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云迟也已经发现了那条虫子,它竟然正粘在撕下靠垫之后的车壁上,这一回她看清了它的全身,头最大,金色的身子,不过两厘米长,身体一小节一小节的,像是尾部细如毛发,看起来坚硬锋利,却勾起如镰,颜色赤金。
这种怪虫,她敢保证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此时,剑气已经袭到了她的后背,带着让人心惊的杀气。
云迟毫不迟疑,反手就将那块靠垫往后飞了出去,身体就势一滚,手里的那块丝帕已经抓成一团,朝那条虫子就摁了过去。
不管怎么样,把这东西摁死了再说!
但是她刚摁下去却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心头一凛,闪电般地松了手。在她松手同时,那条虫子直接就钻破了那方丝帕,然后尾部弯镰一绞,那条丝帕竟然眨眼间就碎成了一团碎布。
云迟瞪大了眼睛。
这也行!
这什么鬼!竟然这么强悍!
而剑气又一卷而来。云迟猛地一拍车壁,整个人就从车窗窜了出去,手一抓,身子一荡,翻身就将自己甩上了车顶篷,险险地避开了那一记杀招。
这个时候她才得以有空看清袭击她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晋苍陵身边的人!她登时大怒,一手捂着口鼻以防人家把她认出来,一边怒声道:“该死的,恩将仇报是不是?有人往你们王爷车里弄了条虫子!姑奶奶是在给他抓虫知不知道?”
来的人正是骨影。
一听这话,他立于车辕,剑指向她,冷声道:“以为我信?”
“信不信由你,那条虫子半指长,绿豆大的眼睛,幽金色,赤金镰刀尾,能绞破一块丝帕,丝帕还在车里,你可以自己去看!姑奶奶不奉陪了,反正那冷血家伙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
说着,她已经飞身往马车后跳下,出了马厩,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骨影待要再追,眼角余光却真的看到了马车里一小堆破碎的丝帕,顿时就是一愣。
偏冷客院门口,木嘉瑟瑟抖着站于一旁,面肿得眼睛都被挤没了,哪里还有之前的美色?
晋苍陵离她不近,中间隔着骨离。
本来若是住在繁华客院里,仙歧门是有独制的小马车当代步接送的,但是这么偏冷的客院,晋苍陵的那辆大马车直接驶来,马蹄声也影响不到其他人。
骨影驾车回来的时间要比预计的晚了一些,车到面前尚未停定,骨离就炮轰他了:“你是被饿软了吗?去驾车竟然去了这么久,让王爷等了半天!”
晋苍陵却是目光一闪,“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无事,骨影的动作不会这么慢,面色也不会这样凝重。
骨影目光扫向木嘉,晋苍陵立即做了个手势,骨离了悟,身形一掠,到了木嘉身边,往她睡穴一点,木嘉就软倒进她怀里。
“说吧。”
骨影纵身跃下车,用剑鞘挑开了车帘,全身紧绷,“王爷请看。”
车厢里,一片狼藉。
整片靠垫被人扯了下来。
晋苍陵目光微寒,上前一步,骨影却立即伸臂挡住他,“王爷,属下到马厩时,车里有一女子,车子就是她破坏的,属下本想杀了她,但是她说,有人在马车里放了条虫子,她是在给王爷捉虫!”
给他捉虫?
“原话怎么说的,一字不漏。”晋苍陵看着车里情形,如剑的眉微攒。
“是。”
虽然很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听一字不漏地听那个女人的话,但是骨影还是仔细回忆,把当时的情形再细讲了一遍,但是要重述她的原话时,他还是顿了一顿。因为那个女人是自称姑奶奶!
晋苍陵瞥了一眼他的表情,淡淡地道:“不用顾忌,照她的原话说。”
骨影应了声是,然后把她的话照搬了。
“该死的,恩将仇报是不是?有人往你们王爷车里弄了条虫子!姑奶奶是在给他抓虫知不知道?当时她是这么说的,属下不信,她便又说,信不信由你,那条虫子半指长,绿豆大的眼睛,幽金色,赤金镰刀尾,能绞破一块丝帕,丝帕还在车里,你可以自己去看!姑奶奶不奉陪了,反正那冷血家伙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
骨离在一旁听得瞪大了眼睛。
什么?姑奶奶?知道是王爷的马车了,还敢自称姑奶奶?还有,什么叫那冷血的家伙?
这女人找死是不是!
骨离登时怒了,上前一步,怒声道:“王爷,属下去把她揪出来!”
这时,她才发现晋苍陵目光幽深,却似闪烁着点点星芒,灼灼星耀。骨离怔住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王爷,就像他终于发现了感兴趣的东西,整个人有了丝生机一般。
但是待她再要看仔细时,他的双眸却又已经平淡无波,幽黑一片。
难道刚才是她看错了?
但是,那样的镇陵王,明明是极夺目的啊。
晋苍陵淡淡说道:“传本王令,在仙歧门范围内寻找那个女人。”
“是!王爷!”骨离应了一声才觉得有点儿不对,忙又问道:“王爷说的是上回下令寻找的那一个,还是这个毁了马车的恶女?”
晋苍陵瞥了她一眼,突然道:“骨离。”
“呃?”
“本王有没有说过,你该吃点补脑的东西了?”
骨离错愕,“王爷,属下很笨吗?”
竟然让她去补脑子!
“王爷是说,那是同一个人?”骨影讶然。
“没错。所有人往仙歧门撤回,全力在门中搜索本王的这位......”晋苍陵目光闪了闪,危险地微眯起眼睛,顿了一下,接下去道:“姑奶奶。”
一听到骨影一字不漏照搬的原话,晋苍陵就知道是那个女人没错。除了她,哪个女人还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
没有想到,她竟然没跑,而是也藏在仙歧门,倒是有勇气!
姑奶奶么?
他这还是第一次发现有人敢当他姑***。
“王爷,那虫子......”
骨影虽然是把车驶过来了,但是莫名地相信了云迟的话,根本就没有上车查看过。
半指长,绿豆大的眼睛,幽金色,赤金镰刀尾,能绞破一块丝帕。
晋苍陵走近,看着车厢里那堆成了碎片的丝帕,面色微变。“吞心蚕。”
“什么?这就是吞心蚕?”骨影和骨离都是一惊。
吞心蚕,蛊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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