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聂一新以为,楚浪只是年少轻狂想博得关注,但当楚浪连他父亲最近玩手机玩的凶都说出来,这就不简单了。
“聂老最近玩手机经常长时间低头,导致颈椎病发作压迫神经才导致左手麻木,再加上假性截瘫引起双下肢无知觉,很容易被误诊为中风。”楚浪解释道。
“荒谬至极!”邱浩然不屑一顾道,“我行医几十年,连首长和老干部们都对我的医术信服,难道连中风和假性瘫痪都分不清?病人一侧上下肢麻木这是典型中风症状,你居然说是玩手机玩的?真是可笑!”
“我父亲最近的确经常玩手机。”聂一新说道。
他的话无疑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替楚浪狠狠抽在邱浩然的脸上,令这个自诩医界权威的老头半张着嘴,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聂一新在刚才考虑了片刻,本想给邱老留点颜面,可这老头一口一个首长老干部,显然在专家中有点高人一头的意思,这让向来提倡实干的聂一新很排斥。
“聂书记,你的意思是,宁可相信这实习生的胡乱猜测?”邱浩然问。
“邱老,既然今天是专家会诊,只要对治好我父亲的病有帮助,能多听取一些建议不是更好?”聂一新看似询问的语气,实际上态度已经非常明确。
周院长见此情况忙来到楚浪身边,“小楚,你对聂老的病情判断,有多少把握?”他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知道这时聂书记更倾向听取楚浪的意见,于是一改刚才怒气冲冲的神情。
“十成,”楚浪原本想谦虚一下说九成,但看见邱浩然那副目空一切的嘴脸,干脆直接来点狠的,“要是聂老今天不能下床走动,任凭院长处罚。”
一众专家医生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他们虽然在医术上都很自信,可谁也不敢在病人面前夸下海口说有十成把握啊,更何况对方是省委书记亲爹,在军政界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王建国在一旁听着楚浪的大胆赌注,吓的后背都被汗水湿透,心想楚浪也太年轻气盛了,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岂是一个处罚能担当的起的?只怕院长和自己都没法在人民医院待了啊!
“好!初生牛犊不怕虎,有魄力,”聂一新笑道,“相信如果我爸意识清醒,也会愿意让你试试。”
“谢谢。”楚浪还给聂一新一个微笑,随即从白大褂口袋里取出一只玄黑针袋平铺展开。
八十一根长短不一,形状各异的金针,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邱浩然见到这些金针时瞳孔一缩,用惊诧的目光看向楚浪。
只见楚浪气定神闲,抽出一只金针捏在手里,笑着对聂一新说:“开始吧。”
聂一新赶紧掀起父亲被子,楚浪屏息凝神,快速地在老人双腿气冲穴,以及脐下关元、气海共三处穴位下针。
在场的医生里,除了邱浩然是从军区疗养院请来的中医专家以外,都是人民医院西医翘楚,但即使是没学习过中医的医生们,也都和省委书记聂一新此刻一样,被楚浪娴熟精湛的针灸技艺深深吸引。
尤其是邱浩然,他家里三代中医,祖上更在紫禁城里当过御医,在他手下针灸治愈的病人少说也有数千,可见到楚浪施针时的场面,依然有着不小的震撼,尤其是那诡异莫测的针法,和他从小学习的针法完全不同。
只见楚浪刺入的每一针都是徐缓进针后,针尾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摇动,最后闪电一样迅疾拔出,正是痛经活络的苍龟探穴手法。
“好了。”楚浪将金针收回,微笑着说。
“这就好了?”聂一新惊讶问,他捏了捏父亲的手,似乎还是没有反应。
邱浩然心中暗喜,心想这小子原来是故弄玄虚,估计是从哪个邪门歪道的中医那里学来的一招半式,想借着给大人物看病出风头。
周院长和王建国见楚浪针灸完了聂老也没反应,顿时为楚浪更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就在大家觉得楚浪要倒大霉的时候,聂一新感觉手掌被父亲轻轻握了一下。
“爸,你感觉到了吗?”聂一新高兴的喊着父亲。
聂老缓缓睁开眼睛,又握了握儿子的手,这次比上次更有力,同时嘴唇微启,吐出一句话:“个斑马滴,老子以后再也……再也……不玩手机!”
原来老人家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可意识都是清醒的,所以楚浪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很好!”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很快就认出了楚浪,于是自己挪动身子到床边。
“爸,您刚恢复,不能随意走动。”聂一新忙扶住他。
“不不不,我一定要下来走两步,”聂老固执地推开儿子,直接下了病床,缓缓走到楚浪面前伸出手,“谢谢你,年轻人。”
“不客气,聂老,这是我应该做的。”楚浪和老人的手握了握。
周围的人全都惊呆了,一个原本被诊断为中风后遗症面临瘫痪的病人,居然在几下针灸后,手脚就能恢复知觉,这是何等神奇的医术?
“外公你能动啦?!”一个天真的声音传来,一对夫妇带着个小男孩走进急诊病房。
楚浪定睛一看,这小男孩正是聂诗燕的儿子,他顿时恍然大悟,聂诗燕原来是聂老的女儿,难怪那么有气质。
“爸!你没事啦?”聂诗燕开心地上前搂住聂老。
“没事啦没事啦,以后你们一家多回来陪陪我,我也可以少玩儿会手机啊!哈哈!”聂老笑道。
“是哪位专家治好了你?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聂诗燕说道。
她话音一落,急诊室里六七位专家全都低下了头,而邱浩然更是默默退到门口,满脸通红。
“是他,”聂老高兴地拉过楚浪,“我还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小神医叫什么名字呢!”
“楚浪?”聂诗燕一脸惊讶,她本以为作为实习生的楚浪,肯定不会被邀请来专家会诊,却没想到又在这里遇到他。
“哦?你们认识?”
“爸,这说来话长,他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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