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是个记仇的,既然对方都是放下了,自己没道理还得继续当那只刺猬。
梁红霞见梁绿珠不说话,顿时恼了:“我好歹也还是你小姑,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别以为你现在有了靠山,我就当真怕了你。你要是敢。”
眼看着她就要将她忧虑的事情说出来了,梁绿珠扑哧一笑,忍不住道:“得了,有什么好担忧的,你就把心揣到肚子里去吧。”
“你!”梁红霞还想说些什么,麻婆子已经过来催促了:“还不赶紧把喜帕给盖上,这新郎都到了门前了。”
张荷花也是走了进来,失声挖苦:“就是,好不容易才嫁出去的,你这要是再耽搁了,回头人家后悔了,岂不是要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张荷花从来就跟梁红霞不对盘,特别是梁红霞后来,居然帮着梁绿珠那丫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张荷花也是知道,梁绿珠是她对付不了的,可这梁红霞就不一样,横竖也不过是嫁了个一穷二白的老男人,她那爱钱如命的婆母才不会再为了梁红霞说她呢。
事实上,张荷花看的也十分通透,麻婆子如今只想草草的将梁红霞给嫁出去,再别丢什么大脸面,往后她过的是好是歹,都不要再来祸害娘家人就是了。
反正她也不指望梁红霞嫁了个破落户之后,还有余钱来孝敬她的。
梁红霞似也早早的习惯了麻婆子的冰冷态度,当下,径直的坐了下来,朝着张荷花咧嘴一笑:“你要诅咒我没人要,那这屋子,你就别想我给你腾出来。”
这话倒是将张荷花给吓着了,她可是巴不得梁红霞赶紧的嫁出去,之后,又将梁红霞这间屋子腾出来,也好给梁东子做卧房。
虽然眼看着梁红霞嫁了个破败汉儿,她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可她要是忽然后悔了,不嫁了,岂不是当真要在家里当一辈子的老姑娘,靠着他们来养活!
越想,她心里越发着急,当下怒声呵斥道:“你可得想清楚了,你要是再敢叨叨,回头别人当真不要你了。”
梁红霞呵呵一笑:“不要就不要,有什么了不得的,倒是你,你可得想清楚,我梁红霞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张荷花心里一急,也知道继续跟她斗嘴没有用,顿时哭丧个脸,装可怜:“娘,绿珠,你们看看,哪儿有这样的人,我可是全心全意的为她,结果呢,她却是这么回报我的!”
“好了。”麻婆子悠悠的说了一句,往日里他最是维护梁红霞,若不是梁红霞当真是个没出息,不听话的,她哪儿能坐视不管。
梁家出了一个梁绿珠,那是什么里子面子都给她赚回来了,她可不想再丢什么人!
不等梁红霞再开口,她已经低声呵斥了一句:“红霞,这嫁人也是你喊的,没要多少聘礼,也是你逼娘如此的,你要是不肯嫁,我可是巴不得了。”
这么一说,梁红霞一愣。
眼看着张荷花得意一笑,她已然明白,她娘已经变了心,自己要是继续多说下去,也一定是没有什么好处了。
索性她咬了咬牙,再不说别的话,拿起了盖头就盖在脸上。
横竖,她就是个姑娘家,不论如何,都得嫁人的,万瞎子虽是穷了一些,往后只要将她护着一些,那就一切都好。
万瞎子是个没什么家底儿的人,所以办的很是简单。他似是走路来的,因为周遭的人寻了好久,也没有寻到新郎官的马匹来,接着,又有人发现,这新郎官竟才请了一个吹唢呐的,也没什么敲锣打鼓的人。
这寒酸味儿已经不言而喻了,周围有人议论,有着捂着嘴巴偷笑,但即便是如此,众人也是注意到了,这穷庄稼汉,竟还请了四个抬轿子的。
那轿子四周全是挂着喜气的丝带,相比较下来,万瞎子倒也确确实实在这轿子上下足了功夫。
待万瞎子从喜房中将新娘子背上花轿的时候,门外,又放起了一串鞭炮。村里晚辈和同辈,愿意跟着新郎去万家吃喜酒的,都跟在轿子后面,至于长辈和一些个要留在梁家吃酒的,则全部留在了屋里头。
梁绿珠原本也不想去万家,这才看着梁红霞上了轿子,她就回了自己家。
“二姐,你不随亲去吗?”梁红霞从外头跑来,面上洋溢着一片喜气。
梁家许久不曾办过喜事儿了,今日,她已经拿出了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整个人面上喜气洋洋。
显然,梁红霞这个当小姑的出嫁,她还是十分欢喜的。梁绿珠见状,微微摇头,毕竟还是个孩子,即便是经历再多的不幸,伤口终能轻易的愈合。
她也庆幸双喜还是一个孩子,这样,自己的努力才是有意义的。
“不了。”摇着头,梁绿珠催促她:“你快些去,别一会儿掉了队,吃不上席面。”
梁双喜听了这话,倒是赶紧跑出去了。梁绿珠原本想进屋跟周氏说说心里话,这些时日以来,她忙于铺子上的事情,早已经许久没有跟周氏好好的说过话了。
谁知道,她才刚刚进屋,周氏就将怀里的怀子递给了她:“照顾这若谷。”
她娘要出门,梁绿珠跟上前几步,再她困惑的面容之下,周氏笑了笑:“我也一并去凑凑热闹。”
周氏笑的温和,任由着梁绿珠之前还一股脑的担忧着她,此时此刻,也终于是平缓了下来。
“好。”梁绿珠点着头,跟了出去,准备叫来双喜陪着她。
这些时日以来,周氏一直在家中,她也担心周氏被憋坏了,如今,既是周氏也愿意出去走走,那自是最好的了。
“别,若谷有些风寒,你仔细着他,可别再吹风了,我已经喂过他了,去去就回。”周氏忙不迭的叮嘱了一句。
梁绿珠停下脚步,笑了笑,又嘱咐着周氏路上小心些,这才抱着小若谷回了房中。
原本,之前她还担心周氏有心事儿,如今看来,怕是如同别的妇人一般,有了产后郁结之症,随着时间的变化,想来,这种症状也会渐渐消失的吧。
垂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孩子的鼻子,悠悠一笑。
是啊,小若谷长得这么可爱,她娘当真有烦心事儿,只怕一对上这张笑脸,所有的麻烦都会消失不见的吧。
想起他这弟弟已经足月许久了,也没有办过满月酒,梁绿珠计上心来,准备热热闹闹的给小若谷办办满月酒。
吴歧听人说梁绿珠回清水村参加喜宴已经是晌午的事儿了。
他整理出了城郊庄子上的账本,准备带着吴十八去发放月钱。
起初,不过是想帮帮这些人,没曾想,这些人倒是安定了下来,在庄子上做起了短工,横竖吴家也是要请人的,他们都是些吃的苦的庄家人,倒比外头的勤快许多。
他们也是要养家的,将月钱拿给了他们,往后他们有了余钱,也好生活。至于往后他们愿不愿意在这里生活,那也是采取他们的自愿。
只是,这才刚刚出了府,就听到有人在求着门房:“劳烦你告诉我,吴家二少爷到底去了何处,我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是梁姑娘她娘。”吴十八率先认出了周氏,这就侧头看了吴歧一下。
吴歧也认出了周氏,只是听着周氏一再问起门房,想来是笃定了换子之事儿,想见见吴修远吧。
原本知道了梁绿珠的身份之后,他就尽量的退出她的生活,一面让人在暗中帮助她,但凡她有困难,他作为兄长,一定第一时间帮忙。
但是,他对梁绿珠,始终没有兄妹之情,那让人觉得难以启齿的男女之爱逼的他不知道如何自处,只能避着。
眼看着周氏过来,他也曾想过回避,但很快这种念头还是被他打消了。
周氏是来找吴修远的,她终究还是想找吴家要回自己的儿子了?
虽然,他不愿意以梁绿珠的兄长自称,但他清楚,梁绿珠有知道一切真相的权利。
他曾以为,就这样,照着目前的日子过着,倒也能让他暂且缓和缓和,待他调整了一切不该有的情愫,再帮着梁绿珠,将一切真相公之于众。
但,目前看来,周氏如此着急,似乎,也不一定能让他等到那个时候了。
“婶子,要找修远?”回神后,吴歧终于还是朝着周氏走了过去:“修远此时,应该是在酒窖里。”
周氏一看到吴歧,面色变了变,转身就要走。
可走没几步,似又想到了什么东西一边,不由回头。
“吴大少爷,可否听我说句话?”
吴歧一愣,没想到周氏会忽然回头同他说话,心中虽是诧异,但也终究是点了点头,朝着她那处走了去。
“婶子。”刚走过去,吴歧还未多言,周氏已然转身,冷脸问他:“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绿珠不放,你明明就不甚喜欢她,你要是当真喜欢她,也不会让她白白的给你冲喜一场,还这么不明不白的吊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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