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凶自从去了县城,便再也没有回来,这几天罗迪又忙着给全村人看病,无暇照顾他,老夫子也被迫暂时关闭了学堂,他一个人在家练武习文,积攒了不少问题,想找个人问问都没有,江宇珩自己送上门来,他自然不肯放过。
“太好了,江伯伯,朝儿正有许多问题要请教您呢。“
陆朝闻言,赶紧松开握着阿娆手腕的手,转身拉住了江宇珩,眨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道:”不知道江伯伯可否分神为朝儿解惑?“
“授业解惑,求之不得。”
要搞定阿娆,先要搞定她的儿子,对这一点儿,江宇珩认识得无比清楚,于是果断地点了点头。
“那多谢江伯伯了。”
陆朝一听高兴坏了,拉着他的手,扔下阿娆就跑进屋里。
阿娆看着两人远去的影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都说有奶就是娘,这小兔崽子是有学识就是娘啊,难道自己脑袋里的的那点儿东西他已经看不上了?也是,江宇珩和自己比起来,确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这辈子恐怕也别想追上他。
不过,自己也有强项啊,虽然这强项在古人面前有作弊的嫌疑,但是好在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
她见两人砰地一声关了门,便一个人悻悻地走进厨房,东翻翻,西翻翻,想看看自己这两天不在家陆朝是怎么过的,是不是天天吃咸菜,是不是天天喝冷水,家里的木炭有没有及时添,烧火的时候有没有注意通风,转了一圈,发现自己这些担忧纯属多余。
厨房里收拾得整整齐齐,木炭下去一半,米也少了不少,角落里还堆放着几棵刚刚剥好的白菜,灶台上还有半块新鲜的牛腱子肉,揭开锅盖,她发现另外一半已经躺在锅里了,煮的酥烂酥烂的,闻着很是诱人。
这古代的孩子普遍比现代的孩子早熟,冻着饿着才奇怪呢。
她在这边检查家当,陆朝那边已经抱了一大摞书出来,咚的一声都摔在桌子上。
江宇珩愣了愣,心道这孩子到底攒了多少问题给他?自己都解答完了,还来不来得及在天黑前赶回县衙?
“江伯伯,朝儿的问题有点多。”
陆朝见他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没关系,伯伯有时间。“
“那您先给我讲讲这本《刺客列传》吧。”
陆朝随便翻开一本,事无巨细都问了个遍,又换了另外一本,等到江宇珩解答完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外面等着的祁玉有些不耐烦,进来催促他赶紧回去,江宇珩这才缓缓站起来。
长时间坐着,腿脚都有些麻木了,江宇珩出门的时候有些晃,陆朝急忙扶住了他。
他个头小,手劲却不小,用力也巧,兼有他和陆凶的有点,江宇珩看着他,觉得有些欣慰。
这孩子总算没有辜负他和陆凶的一片苦心。
陆朝请教江宇珩问题的时候,阿娆被小六和小九叫去香坊了。江宇珩想找阿娆辞行,找不到了人,便交代了陆朝几句,自己离开了。
在回县衙的路上,江宇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那孩子真的有那么多问题吗?
“大人,那孩子比我们想象得要聪明。“祁玉和江宇珩并辔而行,犹豫了半晌,他终于开口道。
江宇珩在给那个孩子讲解问题的时候,祁玉一直在门口看着,那孩子的很多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
“朝儿本来聪慧。“江宇珩道。
“大人,属下说的不是这个。“祁玉有些纳闷,平时这个江大人一点即透,今日怎么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难道是因为过于沉迷陆夫人?
“那你想说什么?“江宇珩扭过头,纳闷地看着他。
“那孩子明明什么都会,却还是让大人一遍一遍地解释,大人不会以为,那孩子是因为喜欢大人才故意问那么多问题吧?“
祁玉这人耿直,耿直的人说起话来有时候就是欠揍。他话音方落,江宇珩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这是除了老管家和师爷之外,第一个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
“他难道是不想让我和他娘在一起?“
祁玉笑了笑,那表情明明就是大人您终于猜对了。
江宇珩有些懊恼,突然狠狠给了胯下马一鞭子。
那马吃痛,叫了一声,便撒腿跑了出去,害的祁玉在后面一顿狂追。
等他追上后,江宇珩问:”那信物调查得如何了?“
“大人,上次那荷花缸里没有,属下又请人将农氏家里所有和陆凶有关的东西搜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这事儿他做的隐秘,先是雇几个人找陆德父子赌钱,输了就拿他们家的东西,没东西了就砸墙,可是砸了好几面墙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陆凶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会藏了。
那种搜出来就可能惹杀身之祸的东西,他到底会藏在哪里呢?祁玉实在是想不出一个比陆德家更安全的地方了。
罗迪在太平村这么长时间,居然也找不出一点儿线索,这个陆凶,这几年还真是把自己当别人活了,活得滴水不漏。
江宇珩抿了抿嘴,有些头疼。
他来江宁县,最重要的任务便是找到当年的小太子,如今几年过去,还是毫无进展,他怎么能不头疼呢?陆凶的身份他已经确定,就是平南王的义子,平南王被满门抄斩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逃出去的人,照理说,小太子如果还活着,就一定在陆凶手里,而那个证明小太子身份的东西,一定在他手里。
只是,那个小太子是谁就不一定了。
谁都知道,小太子是个烫手山芋,万一被发现,肯定会惹来杀身之祸,那么,以陆凶的谨慎,他会不会把小太子带在身边呢?跟他长缨军战神在一起,他可以保护他,比在别人的手里要安全得多,但是,若是他的身份暴露,也肯定会连累他。
陆朝这个孩子,好像一直是往治世之才方面培养的,他也有这个能力,但是,他现在还不能确定陆朝是不是只是个幌子,若他找错了方向,那么可就前功尽弃了。
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陆凶玩这些,肯定是个行家。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也不一定不是真的。
阿娆也许是个突破点,只是,这个女人和陆凶比起来,难缠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宇珩骑在马背上,抬手使劲揉了揉眉心。
脑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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