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烟面无表情，看着程母撒泼。
柳轻苑手腕里面拎了一个包，率先冲到了病床边：“沐祁！你怎么了！”
转身又回来横了叶暮烟一眼：“你对沐祁都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进医院？”
“……”叶暮烟半垂着眼皮，不接这两个人的话茬。
“你说话啊！哑巴了吗！”柳轻苑面露凶光。
宋南晟代替叶暮烟开口冷冷说道：“柳轻苑，说话请客气一点，我可不是程沐祁会让着你，你惹毛了她，我就过来教训你！”
“你凭什么？”柳轻苑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膛：“我是女的，你一个男的欺负我，传出去看你宋家老爷子的脸还挂不挂得住！”
宋南晟轻蔑的看着她：“我要是怕这个，就不是今天的我了，拿这个来威胁我，我该不该说你蠢？”
就在这时，程母发话了，不过是冲着叶暮烟来的。
“我儿子怎么回事？”程母气的脸色变青了，哆哆嗦嗦的去摸程沐祁的脸：“他明明今天早上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到你这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叶暮烟一动不动的站着，整个人看起来都特别的平静，也很冷静的对程母说：“解释？解释就是你儿子自己跑到我这里来骚扰我，他自己要过来的，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程母心痛的摸着程沐祁苍白的嘴唇：“那你怎么解释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事实？叶暮烟，我儿子从前对你不算差吧，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真是良心被狗给吃了！”
“我良心被狗吃了就不会送他来医院了。”叶暮烟扬起一侧的唇角，眼神冷冷的。
“你怎么对我说话的！我好歹也当过你的婆婆，你说话不会尊重人吗？”程母站起来，眉毛倒竖，面色很不好看。
“那也要互相尊重才行。”叶暮烟淡淡的笑一下，“可是您一来就凶巴巴的把我给质问一番，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儿子的事情，您也并没有尊重我，那我为什么要去尊重您？”
“你这是强词夺理！”柳轻苑往程母的身后一站，和程母瞬间拉起了一条战线。
“你们才是强词夺理吧？”宋南晟匪夷所思的看着两个嘴脸难看的女人，“从你们一进来，就是你们先不讲道理的，现在凭什么要去要求她尊重你们？”
“我不管！”程母瞪着眼，就是要咄咄逼人：“叶暮烟，你把我好好的儿子弄成这幅样子，我必须找你算账！”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必再顾忌什么。”叶暮烟星眸散发出零零散散的碎冰，总是微笑的脸上去掉了所有的表情，冷漠的看着程母。
“我告诉您吧，您宝贝的儿子没什么要紧的大事，你不相信，就去问医生，看看我到底怎么他了。”
程母狐疑的和柳轻苑对视了一眼，掩饰性的咳了一声。
“既然您都拿往事来教训我了，我不妨也跟您算一下账好了。”叶暮烟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从我回来一开始，就是您儿子在对我纠缠不清，我从头到尾，从来没有主动去招惹过他。”
柳轻苑打断她的话：“不可能！肯定是你主动出现，有预谋的勾起沐祁对你的感情，是你不要脸！”
叶暮烟蓦然从眼中射出一道震慑的光芒对着柳轻苑蔑视过去：“你说谁不要脸？！你给我再说一遍！”
她的眼神像要把柳轻苑的皮给剥掉，柳轻苑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忍不住跳脚：“你让我再说一遍我就再重复一遍吗？我偏不！”
“好了别吵！”程母脸色也不咋好看，但依然自以为是的说自己的：“叶暮烟，你凶什么？我们只说我儿子的事情，现在的情况就是你把他弄成这样了，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叶暮烟发出了嘲笑声，她笑得弯下了腰：“又问我怎么办？程伯母，我还是尊敬的称呼您一声，您可别再这里闹笑话了，我拒绝接受这样的锅扣在自己脑袋上面。”
“呵……”她缓缓一笑，目光流转，眸中充满了讽刺：“您还是，先把您自己儿子的双腿给管好吧，不然只要他的双腿还在他自己的身上，说不定就会一直跑过来找我，再发生这种情况，我就不能保证他是不是还完整了……”
“你……”程母语塞。
叶暮烟却不想再浪费心思和程母争吵下去，拉过了宋南晟的胳膊揽在臂弯里，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巧笑嫣然的对着程母和柳轻苑点点头：
“对不起，我没时间再跟你们说下去了，我和我的男朋友晚上还有个约会，就不打扰你们看望程总了……”
她挽着宋南晟从柳轻苑身旁路过，擦肩而过之际，忽然对着柳轻苑回眸一笑：“柳小姐，还有你，希望你以后也能多一些自知之明，不要总干一些，和你形象不符的——烂事！”
“走吧。”叶暮烟对着宋南晟露出一个温柔到极点的笑，宋南晟虽然知道她只是在演戏，难免也被这个笑容给晃了晃眼睛。
叶暮烟几乎是完美的维持着高傲的形象从病房里出来的，程母和柳轻苑的表情她刻意忽略了，但想象应该也被她气得不轻。
程母和她的战斗，她胜利了。
她脸上胜利的表情维持到出门那一刻，只用了片刻就收敛了起来。
可是她一点也没有胜利的感觉，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高兴。
不像和尹画凉battle的时候，赢得心里面那么开心。她更多的是难过的感觉，这本来就是场无谓的争执。
为了赢，她却说了好多的违心话。
宋南晟送叶暮烟到公寓门口，一路上，叶暮烟偏着头看着窗外，他也异常的沉默。
“我下了。”叶暮烟沉默的开口。
已经深夜了，车子里面的光线很暗淡，外面马路上的路灯灯火通明，然而照进车窗里，也只有叶暮烟的半张脸最明亮。
宋南晟整个隐藏在黑暗里，在这样的遮掩下面，他才敢肆无忌惮的将自己贪婪的目光放在叶暮烟的脸上。
“嗯。”好久，他才收好自己的表情。
叶暮烟打开车门，慢慢走近公寓门口，宋南晟就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阴影里面，他的脸看起来有点别样的悲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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