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烟吼出来的那一刻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甚至眼泪都涌了出来。
那张照片可称作压在她理智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之前有多么的爱程沐祁，在看到那张格外有冲击力的照片面前也就有多么的厌恶自己爱他。
因为爱他，所以才会受伤得格外的严重。
所以至今忘不了那种感觉。
而程沐祁竟然还对此一无所知，这相当于给了她更重的一击。
叶暮烟忽然觉得自己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就是愚蠢的，问了又能怎么样呢？能让当年的她早点醒悟吗？能提醒她不要爱上这个男人吗？
不能。
“你哭了？”程沐祁看到她的眼泪已经从眼眶里面慢慢的流淌了下来，手足都显得有些无措起来。
当年的事情，他确实是了解得太少了。
不管是柳轻苑还是程母对她曾经所可能做过的一切，他几乎全然不知。
甚至，他根本不知道柳轻苑在私下里跟叶暮烟见过面。
“你听我说。”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出来，眼神灼灼的看着叶暮烟，“当年的事情确实我也有很大的责任，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你想解释些什么？”叶暮烟对于他口中的这种解释已经没有任何的兴趣了，只是颓丧的摇摇头：“算了吧，就这样，你不用再和我解释些什么了，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再知道了。”
当年的事情就算现在再较真，也没有办法弥补当年的那种伤心和难过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一下？”程沐祁见到她抗拒的样子，有点焦急，握紧了她的肩膀说道：“当年我和轻苑真的一直保持着距离，就算我知道她喜欢我，但是一想到你，我就严词拒绝她了，也从来没有跟她单独在一起过……”
“是吗？”叶暮烟漠然的抬起头来，“那你和她躺在一起的照片是怎么来的？你胸膛上面的红痕难道是她找人用PS做出来的？有那么厉害的人，可以把照片你印痕的位置P得那么精准？”
他胸口那里有道红痕，是很早以前在军营里面留下来的了。
再退一步来说，如果那照片真的是P的，那柳轻苑如果没有亲自见过，是没有办法把位置找得那么准确的。
无论怎么推想，都只有一个可能。
他怎么否认都无法解释。
“你听我说！”程沐祁眼看她自己给自己找了一堆证据来判定他的死罪，又是无可奈何又是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当年的事情他的印象已经非常的模糊了，对于柳轻苑，他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因为从来没有真正的把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过，所以只是出于一种她和程母关系好，所以有一份必要的客气和礼貌在里面，除此以外，他真的一点其他的心思都没有。
非要说起来的话。
他倒是想起来有一次，柳轻苑邀请他去柳家参加了一个什么聚会。
那个聚会属于商业聚会的一种，所以他也就去了。
不过后来席上他喝了酒，喝得有点过头了，最后是醉倒在柳家，在柳家过了一夜。
关于那一夜的事情，因为宿醉，他也想不怎么起来了。
不过隐约记得他早上起来的时候，是上半身赤luo的。
程沐祁的神色严肃了些，忽然想到，或许，就是那一晚，让柳轻苑有机可趁，拍下了后来让叶暮烟误会的那些照片也说不定。
“你的意思是说你被柳轻苑设计了？”叶暮烟看着他，“所以那只是她拿来对付我的招数？”
那也就是说，她从头到尾都在充当着一个无知无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傻瓜，就因为一张不知来路的照片，就导致她的人生整个的发生了转折？
这太可笑了。
叶暮烟扯了扯嘴角。
没想到，她竟然傻成这个样子。
当时如果她不那么冲动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一系列变故了？
就是这一张小小的图片，成为她倒霉的标志。
她的孩子死了，她也差点死去，而到头来却是一个笑话，一个闹剧而已。
“你是不是因为我和她的关系才和我离婚的？”他看着叶暮烟，问出口。
叶暮烟疲乏的捂住额头，事到如今，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对不起，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是摇头，双目无神的看着他。
“等一下，先别走！”他拦住她走出去的脚步，重新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来，小心谨慎却又温柔的揽住她的肩膀：“我可以不逼着你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想问问你，如果我现在跟你道歉，你愿意原谅那个时候的我吗？”
“我不知道，别问我。”叶暮烟摇头，眼神不知道在看向哪里，神色更加的疲惫了一些，“现在来说这些都没有意义，过去的已经发生了，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不要再做这么没有用的事了，我不想听这些，我想回去了……”
“真的一点都不给我机会？”程沐祁眉头似乎是抽搐了一下，揽着她的手不肯就这么松开，“那你告诉我，我究竟怎么样才能让你好过一些？你告诉我一个方法，让我弥补你好不好？”
“我不需要……”叶暮烟抬起头，凝视着他，口气却很坚决，“你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弥补我，那些以往的事情也不要在我面前提了，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家，你让我回家！”
他说想要让她原谅他，说得多么的容易。
可原谅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吗？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那么轻易的过去，伤害也就不再是伤害了。
而她，就当她是个自私小气的人好了，她试过了，就算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也没办法劝服自己说出原谅他这几个字。
那么轻易的就原谅释怀，那么她过去的那些苦头都白受了。
“对不起。”她挣脱开程沐祁的怀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做不到。”
叶暮烟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住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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