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雷向军全都睁大了双眼,因为楚浪这时候的动作和之前抵挡李嘉琪时候完全不同。
前面明显感觉是在故意让着李嘉琪,而现在,一股强悍到令人窒息的气势突然在楚浪身上爆发。
两个保镖的拳头还停留在空中,身体就已经不能动弹。
下一秒,两人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面朝下扑倒了下去。
这一幕,让李嘉琪的下巴都惊掉到地上,她简直不敢相信,楚浪既没有健硕的肌肉也没有高大的身材,怎么会电光火石之间就击倒了两个职业保镖,这两个家伙可是接受过至少三年格斗训练。
楚浪看着呆立的李嘉琪,径直向她走了过去,笑着说道:“你平时过于脾气暴躁,致使肝气郁结,气不宣通,血行不畅,所以才会痛经,要想不那么难受,先改改臭脾气。”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屋内走去。
“小楚,请留步。”八爷喊住了楚浪。
“这两个保镖不会有事,我只是用针封住他们负责行动的迷走神经,趴五分钟就会自行恢复。”
“不,别管他们,我想跟你聊聊我的病,”八爷看向李嘉琪,“嘉琪,带雷总到楼下喝茶,另外叫人把他们俩拖走。”
“是,干爹。”李嘉琪眼神复杂地看了楚浪一眼,带着雷向军下楼。
几个保镖快步来到阳台,将那两个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保镖拖走。
“楚大夫,请坐,”八爷伸出手示意楚浪坐下聊,语气也变得诚恳客气,“刚才嘉琪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介意。”
楚浪摇摇头笑道,“小事情。”
“果然个性洒脱,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八爷说道,“既然是朋友,我想也该跟你说说我的故事。”
楚浪点点头,静静地听八爷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二十八年前,八爷许昂雄还没有成为现在受人敬畏的黑道大佬,而是一个即将从警校毕业的学生,对即将到来的警察生活充满期待。
然而一次意外事件,让他被警校除名,成为一名街头混混。
经历过无数个刀尖舔血的夜晚,他一步步成长,终于蜕变成称霸一方,受人敬仰的黑道大佬。
最风光的十多年前,江城甚至周边城镇里,七成以上的桑拿洗浴酒店餐饮,都需要向他交保护费,旗下占有干股的夜总会,KTV,酒吧,桑拿会所更是不计其数,每天光点现金钞票就要烧坏几台点钞机。
“所以八爷失眠的原因,是担心这些钱没办法花出去?”楚浪问。
“……”八爷一脸黑线,“金盆洗手以后,大部分产业我都转手卖出了,让我失眠的原因也和钱没有关系。”
“让我猜猜,和钱无关,那便是和人有关,而且还不是活人,是跟死人有关。”楚浪笑道。
八爷猛地一愣,惊讶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楚浪点点头,“以八爷在江湖的地位,能让你睡不着觉的,肯定不是金钱和女人,生意上也不存在仇家和对手,所以只有因为死人了,因为八爷讲义气,将义气的人,对待死去的兄弟,总是会有愧疚感的。”
八爷微微一颤,低声说道:“你说到我心里了,小楚,我的确很愧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让愧疚感跟随自己数十年,当然会导致肝胆郁结,产生失眠、耳鸣等问题。”
“可我是真的对不起他们,就算我每年给他们家属送去金钱,供他们的孩子上学,去庙里祭拜他们,却还是无法弥补心里面的愧疚感。”
“为什么?”楚浪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吗?”
“我……我……”八爷嘴唇颤动着,眼泪滴落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我从接近他们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在欺骗他们,因为,我是卧底。”
“卧底?”楚浪心中一惊,这么说来,八爷是因为觉得背叛兄弟才患上心病。
“没错,我在学校里成绩优异,因为接受了卧底任务,所以被警校除名,送进监狱,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当时的一个黑道大哥,”八爷叹了口气,“这二十多年来,我‘出卖’了不少身边兄弟,才坐到现在的位置,却没有一刻不在懊悔。我的妻子因为仇家刺杀而死,女儿因为憎恨我的黑道身份,至今不愿承认有这个父亲……”
许昂雄掏出一块怀表,里面放着张一家三口的老照片,应该是十多年前照的,楚浪觉得照片上那个漂亮的小女孩,似乎有一点眼熟,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八爷,你不应该懊悔。”楚浪淡淡的说道。
“不应该?如果不是我出卖他们,他们就不会家破人亡,如果不是我出卖他们,他们就不会妻离子散,更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说我该不该懊悔?”
“该懊悔的,应该是他们自己,是他们选择了这条人生道路,你的出现,不一定是害了他们,反而有可能是帮了他们。”
“帮了他们?”八爷看着楚浪,脸上写满不解。
“因为你出卖了他们,让那些原本可能惨死在火拼中的人,只需要坐几年牢就活下来,因为你出卖了他们,制止了那些原本可能祸害其他更多无辜家庭的人,这难道不是帮他们吗?”
八爷听了楚浪的话,受到很大触动,整个人都陷入了思考。
楚浪继续说道:“听雷总说,你捐款做慈善,建学校,给当年那些手下兄弟们的家属提供买房基金,供他们子女上学,这些事,你大可不必抱着懊悔与弥补的心情去做,而应该抱着单纯的施善之心,至于那些在牢里的弟兄,不如听听他们怎么想。至于女儿,为什么你不能告诉她你是卧底的真相呢?”
八爷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拿起电话,找到一个十年没有联系的兄弟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人外号华仔,在一次贩运毒品的过程中,被八爷提供的情报抓捕,判了二十年,前阵子才放出来。
“喂……是雄哥吗?”
八爷心中一颤,眼泪瞬间湿润了,十年过去了,对方仍然留着自己的号码,尽管自己除了派人送钱给他们,从未亲自打过电话。
“华仔,是我。”
“雄哥啊,好多年没跟你联系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八爷一直静静地听着,时不时落下几滴眼泪。
原来华仔在电话里,不断感慨当年若是没有被抓,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他庆幸上天给了他一个悬崖勒马的机会。
挂了电话,八爷长吁了一口气,紧紧握住楚浪的手,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便独自操纵电动轮椅进了卧室。
楚浪从阳台下来的时候,雷向军和李嘉琪一齐围了上来,李嘉琪的右臂还耷拉着。
“怎么那么久?我干爹的病怎么样了?”女孩问。
“左手捂住嘴巴。”楚浪用手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睡着了?!”李嘉琪一脸惊讶,干爹可是连续失眠半个月了。她乖乖照楚浪的命令,用左手捂住了嘴巴。
楚浪突然出手抓住女孩脱臼的右臂,一推一松,给她重新接了回去。
“唔——”李嘉琪瞪大眼睛,这才明白楚浪让她捂着嘴巴的另一个用意。
离开八爷别墅的时候,楚浪刚准备钻进雷向军的车里,身后就追出来几个人,李嘉琪走在最前面。
“又怎么了?”楚浪问。
“手机给我。”李嘉琪挑着眉毛命令道。
“为什么要给你手机?”
“让你给我就给我!你给我干爹看病,万一后面需要找你怎么办?”李嘉琪语气还是冲,但神态中却没有之前见到她时那么嚣张跋扈。
“有点道理。”楚浪心想,把手机递过去。
李嘉琪用楚浪的手机拨了号码,“这是我的号码,而且你的微信我也加了,记住,我还会找你单挑的!”
说完她把手机扔给楚浪,转身领着几个保镖进了别墅。
楚浪钻进车里,雷向军和司机正眯着眼,用一副“小子你很行”的表情看着他。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楚浪问。
“你真牛逼,连蕾丝也能掰弯。”司机佩服地说道。
看着劳斯莱斯远去,李嘉琪站在别墅阳台,问身边一个小弟:“我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大姐大,我觉得挺好的啊,超有气场,一定把那小子吓尿了。”
“吓尿你妹啊!他一定讨厌死我这种类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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