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宁先是脑子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秦遇时在做什么。
直到这个男人撬开了她的唇齿，将湿热的舌抵入她的口腔，宋攸宁才回过神来。
这是在婚纱店的试衣间，随时都有可能来人的地方，他刚才还带别的女人来试婚纱，转头就把她压在沙发上亲！
是他太放肆，还是她太别动？
反应过来的宋攸宁想要将秦遇时从自己身上推开，可就算他没有用两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她也不敢冒着让好不容易快要恢复的手掌伤口重新裂开的风险将他推开。
自能将他的舌从自己嘴里推开，可她的舌尖一碰到他的，他就自动自觉地将她的舌头卷起，让她根本没办法将他推开。
而他扣着她后脑勺的手，有意无意地揉捏着她的后颈。
按理来说，像秦遇时这样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掌心上不该有老茧，但宋攸宁清晰地感受到揉着她后脖子的那个大掌，掌心是有茧子的。
摩得她脖子又痒又烫的，说不上来是舒服还是难受。
大掌从后颈移开，炽热的手掌顺着她脖颈的纹理往下，抚过她纤细的脖子，划过她突出的锁骨。
忽地，秦遇时将宋攸宁宽松的毛衣往下一拉，圆润的肩头立刻映在秦遇时眼前。
那白皙的肩头上还挂着两根黑色的肩带，别提有多性感。
秦遇时盯着她的肩头，眼神深谙，喉头不自觉的上下翻滚了几下。
他是真的没想到她米白色的毛衣下会穿着黑色的吊带，还有黑色的胸衣……
她大概是不知道白皙的肌肤穿着黑色的贴身衣物，那得是有多招人。
看着身上的男人双眼中布满暗色的光，下眼睑还微微泛着红，和往常公事公办一本正经的秦律师形成了强力的反差。
他现在是不正常的。
“秦遇时，你先起来。”宋攸宁紧张，一来是担心秦遇时现在这个状态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二来是担心热情的店员万一要进来帮她穿伴娘裙，就会撞见这一幕。
本来男女朋友亲热什么的没毛病，但是被人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偏偏，秦遇时的身子像是刚从火炉里面拉出来的一样，就算隔着衣服，宋攸宁也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男人低声开口，嗓子哑得厉害，不是抽烟抽多了的那种沙哑，而是欲望当头，行为不受意志控制。
“你觉得，我还起得来吗？”
那照着现在这个状态，一时半会好像也起不来。
宋攸宁身子僵硬，不敢多动一下，生怕动一下，秦遇时就控制不住自己。
“这里是外面，你……你……”宋攸宁下意识地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总觉得外面忽然会有人来。
“不会有人进来。”秦遇时压低声音说道。
没有人进来就能肆无忌惮了吗？
宋攸宁理性高于感性，哪怕刚才因为那个吻她浑身的感官都被挑了起来，可仍旧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就算不会有人进来，你也不能在这里……”
“那你告诉我，是生气还是吃醋？”秦遇时没有继续手上的动作，而是单手撑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人。
男人深邃的眸子落在宋攸宁的眼里，像是要把她看穿看透，就是在等着宋攸宁的一个回答。
她单手撑在他的胸口，不知道是要把人推走，还是拉近。
她没有正面回答，说：“生气还是吃醋，这么重要吗？”
秦遇时不置可否的点头，“生气还是吃醋？”
虽然在宋攸宁之前，秦遇时并没有谈过恋爱，但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
秦遇时知道女孩子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看到这个男人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牵扯，肯定会生气。
就像陆星辰，只要一看到别的女人对萧启程有什么非分之想，肯定先收拾完那些女人，回头再跟萧启程生气。
以前他们都觉得陆星辰作，作天作地的那种，还说只有萧启程一个人受得了陆星辰的脾气。
可萧启程似乎自得其乐。
现在宋攸宁和他小打小闹，他并不觉得麻烦，也不觉得浪费时间，反倒有一种说不上的趣味在。
看他以前，绝对不是一个会纠缠在女孩子到底是生气还是吃醋这个问题上的男人。
宋攸宁回望秦遇时的眼神，这回，没有躲闪，也没有回避，说道：“都有。”
既生气又吃醋。
得到回答的秦遇时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
这回，他倒是从宋攸宁的身上起来，将她也一块从沙发上拉起来。
但这拉起来就拉起来吧，宋攸宁还看着秦遇时亲手将他刚才拉下来的毛衣衣领给提到肩膀上。
他故意用指尖划过她的肩头，引得她一阵颤栗，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他在这方面是个高手，清楚地知道怎么样能将她身上的感官给挑弄起来。
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宋攸宁缩了缩肩膀，试图与秦遇时拉开距离，这样他才不会发现她身上偏高的温度。
帮宋攸宁将毛衣整理好之后，秦遇时收回手，他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说道：“我先前和你解释过我和小七的关系，只是朋友。如果我喜欢一个姑娘，不会当那么多年的朋友还让别人有机可乘。”
“别人？”宋攸宁敏锐的从秦遇时的话中发现了什么，但以宋攸宁所知，祁慕颜虽然身边不乏追求者，但她对外界一直宣称是单身。
还能有什么“别人”能让祁慕颜刮目相看。
秦遇时没有点明，因为他也不确定，只单凭几次的感觉不能证明什么。
得有实质性的证据之后，秦遇时才真的敢确定祁慕颜和韩旌羽有什么。
没等到秦遇时的回答，宋攸宁继续问道：“祁慕颜如果喜欢别人的话，为什么还要和你结婚？直接和她喜欢的人结婚不就好了？而且，你怎么知道她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你？你不喜欢她，难道就不允许她喜欢你？”
宋攸宁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秦遇时片刻之内一个都答不上来。
但仔细想想，她问得也都是情理之中的问题，是身为一个女朋友、妻子，肯定会问并且在意的问题。
“所以，你并不知道祁慕颜喜不喜欢你，是吗？”宋攸宁大概真的想问的，是这个问题。
秦遇时身子靠在沙发背上，没有妄下判断，也没有否认这件事。
因为毕竟不是祁慕颜本人，不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什么。
秦遇时避重就轻，说道：“别人喜不喜欢我，我不觉得有多重要而且有意义。我对她们没想法，只对你有。”
一句对她们没想法，只对她有。
就深深地戳中了宋攸宁的心，到底是女孩子啊，就算知道对方说的是甜言蜜语，就算知道是他随口就来的话。
但听着这些话，心里就很舒服。
宋攸宁面颊微微发红，没谈过恋爱，没听过什么甜言蜜语的情话的她，只要听到秦遇时这么说，就会止不住的脸红。
是否，宋攸宁可以认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和别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那个别人，当然也包括祁慕颜。
所以，宋攸宁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在这个想法从脑海中迸出来的瞬间，她就说了出来。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可能是秦遇时的那句话给她动力，可能是她膨胀了。
她问：“你可以停下和祁慕颜的婚礼吗？如果事情在这里停下来，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意思是，她可以不记得有别的女人曾经穿着婚纱给她男朋友看过，她男朋友还觉得不错。
她可以完全忘记这一段，忘记秦遇时曾经为了祁慕颜，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只要他停下现在手中的这些事情。
问完之后，宋攸宁在等秦遇时的回答。
但换衣间里面一度陷入沉默当中，而这样的沉默，宋攸宁没办法将它当成是秦遇时的默认。
或者更应该说，他用沉默来拒绝宋攸宁的这个提议。
短暂的沉默让两人好不容易恢复的关系再度变得紧张，宋攸宁更知道的是，如果这次事情没有解决，恐怕以后还有更多这样的事情发生。
祁慕颜就会成为横亘在他们两之间的障碍。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或者丈夫，对另一个不是亲人的女人，照顾有加。
所以，在她和祁慕颜之间，宋攸宁觉得秦遇时必须得做出选择。
而被问到这个问题的秦遇时，脸上不像刚才那么轻松淡然，又变得沉重起来。
是吧，只要一谈起祁慕颜的问题，他们两之间肯定得有矛盾。
在宋攸宁等着秦遇时回答的时候，试衣间外面忽然传来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动静很大，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不多时，试衣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店长的话传了进来：“秦公子，外面出了点状况，您能出来一下吗？”
是“秦公子”而不是“宋小姐”，所以秦遇时进来这件事，是有人知道的？
而听到外面出了状况的秦遇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要出去之前，跟宋攸宁说道：“我和小七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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