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十年,一朝爆发,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有建设需求。
造新房的是主力,造猪圈鸡舍的是次生,最不济也要将家里的稻草房顶换成瓦片房顶。
剧烈建设需要的刺激下,相关行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赵仁虎的砖瓦生意以及建设工程队的接单数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冲击。
这种冲击只是体现在每单赚多赚少上,总需求过旺,三五年内还是不愁生意的。当然,每笔纯利润总是降低了一些,但有总量的大基数在,赵仁虎的收入仍是非常可观,甚至成倍增长的。
说起外头工程队有多少多少,大家并不怎么有直观感受。最近一两个月接的都是镇上的活,回乡的时间少,就不太清楚情况。
镇上有心人士已经得到了小道消息,又看见赵仁虎房子都快造好了,等不及文件下达,纷纷买地造房。也不用另行请人,直接还叫原班人马。如此,赵仁虎的工程队阵地就转移到了镇上。
不过几个月,正式文件还未下达呢,新街区就已经初具规模了。
小单子赵仁虎已经不太愿意接了,赚的不多,交通不便,耗时耗力,得不偿失。这次回乡还是冲人家要建个真正的青砖大瓦房才来的。
“哟,老三回来了。好几个月都不见你们了,最近在哪里发财呀。”村人稀奇的问。
“到处混着呗。”
“三弟回来啦!”赵仁龙打头,后面跟着一群壮年劳力,大摇大摆从后面走来。
赵仁虎要笑不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从十岁还是八岁开始,三弟这个词就已经从赵仁龙嘴里绝迹了。
“原来是二哥呀。你这是组了一个工程队了?难怪突然不和我们一起干了。原来是另起炉灶了。速度够快呀。哟,大哥,四弟也一起的啊。”
到底拾人牙慧,赵仁龙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笑道:“三弟这是从哪里来?还在搞你那个土墙土瓦啊。你说说,现在流行的砖瓦不做,干撒倒回头搞农村那一套啊。你是不是接不着活儿啊,什么小单子都做。要是真没活干了,告诉哥哥一声,分一点给你做呀。”
赵仁龙的铁哥们赵仁建附和道:“到底年纪小,没经过事儿,见识有限。再接不着活儿,也不必要去接倒退二三十年的活儿啊。太丢份儿了。”
赵仁章和气地道:“搞建设还是要看手艺,你们年纪小,手艺不精。要是想磨炼磨炼,来哥哥们这里,有多少人要多少人。话说,我们接的活太多了,忙不赢啊。”
赵仁虎低声笑道:“我们打头儿搞建设造房子,随后来的,懂事儿的,那都得称我们一声师傅。论手艺精湛,我们称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哎,这个世道啊,人的心不要太善,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当初要不是赵仁龙拖了赵老头来说情,他怎么可能让赵家兄弟跟着他一起干啊。这另立门户没有对错,可这一独立了,就翻脸不认人,这些人的品行真是烂到根子上去了。
赵仁龙脸色一僵,“出道有先后,与手艺好不好无关。乡亲们眼睛是雪亮的,我们手艺精湛人家才请我们。你们自诩手艺好,最近可接到活了不曾?”
杨天友脾气毛躁,顿时就道:“找我们做活的可多了,那是我们没空才不接。群众的眼光的确是雪亮的,要不然,有人背地里那么贬损我们,怎么还是有人找我们造大房子呢。”
杨天天接嘴,“就是。男人家家的,怎么就像女人家一样嘴碎。为了挣钱,连性别都不要了。”
赵仁建立眉毛,“你说谁?你怎么说话的?”
赵天权道:“说谁谁知道。反正只要不是你们就好。”
“碎嘴不碎嘴,那都是人说。嘴巴说一说有什么用,要看实力说话。”
杨天友还欲再说,赵仁虎手掌把到他的肩上,他立即就不说了。
赵仁虎看得眼睛一闪,他的这个弟弟,似乎颇有几分威望。
赵仁虎其实心中真的无所谓,上辈子该气的已经气过了,这些人并不能让他真正从心灵深处有所触动。和这样的人争这些闲气有什么意思呢。
赵仁虎懒懒地一笑,“我们嘴巴既不会说,手上也没实力。糊口的手艺罢了,难道还要比拼个一二三名哟,哥哥们不要太较真。”
到底同行相忌,撕都没撕就走,委实憋闷。
赵仁龙一行人看以前得意忘形的小兄弟们落荒而逃,均觉扬眉吐气,好不得意。
杨天友听见身后肆意的嘲笑声,忍不住道:“三哥,你干嘛不让我说,大队书记的房子由我们承包的。”
赵仁虎笑道:“又不是好了不得的事,值得广而告之啊。”
“肯定了不得啊。不想想我们陈书记在大队以及咱农民心里的威望!要是知道他家的活是由我们接的,准把他们给气死。”
赵仁权笑道,“你就不懂了吧。我们主动说,和他们耀武扬威后,再旁听途说,哪种来的更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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