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
三个字出口,勾代立马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半晌,他勉强笑了笑,爬起来,对着江宇珩道:”大人开玩笑了,小人完完整整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太监?”
方才,管家和师爷的问话,江宇珩躲在暗处都听到了。
他也猜出了他背后的那个贵人,极有可能是个太监。
若是宫里的人对陆凶起了疑心,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最近,长缨军余孽的事情又沉渣泛起,他猜测,是有人向璟同帝吹了耳边风,那个糊涂暴虐的皇帝之所以还没有明目张胆地翻旧账,不过是因为边关吃紧,怕激起长缨军残部反抗,到时候内忧外患无法收拾,否则以他的脾性,恐怕早就把江宁县翻个底朝天了。
还好,他及早自请来到江宁,小心地压下一些线索,否则这事儿现在如何还真不好说。
这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那个幕后之人的真实目标,也许和老虎山背后的人一样,都是龙脉。
只是,到底是不是同一群人呢?
江宇珩越想越觉得害怕,他有种直觉:那些人是想让大梁亡国。
先毁其栋梁,再搓其龙气,大梁,就离真正的亡国不远了。
这次北征,有人举荐窦榆瞑,也未必安着什么好心。窦榆瞑虽然归隐,到底曾经威震四方,是蛮人最为忌惮的,也是那些想亡大梁的人最为忌惮的。
如果说老虎山的事情还有些明目张胆,那么这个太监,就有些隐秘了。
什么香坊的事情,肯定是做好了套等着阿娆来钻呢、
隼那个家伙,也许早就闻到了危险的味道,这才带着阿娆躲起来的吧。
这一招虽然有些令人哭笑不得,却也挺有效的。
江宇珩心里一动,点了点头道:“我这小小县衙的粗茶淡饭,比不得皇宫的珍馐玉馔吧?”
那个人看着高深莫测,其实是个心里藏不住东西的人,被人一激,很容易露出破绽。他一听江宇珩这话,顿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那自然是,江宁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能做出皇宫里的东西?”
“宫里的东西,又岂会轻易示人?”江宇珩道,”怕不是说大话?“
“什么大话?我可是宫里的人。”
江宇珩心道: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他立即冷笑了一声,朗声道:“来人!”
身后立即有几个衙役冲了过来,江宇珩道:”我大梁皇宫何时出过尔等鼠辈?将这个冒名顶替的给我押下去,大刑伺候!“
“是!”
几个衙役上前,一边一个扭住了勾代的胳膊。
“谁说我是冒名顶替的?”
勾代刚开始吓傻了眼,后来反应过来一下躲到师爷和管家后面。
“我有证据,我有证据证明我是宫里来的。”
江宇珩微微一笑,心道:就等你的证据。
陆凶在踏歌的歌舞坊里又住了一天。
蛮人士兵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放火的贼子,又接到急报,便放弃了这边,继续为前线大军准备粮草了。
大战在即,烧毁粮草,这可是大罪,若不及时补上,恐怕整个敦煌守军都要跟着遭殃。
以血狼王的性子,直接将他们剁碎了做军粮也是有可能的。
好不容易搜集到的粮草被一把火烧干净了,敦煌的百姓们自然少不了遭殃,那些当兵的挨家挨户地搜罗粮食,踏歌把自己家存的奶酪都交出去大半,还不够,又到黑市上弄了些料豆那些人才罢休。
那天来的那个蛮人首领半晌才想起自己还抓了些俘虏,赶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都没了,顿时气急败坏,于是踏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一番,说自己这个小店被砸了一半,还没处找人赔呢,最后踏歌见那人还不走,便对那首领说,要不去城主那里掰扯掰扯。
那人一听顿时怂了。
抓了俘虏不第一时间上交,恐怕会被城主直接撕了。
“晦气!”
那个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心道以后再也不来着倒霉娘们这里了。
出门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汉子。
那个汉子五大三粗的,看起来有些面生,想到前几日火烧仓库的罪魁祸首,他便想着盘问几句,那边踏歌一看,又哭了起来,”哎呀,我的西域珐琅金瓶啊,哎呀,我的波斯地毯啊,城主,您老人家深明大义,一定要给我这小老百姓做主啊。”
那人一听,头皮发麻,赶紧溜了出去。
晚些时候,踏歌见陆凶收拾了些东西准备走。
“你这是要去哪里?“
“出城,往西,进入柔然。这里看起来很快就要打仗了,押送的货虽然丢了,我还是得给我的主顾一个交代。“陆凶背上水囊和羊皮袋子,就打算出去。
“等等!”
踏歌上前拦住他。
“现在他们到处抓混进来的奸细,你以为以你的身份,能那么容易出城吗?”
陆凶想了想,本来坚决的神色有些迟疑。
“这可如何是好?”他摸着头,有些为难地道。
“你若是真的急着出去,我有办法。”
踏歌道。
陆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不相信我吗?实话实说,我虽然是胡人女子,但是一点儿都不喜欢蛮人的做法,你就当我为了我自己吧。”
她看了一眼外面,道:现在还早,我们晚些时候出发。对了,既然要走了,我就给你准备一顿好吃的。”
说完,踏歌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陆凶闻到了烤羊肉的香味儿。
在啃了三根羊棒骨之后,天终于黑了下来,踏歌给他找了一身蛮人的衣裳换上,自己又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一人拎了一个瓦罐,做了个手势,让陆凶跟她走。
街道上都是士兵,但是看着两个拎着瓦罐的人,也没有上前来查。
如果真是烧粮仓的,估计早就跑没影了,怎么可能在街上大摇大摆?
“这个时候,是敦煌城的老百姓到井渠里取水的时间,白天那里都被士兵占着。”
踏歌悄悄地对陆凶道。
陆凶点了点头。
他在沙漠里待过,知道这种地方水有多么珍贵,也知道想要保存水有多么的不容易,井渠这种流淌在底下的灌溉系统便应运而生。
风沙大,阳光足,这种井能最大限度的保存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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