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虎很快就将钱放好了,轻轻松松从银行内部的厕所里走出来。这个年代,这些钱,已经是银行里的小V了。
杨天友朝赵仁虎竖起拇指,“哥!就你能!随便走哪里都是头面人物。”
赵仁虎摇头一笑,“走吧。我们现在去火车站买票。”
大家在陌生的大城市,均有些彷徨,赵仁虎一安排,立刻就找到了主心骨,“好好好。去和火车站。”
“那个……”赵仁宏期期艾艾地,欲言又止。
赵仁虎眉头一皱,窝囊废,全车男人就这俩货从头到尾没动一手指头,连被打得老太太都敢朝劫匪补两脚,这两个却吓得尿了裤子。
“什么事?”
杨天友皱着鼻子,还是哥字辈儿呢,真丢人。
赵仁广脸色难看,他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外面的世界,而且他们当面丢了人,还怎么好意思跟人走下去啊。
赵仁宏到底大了一岁,小声道:“我们不去广东了。想回家。”
赵仁虎忍着音量,“你们既然想回家,就直接在车站坐回程车啊。为什么还跟着我们到这里来?”
“在哪里坐回程车啊,我们没有看到。你把我们带出来,就该负责我们回去。这车票钱……”
杨天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撒?撒车票钱?三哥欠你的呀,还包接包送吗!”
“如果不是他,我们就不用损失车票钱了,还无缘无故地被抢指着脑门……吓都吓死了。”
陈伟都忍不住了,“所以还要赔偿你们的精神损失了?”
“那倒不用。只要给我们买了回去的车票就行。”
赵仁虎直接不说话了,抽出钱,扔给他们。
“我们不要钱,只要票。”
赵仁虎没脾气了,“你们想咋样,说清楚?”他都不想承认这俩怂货姓赵,和他是没出五服的同宗。
“我们找不到去车站的路。你要把我们送上汽车。我们不知道在哪个地方下车,你要和司机说一下。还有,路上会不会又遇到劫匪啊?太可怕了。要不把我们直接送到镇上,你们再去广东吧。”
大家瞪着这两个大男人,全部都没了脾气。
好不容易将俩祸害送进了汽车,撒都不管了,一撂下大家撒丫子跑了。
赵仁宏赵仁广打开车窗还喊呢,“老三,你们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丢下我们就跑了!”
钱生友钱生亮两兄弟气乐了,“真不敢相信,平时在村里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的宏广兄弟竟是这种货。”
杨天友摸着鼻子,“尿骚气到现在都没散,他们都不知道去换条裤子吗?”
陈伟说:“这就是典型的窝里横了。走都走到省城了,自己选的路就是坨屎那也得吃下去吧,结果男子汉大丈夫,出尔反尔不说,还怪罪老三,真是无语。”
因为耽搁了行程,买不到车票,大家今晚只好在火车站过夜了。
几个人缩在角落里,谈谈说说,吃着干粮,坐在铺盖卷儿上,衣衫褴褛的模样,和大街上要饭的一般无二,一看就是刚进城的土包子。
谁也想不到,这群人里,随便一个包里掏出的钱都比他们多。
赵仁虎看街头的地痞瞟都不瞟他们一眼,总算放下了一点心了。
火车站晚上不售票,他们得等到第二天早上,工作人员上班了,才能买票。
不时有黄牛过来问他们要不要买黑票,大家看赵仁虎不搭理,也就跟着不搭理,眯着眼睛,睡觉。
火车站是最混乱的地方,大家都非常小心,排班轮流守夜,防止宵小。
天色渐亮,大家总算是度过了出门在外的第一夜。
还好都是火力旺盛的大小伙子,风餐露宿的,晚上睡成死狗,早上起来又都活蹦乱跳的了。
售票员仔仔细细核实了大队公章,“到哪个站?”
“广东!”
“今天的票没有。明天晚上有,买不买?”
“买!”
终于买到了去广东的票。虽然是第二天晚上的票,但终于买到了不是,多等一日又少不了一块肉。正好趁此机会在省城好好地逛逛。
赵仁虎干脆将行李都寄存在火车站,带上众小伙,一身轻松地往市区逛。
“哇!这楼房好高!”
“好多车!好可怕,要把我撞死了。”
“哎哟哎哟,你听他们,说得撒话,口音好奇怪哟。”
“那是普通话。”赵仁虎走上前,用同样的口音问到:“先生,你要不要我们帮你搬货?”
“要要要!终于等着下力工了。你们人多不多,我有一车货要卸,等好久都没人。春节就是麻烦,连找个下力工都找不到。”
“我们有六个人。你的货在哪里,又卸在哪里?什么价格?”
“那里!那里山上面!”指了货,又指了目的地,“一箱两块。干不干?”
“干了!”
小伙伴们目瞪口呆,闲逛的功夫,就搂着活啦。
大概就三十分钟的样子,一百块就搞到手了。
城里挣钱真容易啊。
干脆也不逛街了,兴冲冲地就地找活干。虽然没再遇上大客人,也遇着三俩小虾,一个上午下来,人手净挣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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