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屁。”陆东床一听,这怎么还成了他的罪了,绑票一事他只是动嘴可没动手啊,最多跟去看了一眼,再说了,陈余苗是不咋滴,可还算听话好使唤也能干,他怎么可能卖她?
“徐嫂子说了,看见那个翻墙而入的身影,其中一个特别像陆大哥,大人,民妇口说无凭,倒是家里还存了几个脚印,望大人去查看一下,和陆大哥的一比对便知道了。”
陆东床看了看自己的靴子,吓得立即不敢说话了。
陈余苗眼泪立马下来了,一天了,差点被强,还被饿了一天粒米未进,此时听到这个噩耗再一想陈东床为人,心中凄苦:“相公,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农氏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儿子没害人,都是她,都是她害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农氏伸出手想要抓挠薛娆,被薛娆躲了过去,薛娆起身,一脸悲愤:“婶婶,我平时待你怎么样村子里人都看得到,自嫁入陆家,我便拿您当我亲娘一般供奉,自问问心无愧,可您呢,还有哥哥嫂嫂呢?”说着手指着陈、陆东床他们,句句血泪,
“我亡夫尸骨未寒,你们便算计我家产,后来拿无可拿,占无可占,便又想着把我卖给洪家那傻儿子,三百两聘礼我一分未见,如今……如今,又害我朝儿昏迷不醒,天理昭昭,该死的是你们,”
知县摸了摸头,这怎么还有家产的事儿?这个女人,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阿娆越说越激动,跪下朝知县连连磕头道,“大人,请您明辨,这次如若他们真的得逞将民妇卖给人牙子,我家朝儿怎么办?他爹已经死了,他才四岁,马上就没了娘,大人,人证无证俱在,您还相信他们是无辜的吗?”
陆凶身体几不可见地抖了抖,他没死呢,这女人说什么呢?
阿娆字字泣血,村里人分外动容,知县默叹一声,再次重重一拍惊堂木:“农氏,陆东床,陈氏,你们好大的胆子,为一己之贪心,罔顾法纪人伦,竟然在本县治下做下此等恶事,罪不可恕,尤其是你陆东床,害人不成害自己媳妇儿,其心可诛,其情不可免,来人,给我立马将三人收监等候发落。至于农氏霸占薛饶的家产,三日之内如数归还,另外,洪家所欠之债,亦由农氏一家负责,立即传达本县命令,洪家不许找薛饶麻烦。”
“带走!”知县一挥衣袖。
什么?
农氏顿时如遭雷击,面白如纸。
这已经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问题了,简直把家底都赔进去了。
陈余苗更是心如死灰,眼见被拖走,讷讷道:“大人,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农氏上前狠掐陈余苗的胳膊,骂道:“你乱说什么?你交代个屁?你还想害你自己男人不成?”
“呵呵呵,我男人?我男人将我卖给人牙子?”陈余苗脸上现出绝望。
她的头脑里,现在除了恨,已经装不下其他了。
她还想说什么,却见知县一个颜色,几个衙役立即加快了脚步。
贩卖人口的罪不小,作为知县,他必须从头到尾理清,虽然人证物证俱在,还要上报。
那边一行人哭闹着走远,这边薛娆抱着陆朝谢过知县,随众人走出衙门。
天上挂着月亮,落下一片清辉,薛娆瘦削的肩膀耸动,脸上平静肃穆,月光下只余几道晶亮的泪痕。
“阿娆,今日之事委屈你了,上车吧。”陆凶暗叹口气,上前抱过陆朝。
里正大叔还没反应过来,口中叹气:“没想到他们一家心思这么歹毒,幸好收监了,不然我们太平村也容不下这号人。”
“大叔,夜深了,这事劳烦您了,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阿娆柔声催促道。
里正这才缓过神来,点了点头,便令人赶了车去。
路上,阿娆抱着陆朝睡着了,陆凶在一边看着他,又想起了今日的种种。
这个阿娆,真是越来越不像阿娆了,表面上柔弱,胸中却自有丘壑,难道自己以前没有看清她?
忽的,他又想起了江宇珩落在阿娆身上的目光。
那目光,明明是平淡无奇的,偏偏看在他的眼里,却多了一分审视的味道,让他的心里极其不舒服。
这个江宇珩他也曾有过耳闻,青年才俊,卓尔不凡,他到这里,真的是偶然吗?
目光又落在陆朝的脸上,陆凶的心忽然莫名一紧。
这样的人,以后还是少见吧。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村子里的人第二天都有活干,匆匆散去,也不多说什么,陆凶将阿娆和陆朝安置好后,便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
今日早上天空还有些云意,要下雨的样子,到了现在,却清明得仿佛水洗过一般。
这是老天爷可怜阿娆,开眼了吗?以后,她的苦日子便到头了吗?
“阿娆,你知道那里面下了药?”
薛娆笑了,她就知道陆凶会问:“嗯,制香也需通药理,略微了解一下,不足挂齿。”
陆凶却审视起来:“所以,你知道那些糕点有问题,却依旧让陆朝吃?”
不怪陆凶多想,薛娆毕竟是后娘。
薛娆倒也不生气,耐心解释:“曼陀罗花虽能迷晕人,但对人体无害。”这样的解释是薛娆的极限,她利用陆朝,但前提是知道陆朝没危险。
陆凶眯眼审视薛娆,确认薛娆没说谎,踟蹰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后,这些事提前告诉我。”
薛娆无语,转身回房。
更深露重,陆凶觉得有些凉,刚要回屋,却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阿娆是漂亮得结束了,但是,他觉得还不够。
他连夜离开太平村,翻山越岭,来到了一间农舍,农舍周围都是些蜂箱,竟然是个养蜂的人家。
有个粗壮的刀疤脸汉子等在那里,见他来了,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也不说话,直接将他拉进了屋里,又转身烫了一壶好酒。
陆凶也不说话,坐了下来,喝了几杯酒。
“陆大哥。”几杯酒下肚,那刀疤脸汉子终于开口了,“这么大半夜的来,肯定不是小事吧?”
他裂开嘴笑了笑,脸上完全没有担忧的样子。
“嗯。”陆凶点了点头,手指蘸着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名字。
“这个人给我教训一下。”
以他对农氏的了解,她定然不会让儿子在监牢里待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放出来了。
“要死还是要残?”
“残了就行了,死了你不好办,容易被盯上。”陆凶道。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道:“你来,恐怕不止为了这事吧?”
“确实还有一事。”陆凶道,手指蘸着酒水,又写下了一个名字。
这下,那个刀疤脸汉子不笑了。
“这个,这个……大哥,我真不敢教训。”
“没让你教训,暗地里查一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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