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梁战神在,有镇守长安的三大营在,长安城的百姓没有一个人认为金国会赢。
直到,他们听到了金国骑兵的马蹄声在城外响起的时候,才开始真正的慌乱起来。
“三大营被破了?怎么可能?那些人都是大梁的精英啊,怎么这么容易破?“
在百姓们的心中,没有人任何人可以突破长安铁桶一样的防御。
金兵从北方杀过来,之所以长驱直入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不过是因为守兵太废物了,如果他们遇到的是三大营,那一定会尝到大梁精兵的厉害。
没有人愿意相信,三大营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溃败了。
“别慌,别慌,我们不是还有陆大帅吗?说不定这是他诱敌深入的计策呢。“有人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做梦?告诉你吧,大帅有好几日不见人影了,我怀疑他早就跑了。“
“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不信你去看看,现在城头上有没有陆大帅?他可是奉命守城的,他早就丢下我们跑了。“
一个打柴的樵夫道。
前几日李政被放出来的时候,他正好看见,如果陆凶还在,他怎么会被放出来?所以,他是相信陆大帅失踪的消息是真的。
“那我们,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逃啊!“
“还有多远?来得及吗?“
“来不及就躲起来!“
众人一哄而散,各自回家收拾,收拾好了涌上街头,刚刚到城门口,他们便被告知长安城已经被金军包围了,现在出去就等于自寻死路。
百姓们立即泄了气,哭爹喊娘地乱成一片。
“身为大梁百姓,如今敌军压境,国家有难,你们却在这里哭哭啼啼,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
陡然一声厉喝,如霹雳一般从头顶落下,众人忽然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人。
那是个少年,年纪不大,身形却已经长开,看着竟然有几分英武。
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身上穿着湿淋淋的水靠,水靠里面露出黑色紧身衣的一角。
那少年本来眉目冷厉,加上这一身打扮,远远看去,便像一把出鞘的剑一般。
“长安城如何防守,将军自有思量,你们即便不能帮忙,也不要在这里添乱,各自回家,等候消息。”
少年说着,迈步穿过众人。
城中人心惶惶,好像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他径直穿过人群,走向巷子深处。
身后,那些百姓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父老乡亲们,窝窝囊囊的是死,轰轰烈烈的也是死,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窝窝囊囊地等着别人来杀呢?”
有人振臂一呼,立即有人呼应:”对,我们要保卫我们的城池!“
“跟我来,抄家伙!“
那人一转身,众人立即扔了包袱跟着那人而去。
只是走着走着,百姓们觉得这个带头的步法很是有力,有点儿像……行伍之人!
少年在城中转了几个弯儿,来到了云熙绸布庄的门前。
绸布庄开在一个热闹的巷子里,平时非常热闹,不过因为要打仗了,这里的生意有些冷清。
进门,他看见店里坐了一个老头儿。老头儿六七十岁,一头白发,一身细棉布衣,手里拿着一把羽毛扇子,正在悠闲地扇着。
见少年进来,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直接扔掉扇子,跑过来关了门。
“有人看见你吗?“
一把拉过那少年,将他藏在身后,然后,他又往外张望了几下。
那眼神,警惕得好像私藏了逃犯一样。
少年摇了摇头,”没有。“
“这个时候,你不该回来。“老头儿这才放了心,搬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下。
少年推开了他的手,双眼盯着他问:“为什么我该回来?”
风云变动,天下将乱,这个时候他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你跟我来,我慢慢跟你说!“老头儿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他不由分说拉着少年上了楼,楼上有一间密室,藏在书架之后,两人进去,老头儿这才道:”你知道现在京城有多危险吗?城外有金兵重围,城内有鹰猎谋反,还有璟同帝那个狗皇帝,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把所有大臣带离了京城,城中一片散沙,现在能用的人的只有一个李政。李政年纪大了,心有余力不足,万一这城守不住,你想过你的下场吗?阿斯兰若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会想尽办法地把你除掉。“
少年眯起眼睛,并未说话。
这些,他其实都想到了,阿斯兰用术控制他不成,只能杀了他。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那个老头儿截断:
“你不用跟我说别的,我知道,你回来的目的,是想守住这京城,可是守住京城的责任不应该是你的。你以为当初你去云南,是大帅迫不得已?你以为璟同帝想杀你他不知道?那其实都是他的意思,你在那里装死最安全。现在倒好,他的计划你全给弄乱了。“
那老头儿又气又急,只想找个地方把这个毛头小子塞进去。
他是天眼的人,半年前被安排在这绸布庄里。
他们所有人,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不就是为了给他一个安稳的江山吗?他这个时候自己回来干什么?
从把天眼的少主之位给他,到策划云南的假死,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把镇南王从人们的视线中抹去,让他不再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能调用手下的就调用手下,能冷眼旁观的就冷眼旁观。
“风伯……“
半晌,少年终于开了口。
他强忍了眼睛里的泪花,沙哑着嗓子道:”我爹,我娘,已经死了,现在,只能我自己来扛这个江山,只能我自己!“
“你……你别再用我爹压我,我……“
他再也没有爹了。
这一路上飞驰,他觉得他已经足够坚强,可是刚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
究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有些情感他没有办法藏得太深。
风伯的身子震了一震。
陆凶死了,他是不相信的。
“这事老郭知道吗?“
老郭指的是郭平,他是郭平的心腹,郭平待他也没有什么架子,他也就直呼其名。
陆朝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得用力点了点头。
风伯的心里本来是乱的,但是听说郭平已经知道了消息后,凌乱的心绪立马又平静下来。
碰到这样的事情,郭平都能稳住,他还怕什么?
只是,少主绝对不能留在这里,万一他有意外,这么多年他们就白忙了。
辜负了平南王,也辜负了陆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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