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过河拆桥,澜夭将其演绎的惟妙惟肖。
“姐姐,你不准走。”帝肆一只手牢牢抓住澜夭的袖袍,他纯净的眼眸里满是不甘心,那眉头微微蹙起。
“我要回神界。”澜夭奋力的想要从帝肆的手中扯回袍子,然而袍子仿佛粘在他的手中一般,纹丝不动。
“你说了要陪我去魔界看日出的,我在那里也有一处住宅。”帝肆不愿澜夭离去,那粉嫩的嘴唇嘟起,精致的小脸看起来让人分外怜惜。
“······放开。”澜夭语气无半点怜惜,刚刚掌事在她自然不能说自己要去神界,如今已经到达冥界出口,她自是应当和帝肆说个清楚。
帝肆听到澜夭波澜不惊的语气,本来牢牢抓住她袖袍的手缓缓松开,他眼眸深深的凝视了澜夭一眼,而后不带任何留恋的转身。他一脚跨入了那通往魔界的大门,袍子在空中纷飞,一两缕长发拂过她的面容,随着那人的离开一同消失了。
澜夭直直的矗立在这里,进退维谷。
若是帝肆在魔界出事该如何是好,如今魔界和其他四界联手,将冥界独独摒弃在外,而帝肆是冥界之人,此时眼巴巴的前去魔界不是送命吗?
澜夭脑海里不断回忆起帝肆曾经对她三番五次的帮助,尤其这次冷卉归来,倘若没有帝肆只怕这事难于上青天,她根本不可能这般顺顺利利且毫发无伤。
澜夭思及此,她咬了咬唇瓣,终归还是跟了上去。
待澜夭穿过冗长的隧道抵达魔界之时,她看着面前熟悉的场景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她下意识的朝着魔王的宫殿方向望去,那里依然是灯火通明,只是不知道里面的宫女是否和当年一般,少之又少。
“帝肆。”澜夭从回忆之中抽离出来,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池塘边上,一些头上长着鹿角的兔子正蹲在草丛里啃着鲜嫩的草,四周除去这些无害的兔子再无其他人了。
“帝肆。”她又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澜夭莲步微动,在池塘四周的丛林里面穿梭着,她急于寻找帝肆而未曾注意身后的情况。只见那些个看起来禽兽无害的兔子眼眸里闪着血色的光芒,它们獠牙微微张开,竟然将一颗百年老树的树干啃断,只听到咔嚓一声大树轰然倒塌。
澜夭被这突如其来的嘈杂声惊到,她回眸望去,只见那些乖巧可爱的兔子站在倒塌的大树旁边啃着新鲜的嫩叶,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无辜。
澜夭忽然从记忆之中抓取了一条重要的信息,曾经她在魔界还是一只狐妖的时候,便听兄弟姐妹曾经说过,魔界之南住着一群被下了诅咒的种族,他们本来是兔妖一族,过着滋润的族群生活。
然而,他们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异类,那异类幻化成人之时,生的分外的美貌如花,轰动整个族群,族群里面的长老便思量着将此女进贡给当时的魔王。
若是这异类是个柔顺乖巧的主倒还好,说她异类自然是因为她过于的迷醉心机,天生便是一个狐妖媚子,她善于攻心、乐于手段。从她入宫的那一刻起,魔王宫中妃子死的死、伤的伤、毁容的毁容、疯癫的疯癫,无数人都怀疑是她的所作所为,然而她平日里在众妖面前表现的十分端庄,找不到她半点把柄。
魔王最初也怀疑过她,然而此女的床上功夫甚好,平日里又一副万分柔弱的模样,最终打消了魔王的疑虑。
直到魔王最爱的孩子降世,当时魔王举行了庆祝大典,邀请众妖齐聚共享欢乐时刻,那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众妖喝的忘乎所以,而那刚出生的孩子安然的躺在大殿里无重兵看管。
那兔妖便趁着防备松懈之时,偷偷进到了大殿之中,她正准备张开獠牙冲着还未张开的魔王之子脖子上重重的一咬,她还未碰到那孩子四周便出现了个屏障,将她的身子弹了出去。
兔妖不敢相信这魔王之子身上竟然自带防护,试了几次都无法靠近,最终她终归是放弃了。
在往后魔王之子成长的那些年,她用尽一切手段却都无法伤他分毫,心里便有了魔障。
魔王之子越长越大,终于在他册封为王的那一天,她逮到了机会。那一天魔王之子刚刚受到了七七四十九道天雷,身体十分虚弱,她乘虚而入手持尖刀直捅魔王之子的心脏。
那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而她却无半点掩饰。
因为她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心中边长着一颗黑暗的种子,她的一生以伤害他人算计他人为乐,这魔王之子是她遇见的第一个挫折,她自然拼尽一切办法都要完成心中的计划,更不怕被众人看见。
这是她最后一次算计,将自己算了进去,将整个族群算了进去。
更甚至,她在捅完魔王之子那一刀之后,竟然将自己数千年来所做的每一件坏事都说了出来,她看着众人眼里越深的恐惧,她觉得越是得意。
这样的扭曲心理让魔王当场大发雷霆,直接将此女放入炼狱之中活活烧死,而后又将整个族群赶至魔界之南,且对他们下了诅咒,生生世世无法幻化成人,导致整个族群怨念丛生,从而发生了变数。
至此之后,魔界之南便成了个无人问津之地。
澜夭反应过来,立马提气,脚尖踩着几根树干便悬于空中,她只想着逃离此处,然而她飞了没一段距离便被设立在四周的屏障直接弹飞回来,坠落在地上,那些变异的兔妖纷纷聚拢,看着澜夭的眼眸仿佛嗜血一般,獠牙张开。
澜夭阖眸在念了口诀,在四周设立结界,那些兔子想要穿破结界却无可奈何,他们围在结界四周目光凶狠的看着澜夭,犹如澜夭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澜夭微微叹了口气,她怎么那么蠢连这点都没想到,虽然她和帝肆走的是同一个入口,但是由于每个人的气场不同和进入的时辰不同,最后传输的位置也截然不同。
此刻她被困在这里,逃也逃不出去,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该如何是好?
澜夭就这样被困在此处,兔子进不来,她也不出去。
在这里她从白天呆在夜晚,闲了她便从时空裂缝之中将书卷拿出来细细研究,她已习得些许比较简单的炼丹术,待她回到凤凰境域降服那只雪色凤凰,就试一下效果。
“澜夭。”
“澜夭。”
“夭夭。”
······
本以为自己看着书不小心进入梦乡的澜夭忽然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她眉头微微蹙紧。
该不会是幻觉吧?怎么会有人来这里寻她?
“夭夭。”那声音仿佛萦绕耳畔,澜夭刷的一下睁开眸子,抬眸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绯色长袍的男子立在那里,他的剑眉微微挑起,嘴角含着笑意,举手投足间比女子还要魅惑三分。
他那双水光粼粼的眼眸直直的凝视着她,在他的身边躺着一只偌大的龙,那龙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朝着那张牙舞爪的兔子吐了几缕三味真火,那兔妖便被烤的外焦里嫩,硬生生的让开了一条路。
而那个绝色的男子就从容不迫的从那条路上走过,来到了澜夭的面前。
“赤······穹?”澜夭讶异的睁大双眸。
赤穹此时此刻不应当在冥界充当云离吗?为什么他化作本尊回到了魔界?
“夭夭。”赤穹笑的甚为诱人,他手指轻轻勾勒袍子,大片的肌肤露出,那雪色的长发蜿蜒一地,他的嘴角荡漾着笑意:“我来接你了。”
赤穹说完,他俯下身来,指尖不过随意便戳破了澜夭设置的结界,他迈开步子贴近澜夭婀娜的身段,垂下眼眸凝视着这张让他朝思暮想的容颜。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澜夭伸出手,任由赤穹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她指尖漫不经心的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神色不明的看向赤穹。
“梦晓告诉我的。”赤穹解释着。
他虽然离开魔界已然有了一些时日,但对于六界之中的消息他甚为灵通,自然也知晓澜夭和梦晓成婚一事。
最初他自然是不接受的,现在他也不会接受这样一段关系,然而当梦晓用一只梦鸽作为媒介,传信于他,告知澜夭落于魔界,需要他的帮助时,他来不及细细琢磨为何梦晓不亲自前去,便匆匆忙忙的从冥界离开,带着彩龙直奔此处。
果然如梦晓所言,澜夭的的确确被困在了这里。
“那他为何不亲自前来?”澜夭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知道。”赤穹自然不会帮情敌讲话,他巴不得那该死的梦晓和澜夭之间产生些许误会,最后婚姻破裂,那么他便能够乘虚而入,成为她唯一的夫君。
澜夭和赤穹借着三味真火的威慑,毫发无损的离开了妖兔的地盘,而设立在四周的结界为历代魔王所知,他们自然也会知晓逃离的办法,故而此次当真是有惊无险。
“······多谢你不远万里前来搭救。”澜夭见已然安全便朝着赤穹行了个礼,她的语气疏离而又万分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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