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原因以外，真的不是其他的原因让你走的？”他看着她的脸，目光有些深邃。
叶暮烟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凉飕飕的，总感觉他是在意有所指。
“什么？”她开始装糊涂，一脸无辜的望着他，“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你的钱哪来的？”程沐祁话题瞬间一转，语气有些锋利，“听说你已经把那三千万还给我了，这笔钱不像你可以随便拿出来的，是谁给了你那么多钱？”
叶暮烟下意识的想说宋南晟，但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发散了想法，突然把眼前的程沐祁和没有见过面的那个金主给联系了起来。
奇怪。
无端端的为什么会觉得那个神秘人会跟程沐祁有关系？
难道是因为她认识的富豪太少了，所以因为金主出手阔绰，下意识自动的就把这类土豪都归类为程沐祁这边的？
不过客观上的说一句，抛开她自己和程沐祁的这些纠葛来说，他的的确确对人还是很大方很豪爽的，是一个土豪应该有的模样。
当初他对自己好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愿意给她的。
不过这个想法倒是一下子提醒了她。
为什么不可以往这个方向想呢？她一直是把金主想成那种从海外归来的大老板，却怎么竟然没有想过，这大老板可能就是她认识的人？
不然为什么连面也没有见过，仅仅是因为王经理的推荐，一个这么有钱的老板如此轻易的就信任了她，还付给她这么多的钱。
怎么想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干得出来的。
叶暮烟打开了思路，此刻再看程沐祁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怀疑起来。
“你……”她犹豫了一下，眼神定定的看过去，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找人来买过我的稿子？”
不说QQ上联系的那个人就是他，或许那只是程沐祁找的一个托呢，而他让那个人负责联系自己，自己就隐身在背后操控着一切的事情……是这样的吗?
可是这当中也有她很不能理解的地方，她不懂程沐祁这样子做的用意是什么，为什么要绕着这么大的一个弯来跟自己进行交易，难道他是故意在背后耍弄自己的吗？
她想着，看程沐祁的眼神就越有些不敢置信。
而程沐祁表情不变，倚着门口，三个字就答复了她：“不是我。”
纵然他清楚这一切，也绝对不可能当着叶暮烟的面露出马脚。
他给她的那些钱，还有从别处买回的她低价转手卖出去的那些稿子，以及已经依照她的设计图制作好就存放在在他办公室抽屉里面的那枚戒指，他统统都不可能会跟她说。
至少现在，不是把这些都说出来的好时机。
他问的问题，不过想进一步的试探她而已。
没想到竟然引起了她的怀疑，看来是他说过头了。
程沐祁冷硬的三个字溢出来，气氛无声的又开始结起了冰。
叶暮烟把头转了回去，得到他亲口的否定，现在她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总之，不是什么好滋味。
“你做吧。”程沐祁主动说道，“我不打扰你了，做好叫我，我去房间里把手给处理一下。”
他说完就在厨房门口消失，叶暮烟回头看了一下，看见空无一人的门口，没来由的竟然存了一些淡淡的失落。
不过这失落也很快被她自己催眠过去。
她低下头有条有理的把菜给切好，然后把一切准备就绪就开始做菜。
而程沐祁一出厨房，不是先回的房间，是先去了厕所一趟。
他的手到现在没有处理，其实已经有点麻木了，虽然碰到了还是会刺疼，但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哗——”
水龙头被他拧开，他把叶暮烟给他缠的那块布小心翼翼的取下来，在厕所的灯光之下，可以看到他被隔开翻出来的红粉的皮肉。
伤口还是有点超出他想象的严重，他忍着疼痛，把手放到水龙头下面冲了起来。
冲完过后，手上的血迹就淡了很多。
程沐祁这才走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从房间里的桌子下面找到了医疗箱，打开开始为自己上酒精消毒。
接着上些伤药，再把绷带给缠好。
做完这一切下来，他的额头沁出了不少的汗水。
他把医疗箱放了回去，把手伸回来的时候突然碰到了下方的柜子。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程沐祁用好的那一只手掀开柜子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本本出来。
放在手心里面摩挲了一会儿，他就着大拇指的位置把那个小本本给翻开了，露出里面并排着的名字。
这是他和叶暮烟的离婚证。
曾经拿到这个证的时候，他差一点就当场撕烂。
而如今再看见这个证，比起他三年前那个时候的心境又变得不同了起来。
他再也没有了那一股不管不顾的悲愤，而是感觉伤怀。
如果当初，这是每一个人都会不自觉用到的词汇。
每一个人对于过去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遗憾和不圆满，但现实往往又告诉每一个人，他们回不到过去。
所以他哪怕再后悔那时的冲动的和愚昧，再懊恼自己没有好好了解真相就因为一时置气就跟她离了婚，也是毫无作用的。
没用，过去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现在和叶暮烟之间造成的鸿沟，不是他说一句后悔了就可以修复。
就像现在，他有很多话想问她想和她说很多自己的心里话，也只能通过小心翼翼的试探来决定说什么话。
刚才，如果他承认了自己就是背后那个跟她聊天的金主，那她会有些什么样的表现？
不说咆哮，但很可能立刻就会从这里跑出去吧。
在某些层面上，他还是很了解她的，她只要遇上自己的情况，二话不说，必然是先把自己缩回自己的壳子里面，然后把他完全的隔绝在她的世界外面，不让自己走进她一丝一毫。
“你在里面吗？”
正出神着，叶暮烟的声音在门外面轻轻的响了起来，“饭好了，快出来吃吧。”
短短两句话把他瞬间从回忆里面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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