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烟避不开这个吻,只能紧紧的抿住嘴唇以示反抗。
她的视线尽量放在别处,不想和他对上。
程沐祁察觉到她的排斥,幽深的视线在她的脸上盯了一会儿,把这边的车门给关上了。
他从另外一边开了门进来。
手放置在方向盘上面,却迟迟都没有动静。
叶暮烟坐在副驾驶座上面,撇过头去不说话。
车厢里面一时寂静。
程沐祁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缓缓的敲击了几下,脑袋微微前倾,头发遮住他少许的眉毛,顺带掩饰住了他的表情。
无话可说的氛围。
偏偏程沐祁又有些欲言又止。
他拉不下脸,只好保持着高冷的样子,和叶暮烟坐在这狭小的一方空间里面,相对无言。
叶暮烟对于他这样的行为其实有些生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这样的待着,更不知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叶暮烟抬手就解身上系好的安全带,三两下迅速的弄好,然后打开车门钻下去。
她动作快,程沐祁的动作也不慢,跟随着她一起下车,几个大步就伸手将她拦了下来。
“程总是闲的无聊吗?”叶暮烟盯住他。
“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
程沐祁上前一步,试图握住她的肩膀,被叶暮烟躲开了。
“关于昨天的事情,我还有话和你说。”
其实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因为知道了三年前的事情,他内心有愧疚,所以还是忍不住来找她了。
“昨天的事情?”叶暮烟退开,跟他保持着距离,露出一个勉强的假笑,“昨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你说哪一件?”
“就是——”
程沐祁正要说话,叶暮烟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昨天已经过去了,今天是今天,我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事情,请程总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听!”
这下她的态度够明确了吧。
叶暮烟脸上平静着,皮下的内心却一片波涛汹涌意难平。
昨天他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了问题,今天还来探讨,有意义吗?
何况。
她无力的扯扯唇角,就算说,她也都能够想象他大概是要跟她说些什么东西。
那些东西她听过很多次了,并不想再听到,根本就不会带来愉悦的交谈,不如不谈。
程沐祁迟疑许久,终于开口说道:“抱歉!”
“……”叶暮烟缓慢的抬起眼睛去看他,半晌,似笑非笑的:“抱歉什么?程总又不欠我什么,不都是我对不起你吗?应该是我对你说这句话吧?”
昨天那么肯定,今天却忽然转变了态度,真奇怪,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让他觉得那么随便。
是不管任何事情都可以先打她一巴掌然后再给她一个甜枣吗?
她敛去微笑:“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回来,不该因为一个死去三年的孩子生出报复的念头,不该接近你,不该让你见到小白,不该举报你母亲,不该出现在你的婚礼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和程总你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不用对我说什么抱歉。”她的眼神没有什么光泽,每一句话都是在平铺直叙,甚至连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你不用再因为这个事情再来找我,我不想被公司里的人当成插足你婚姻的小三,程总,请你,放过我。”
她说话没有情绪才是最大的攻击,程沐祁对着她油盐不进的态度,一时之间有些恼了。
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表达自己。
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就变得硬邦邦的,并且忍了很久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
不是想打她,但真的很想摁住她,然后把她稳定住以后再进行交流。
程沐祁眉间有些隐忍,黑眸中闪过一丝急躁。
她把话都给堵得死死的,让他想说的话全被堵在了心里。
“你一定要这么对我说话?”他从齿缝之间挤出这么一句话,呼吸有些沉重。
不然她应该怎么说话?叶暮烟觉得自己的心被铐上了一把枷锁,对于他,她已经别无所求,所以不如一次性把自己的意思给表达清楚:“这样说话挺好的,我不用误会你,你也能听得懂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就不能好好的听我说几句话?我说一句你要回十句,你非要逼得我对你用不好的方式才能不这么刺?!”程沐祁重重的说道,真的被她气到想发疯,非常的。
她真是很懂得怎么去刺激自己。
程沐祁很想就这么用双手掐死她,省得自己看见她就想生气。
“我不能。”她说道。
“……”程沐祁真的恨不得能马上掐死她就好了。
他缓了缓,再开口的时候就比刚才强硬很多了:“那你没得选择。”
“是你不想给我选择。”叶暮烟直接的说道。
“是!”程沐祁承认,“我不想给你选择,所以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必须听!”
叶暮烟不吭声,拿暗淡的目光看着他,眼神飘忽。
“我知道你在生气。”程沐祁耐着性子不去碰她,站得笔直,眸子锁紧她的脸,“这件事情,谁对谁错已经说不清楚,三年前的事情我确实是不知情,如今发生的事情你和我多少也心头有数……”
叶暮烟插嘴:“所以呢?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想说叫我放弃?叫我把这些事情统统都忘记重新开始?还是说你想就此摊牌算账?”
她说得快而显得尖酸刻薄,程沐祁几乎是立刻就皱眉。
“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难听吗?”叶暮烟脸上的表情有点冷漠,双眸无波的看他,“是不是因为我都说中了,所以你才会急于想掩饰和美化?没有什么必要,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说什么都没有意思。”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觉得好过一些!”程沐祁声音很重,他再也没有办法耐着性子去跟叶暮烟细水长流的好好交流,她这样的态度,他实在是没什么必要好脾气了!
他阴沉着脸,声音寒下来:“别得寸进尺,叶暮烟,不要逼得我对你没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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