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什么了吗？”叶思危见Alawn摇头，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是内疚。”Alawn忽然开口道。
向来脸上都会带着一丝笑意和优雅神色的Alawn此刻面上的笑意尽数褪去，有的只是一种隐含锋利的寒意，仿佛下一刻这种寒意就能凝结成冰刃，刺向谁一般。
这是叶思危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竟是被震得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一时间都忘记去思考Alawn的那一句“是内疚”到底是什么含义。
Alawn那样的神色就就是刹那间，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若不是那种神情带来的震撼久久无法消散，叶思危只怕都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抱歉，吓着你了。”
叶思危连忙摇了摇头，轻咬了下嘴唇后还是下定决心追问了一句：“内疚是什么意思？晏勤学为什么会对晏楚内疚？他做了什么吗？”
Alawn闻言却是沉默了，眸子里闪过一丝悲痛，然后低下了头去。
叶思危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等待着，许久，久到叶思危觉得Alawn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时，Alawn却缓缓地抬起了头来：“抱歉，我现在还不能说，等一切尘埃落定，先生一定想亲自和你说。”
“和晏楚现在做的事情有关？”
“是。”
等待和无能为力总是让人有种很讨厌的感觉。
叶思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想不出来到底是怎样的内疚，才会让晏勤学动不动就来找我的麻烦。”
Alawn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稍微将话题扯远了一点：“你之前说不知道晏勤学是不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觉得他态度很微妙，其实这个问题你不用太过在意。”
“为什么？”叶思危不解。
“因为你是不是真的林安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只要你有一成的可能性是，他都不想看到你和先生在一起，所以会百般阻难。但是，先生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这是其一。其二，二少他因为某种关系的内疚，无法完全枉顾先生的意愿，所以才不会对你下死手。”
所有人都清楚，六年前秦明雪去世，谣传林安也死了的那段时间，晏楚到底是怎样的状态。
但凡晏勤学心里对晏楚有一丁点情分在，也不愿意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我刚刚仔细想了一下。”叶思危沉吟片刻开了口，“晏二叔好像从来都是从我这边施压，感觉就像是逼我主动离开晏楚。”
“嗯？”这下倒是轮到Alawn有些疑惑，不知道叶思危为什么在听了那段话后有这么一句感叹。
“因为从你的话里可以肯定晏勤学不管是出自内疚也好，还是什么也好，他是对晏楚是很在意的，那么如果他在意晏楚，为什么要和晏楚对着干呢？明知道晏楚不想与我分开……”
叶思危说到这里的时候，没忍住偷笑了一小下，然后连忙回归正经地轻咳了一声，这才继续道：“还偏要我们分开，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我们在一起晏楚受到的伤害会远远比分开时更大一样。”
Alawn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诧异叶思危居然已经想到这个环节里了。
“Alawn。”
“在，思危小姐。”
“我想来想去，我和晏楚在一起会对他造成什么危害，而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情，Alawn你也猜到了吧？”叶思危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Alawn的眼睛。
Alawn忽然间被这么一双眼睛望来，瞳孔下意识地扩大了一瞬，不过也只是一瞬，不消一会儿他眼里的惊讶便压了下去。
“思危小姐，你想说什么？”
“晏楚的妈妈……”叶思危略一思索后改口，“秦姨的死到底和我有关吗？”
餐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死一般的安静。
叶思危放下手中小叉子时不小心碰到白瓷的甜点碟上的细微声音，在这样的气氛里就仿佛一道惊雷，让人无法忽视。
可是即使如此，两个人却都还是不说话。
Alawn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地磨砂着，而叶思危垂下的手却是伸在了桌布之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膝盖。
“我不知道。”很久以后，叶思危听到Alawn给出了这个答案。
这是一个让叶思危有些诧异的答案，因为如果Alawn真的不知道的话，完全可以直接回答，不用想这么久。
似乎是知道叶思危在想什么一般，不等叶思危发问，Alawn自己先开了口：“但是他找过我。”
“谁？”
“晏勤学。”
“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如果你还活着，绝对不能放任你再接近先生一步，因为你是杀害先生母亲的凶手。”
“！！！”
Alawn说到这里的时候，第一次主动看向了叶思危的眼睛，仿佛想要从那双眼睛里面找到什么东西一般。
那双眼睛和六年前时有些不同了，可是相同的是依旧清澈、坚定，以及绝不退缩。
Alawn忽然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低声笑了一下：“允许我抽一支烟吗？”
“啊？我不介意，只是你原来会抽烟的吗？”
在叶思危的认知里，Alawn似乎从不抽烟，不离手的永远都是红茶、咖啡、甜点，因为他永远都是那么优雅的样子。
可是现在那个优雅讲究的Alawn忽然说他想要抽烟。
“年轻时偶尔会抽上一支，后来戒了。”
“那现在为什么忽然想要抽了？”
“用来告知自己有些东西真的放下了。”
Alawn说的隐晦，叶思危也不好再追问，就看着Alawn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了一支烟点燃，然后为了不让烟味熏着她，走到了一边的落地窗前，静静地抽着。
他的动作一如往日里的优雅而从容，叶思危离得远，却也知道这支烟Alawn烧掉的比抽掉的多，因为她只是偶尔能看见火星的闪动。
Alawn这支烟抽了将近十分钟，叶思危也就这样等了十分钟。
好在Alawn返回时不再买关子，而是直接进入了主题，回答到她刚刚提出的问题：“我当时信了，因为他说他有证据，而我看过那个证据。”
“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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