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宁手掌抵在秦遇时坚实的胸膛前,使出大力要将人推走,但铜墙铁壁般的身体是她怎么都推不开的。
她又气又恼,可偏偏在力量上男女悬殊那么大,加上左手掌心的疼痛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导致她只能被动地接受他莫名压过来的吻。
须臾,男人拿开挡着她眼帘的手,却不是抽回,而是掌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他。
原本只是嘴唇的触碰,可在男人掌着她后脑勺后,竟然企图用舌尖撬开她的唇齿。
接吻,宋攸宁是新手。
之前他们发生关系的那次,他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并未有什么接吻,而这次,是实打实的。
紧闭的牙关被撬开,男人的舌灵活地探了进来,唇齿的交融让宋攸宁下意识地想要抗拒,闪躲的舌却被秦遇时给缠住,口腔里瞬间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烟草味。
不难闻,却也不是宋攸宁喜欢的味道。
少了手掌的遮掩,宋攸宁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秦遇时,男人闭着眼帘,睫毛长得过分,但他的眉心却微微地拧着,不知道在不高兴些什么。
不高兴的,难道不应该是被强吻的宋攸宁?
她心生烦躁,想着的是怎么把秦遇时推开。
他的舌还在她的口腔内肆意,宋攸宁心下一狠,打算重重地咬他的舌头让他知难而退。
在她准备这么做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秦遇时闭着的眼帘刷的一下睁开,那双湛黑的眸子中闪烁着深邃的光,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
两人的目光在近距离的短暂交汇之下,以秦遇时的如梦初醒告终,他立刻松开掌着宋攸宁后脑勺的手掌,也收回了在她嘴里肆虐的舌,身子直愣愣地往后退,拉开了与宋攸宁的距离。
他还一同松开了原本扣着她小臂的手,彻底与她拉开了距离。
男人冷厉的脸上似乎还展示着“不可思议”这四个字。
被松开的宋攸宁得以呼吸新鲜空气,但是看到秦遇时脸上讶异的表情时,让宋攸宁有种自己调·戏了良家妇女的错觉。
“你……”宋攸宁用手背挡着被他吻得有些发麻的唇,“你疯了吗?”
他们两都在清醒的状态当中,秦遇时却不由分说地亲了她,不是疯了是什么。
被说疯了的男人目光沉沉地看了宋攸宁两眼,在医生开门进来之前,说道:“差不多是要疯了。”
男人快速地说完这句话,利落起身,没再多看宋攸宁一眼,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开门的时候秦遇时与拿着纱布进来的医生差点撞上,医生本来想说吓了一跳,但见秦遇时沉黑的脸色、摄人的气势,生生地将话给噎在喉咙里,半个字都说不出。
秦遇时冷冷地看了医生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诊室,也没说去哪儿,更没说还回不回来。
宋攸宁一个人懵懵地坐在椅子上,她觉得自己可无辜了,莫名其妙地被遮住眼睛,莫名其妙地被亲了,还莫名其妙地被发了一通脾气,再被丢在这里。
她做错什么了?
这个秦遇时是不是真疯了?
医生拿着纱布走过来,问了句:“吵架了?”
宋攸宁:“……”这比吵架可怕多了。
“小夫妻吵架是难免的,你老公还是很心疼你的,刚才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你都没瞧着他心疼的样。”医生絮絮叨叨,“你别觉得男人就不需要哄,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其实吵架之后,男人也是需要哄的。而且一点都不难哄,哄好了之后啊,会更疼你。”
“……”宋攸宁觉得她和秦遇时的关系并不存在哄不哄人这事儿啊。
“亲一下就好了,实在不行亲两下。”医生干脆给宋攸宁支招。
亲……亲一下?
宋攸宁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的就是刚才秦遇时莫名压过来的吻,除了当时感觉到的诧异与惊讶之外,现在想起来……
宋攸宁觉得脸颊发红,口腔里甚至还弥漫着属于秦遇时的气息。
她觉得,她可能也要疯了。
……
秦遇时从医院出来之后,直接开车离开。
车速很快,似乎想将心里头疯长的情绪给压下来。
是电话铃声的响起让他慢慢冷静下来,车速也跟着降了下来。
短短十几秒,秦遇时就已经将情绪恢复下来,俊逸的脸上是一脸的淡然。
他轻哼一声,彻底将宋攸宁赶出了脑海,按下车载电话接听祁慕颜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有事?”秦遇时开口,声音低沉又性感。
趁着等红灯的时候,他拿了支烟点燃。
“阿时,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祁慕颜出事之后,她似乎变得比以前更粘秦遇时。
她以前不太会主动给秦遇时打电话,也不会主动约见面,就连她先前回国,秦遇时也是半个月之后才知道的。
大概是受伤会让人变得脆弱,而且这事儿多少和秦遇时有点关系,所以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嗯,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到。”
“好,那我等你。”
……
挂断电话,祁慕颜眼神淡淡地看着斜靠在窗边的韩旌羽,男人似笑非笑,用一种看看小朋友的眼神看着她。
好像刚才她的一切行为在他眼中看来是非常幼稚又无聊的。
在他面前喊别的男人来,可不就是幼稚吗?
“我未婚夫马上就要过来了,你走吧,被他看到了不太好。”祁慕颜回以韩旌羽一个淡漠的眼神。
韩旌羽嘴角维扬,“未婚夫?真要结婚了?”
“是啊,韩公子始终不愿意定下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你不想结婚,那我就找一个愿意和我结婚的人在一起。”她清楚地知道韩旌羽这个玩心不定的人,是没办法用婚姻来将他约束住的。
她也知道,她没办法让一个浪子回头,“你知道‘及时止损’这个词吗?”
韩旌羽凝视祁慕颜,“你说,秦遇时要是知道他在你这儿不过是个备胎,会不会……”
“我没有把他当成备胎,他是我的未婚夫。”
“你未婚夫有别人了。”韩旌羽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我知道啊,我这不是正在拆散他们,给你制造机会吗?”祁慕颜的手在毛毯下紧紧地攥着衣服下摆,那她也是从来都没想到过,在与韩旌羽沉欢之后,发现这个男人心中一直惦记着一个人。
她,或者她们,永远都没办法取代他心头白月光的地位。
提起宋攸宁,韩旌羽的表情沉了几分,他缓步走到祁慕颜面前,单手撑在她轮椅扶手上,另只手顺着她的手臂,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脖颈。
男人常年拿枪的手上有老茧,膈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是火烧火燎的感觉了。
他一碰她,她就有感觉。
男人的大掌最后却只是停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力道微微收紧,似乎再一用力,就能将她的脖子掐断。
“颜颜,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你要拆散他们我不管,但你动了她一根头发丝儿,你该清楚后果。”韩旌羽附在她耳边说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抵入耳膜,他用他最好听的声音,对她说着最残忍的话。
祁慕颜在被他掐着脖子的情况下,转头看着男人冷毅的侧颜,“那你也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得不到,就毁掉。”
病房里的气氛在两人互放狠话之后僵到了极点,最后还是韩旌羽先松开了她的脖子,轻笑一声。
“我们颜颜外表看起来温柔可人,实际上……”他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骚得不行。”
“你——”祁慕颜脸色刷白。
韩旌羽却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祁慕颜,恢复了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样,“颜颜,不要为了气我嫁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最后后悔的是你自己。”
都到了这个时候,韩旌羽却依旧不肯说一句他们在一起。
他明明知道她在气他,却只是让她不要后悔。
嫁给秦遇时会后悔,难道这样无止境地等着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最后就不会后悔了?
他韩旌羽要的,是不是就是要让她去拆散秦遇时和宋攸宁,这样他就有机可乘?
她这是在给他人做嫁衣?
祁慕颜看着韩旌羽,眼里全是灰败。
可韩旌羽呢,最后还特别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好好养病,我有时间再来看你,看你受伤,我也很心疼。”
心疼?
祁慕颜要是信了韩旌羽的话,才真的是有鬼了。
可……明知道是假话,却在听到之后,心里会舒服一些。
她害怕她恋爱时候的样子,放不过自己,也饶不过别人。
她好像得了什么病,一旦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猜忌、恐惧、怀疑、小气和吃醋都会和爱一起跑出来,疯狂地扑向她爱得那个人。
她没办法说服她自己,也没办法安慰她爱的人。
她害怕那个固执的自己。
祁慕颜看着韩旌羽离开的背影,心底一片荒凉。
可越是害怕,就越想要得到,不惜一切代价的。
……
秦遇时车子开到祁慕颜所在的医院,停好车准备上楼的时候,看到一辆眼熟的黑色吉普车。
还看到一个在车边抽烟的男人。
哟,这在故意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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