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不用！”张警官眯起眼睛笑得很开心，“你们不要在意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打扰你们……”
尴尬。
叶暮烟恼得不行，抬眼瞪着程沐祁。
程沐祁握着她的手指，很有意思的望着她。
太丢人了……
叶暮烟趴下去，低着头让车座遮住自己的头。
接下来一路倒是比较平静。
程沐祁虽然没有放开她的手指，却也没有一定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到了警察局，叶暮烟和程沐祁一人单独进了一间去录口供。
录完出来，程沐祁已经先在门口站着等她了。
叶暮烟仓促之下，躲也没有办法躲，只好左顾右盼，一副装作看风景的样子。
“好了？”程沐祁斜斜的倚在他的那辆车上，身边还站了一个冯奇。
都问到她了，不好不回答。
“嗯。”她敷衍的点了点头。
“那上车吧。”
“……这就不用了。”
程沐祁挑眉看着她，抿唇不语，但气势明显不是很满意她的拒绝。
“我……我想自己走走再回去。”她稍微解释了一下，算是给了一个回复。
究其原因还是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和他单独在一起，尽管还有一个形同透明的冯奇，可若是连冯奇也没有反而更不好。
在这时候，她突然又后悔起来自己拒绝了宋南晟的请求。
要命。
“嗯？”程沐祁不动声色的在原地看着她，“要不我留下来陪你一起走走？”
“不要了不要了！”叶暮烟拼命摆手。
“叶小姐，上车吧。”冯奇走过来，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叶暮烟：“……”
……
“下车了叶小姐。”冯奇的声音在车子里面响起。
一路过来，车上都没人说话。
叶暮烟觉得气氛安静的有点受不了。
好容易挨到下车，冯奇出声提醒她应该下车了。
无法拒绝。
叶暮烟看看外面，这里明显就是以前他带自己来的那个地方。
她走下车门，程沐祁在安静的望着她。
“那个，你真的确定不去看一下医生？”她垂下目光，指着他受伤的手说道，“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感染……”
“不要紧。”程沐祁举起手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关系，里面有医疗箱，我可以自己先消毒暂时包扎一下。”
“我觉得还是让医生给你看看比较好，这样能好得快一些。”叶暮烟看到自己用来给他包扎伤口的那根布条已经被血染得鲜红了，看起来着实有点触目惊心。
“这么关心我?”
叶暮烟滞了一下，抬头一看程沐祁的表情带着揶揄，脸上又开始有点发烧。
“不是应该的吗？”叶暮烟硬着头皮说道：“你救了我，关心你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程沐祁走过来，口气若有若无的暧昧起来。
冯奇的处境尴尬，在这当头适时的咳嗽了一声，轻声对程沐祁说：“那，总裁，我就不打扰你和叶小姐了，我先走了……”
说完不用程沐祁的首肯自觉的就回到车上，把车子一溜烟的就开走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叶暮烟冥思了一会儿，堆起一个明媚的微笑，干脆把这个问题重新抛回给程沐祁：“程总想要什么样的回报？”
她自己能想的是只有请他吃饭，但毕竟她自己经济能力有限，能请得起的他不一定看得上。
除了这个，其他的只要不是让她肉偿就行了。
结果程沐祁恰恰好就说了：“你以身相许怎么样？”
不怎么样。
叶暮烟觉得直接说出这句话很不好，于是斟酌了一下，婉转的对着他说道：“我觉得请你吃饭是个不错的主意。”
好吧她承认这还是过于直接了。
不过比起不明确表达自己的愿望，她觉得还是拒绝比较好。
“吃饭不行。”程沐祁朝着她举起自己受伤的手，“这只手平时经过的钱是你请几顿饭也弥补不回来的，你就请一顿饭，未免也太没有诚意。”
那他想怎么样？
叶暮烟把视线从他的那只伤手上面挪开，自顾自的往门里面走去：“我还可以帮你做家务。”
程沐祁慢吞吞的跟在她的身后，望着她背影的眼神很有些模糊不清的情感蕴藏在里面。
天色到这个点，已经开始慢慢把夜幕给降临下来了。
叶暮烟进门的时候很熟稔的把里面的灯给打开，然后把包包往沙发上面一放，自顾自的的找到厨房开始倒腾冰箱。
“你还真自觉。”程沐祁就站在厨房的门口，倚着墙壁静静的看着她动作。
“谢谢夸奖。”
她脱口而出的一句感谢，显得竟然很亲近和放松。
两个人同时一怔。
程沐祁比叶暮烟对这种语气更有体会。
只有他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她对自己这么放松的说话了。
就从他知道她回来的目的开始，违心和疏离在他们之间早就开始横在两人之间。
像这样能够好好说话，互相都不怎么防备的时刻，显得尤其难得。
他看着叶暮烟背对着她依旧在忙碌的洗菜，不由自主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走？”
“……”叶暮烟洗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到底还是逃不了这个问题。
她镇定的把菜放到了菜板上面，手轻轻的放在上面，用刀慢慢的切了下去。
“没什么啊！”她轻松的笑笑，“不是在你这儿辞职了吗？我是一个普通人，怎么样也应该要找新的工作养活自己吧？国内的环境对设计师来说并没有那么友好，我只是想要去追寻新的更好更广阔的前途而已，这应该不难理解，对吗？”
“那你找到工作了么？”
叶暮烟心想现在幸好是背对着他的，不然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会出卖自己。
“找到了啊……”她面不改色的撒着谎，一边像模像样的切着菜，“没找到我敢随意的出国去吗？那我不是自己跑去给自己苦头吃吗……”
背后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程沐祁一直没吭声，让叶暮烟恍然觉得他已经从厨房出去了。
结果她回头一看，程沐祁不但没离开，还用近乎犀利的目光一直在看着她。
她一回头，那目光便变得更加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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