作计划吧。
楼兰夫人可不是会养闲人的那种统治者。
今年的地堡是完成了，但是难民还在不断涌入，奥夫他们就没有停工过，已经在修计划外的地堡了。
明天的计划，不用想肯定还是修地堡吧。奥夫突然觉得修地堡也不错，毕竟已经修了一年，熟悉了，明年应该会轻松一些。
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奥夫突然觉得碗里的肉，变得诱人了。
低头喝了一口肉汤，在小小咬了一口，肉汁沿着舌根滋润了奥夫的整个口腔，他的精神仿佛也变好了一些，之前老警长模模糊糊的声音也变清晰了。
“对！整个城墙都要是金属的，据说叶尼塞市聚集地已经完工，他们是先城墙后地堡，我们是先地堡后城墙。危险……的确比地堡危险，毕竟要熔炼钢铁，但是劳动强度应该比地堡要低一些……热……呃，那也是个问题。”
城墙？奥夫怀疑自己听错了，还要用金属打造！明年的计划看起来比今年危险多了。不过可以不修地堡，就当换个花样，不那么枯燥这么想吧。
老警长不是说没修地堡那么累么。
这时，奥夫听到前面的年轻人喧哗起来。
“老警长，你知道我们说的不是这个，我们说的是地堡工作白天继续，夜里修城墙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晚上城墙，白天地堡。奥夫手里的碗抖了一下，肉汤撒在了裤子上。
“那个是说，晚上熔炼钢铁温度比较低，不容易炸炉。”老警长避重就轻的回答。
前面的喧哗声更大了。
“那岂不是我们白天工作，晚上也要工作，受得了吗？楼兰夫人是想把我们累死吗？”有人这么喊道，然后附和声持起彼伏。
“你们疯了吗，敢这么攻击楼兰夫人的计划？传出去，小心被夫人扔到外面去！”老警长恐吓道。
这句话相当管用，喧哗声瞬间消失，现场一片安静。
咣当，万掉落地面的声音。
然后是莎拉奶奶的叹气声：“哎，他死了，奥夫死了，心肌炎，幸运的小伙儿，喝着肉汤死的。”
心肌炎，也就是累死的……老警长也叹了口气：“计划的事情稍后再讨论，我们先送别奥夫吧……”
没多久，全副武装的宪兵就下到地堡里，带走了奥夫的尸体。
倒不是还要尸检，确认是不是谋杀什么的。而是末世里，尸体是相当危险的东西，必须由聚集点统一处理。
大家都看着担架上的奥夫，心有戚戚，担心自己明天就变得和他一样。
大家都没听到老警长和他妻子莎拉奶奶的小声说话。
“之后，你就跟大家说，最近死亡率高了，修城墙会更高，死掉的腾出地方，明年修地堡的工作量其实远比大家想象的少，他们就会开心了。”
“对，还是你聪明。一会儿我就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
风栖炎和蓝莉站在希伯尔草原聚集地的焚化场旁边。
说是焚化场其实就是一块空地，在这里烧了，在运回去当绿洲农田的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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