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差役不敢怠慢，上前行礼。李沐雪见这个公子哥站得离自己颇近，不由得秀眉微蹙，向旁边让了让。
“李师姐好。在下韩骏生，是已故马武仙选定入围的桂山弟子，”公子哥韩骏生抱拳道，“在下家里做点小营生，总还攒了点钱。这50两就由我来出吧。”
“真的吗，那敢情好。”差役眉开眼笑说。
姜承想起来了，这个公子哥应该就是之前伙计刘虎所提到过的，那个贩运私盐乐平帮的少主了。
不管他是谁，既然他出手帮忙，那么感恩图报是必须的。姜承立马拜倒：“多谢韩公子，小人必当做牛做马报答！”
“谢谢。”李沐雪小声说。
“好，从今天起，这位小兄弟就归我韩家的使唤了，”韩骏生扫了姜承一眼，对李沐雪说，“马师兄收下我以后我早就是桂山派的人了，师姐好不见外，钱的事当然是找我解决了。”
李沐雪盯着他，俏脸上写满了“你谁啊我认识你吗”的不快。
“师姐最近事务繁忙，我未敢来打扰，今天终于有机会拜见。师姐从美貌到武艺都是真仙人，正配得起这对玉蝶。这玉原产塞外苦寒之地，我家商队用绢千匹、珍贵药材数石辗转换来。”
韩骏生让仆从捧来一个精致红绢包裹的盒子，他取出里面的玉蝶，这玉色泽青白，略带棕纹，纹路被就势雕琢成蝶翼，确实是上品。
旁人早看出来了，这个韩公子就是富商家的纨绔子弟，走到哪都备着珍玩宝物，一遇到需要结交的达官贵人又或者美貌女子，便拿出来讨其欢心。
“太贵我不能收。”李沐雪别过头。
“师姐如不嫌弃，带着闲时把玩，听凭处置。”
另一个仆从捧了一盘银子来到差役旁，差役点点头：“我们一起去大人那里复命。”
一行人来到事发现场的客栈，差役先是白了姜承一眼，然后隆重地向县尉介绍：“韩公子愿意慷慨解囊，资助列位。”
“钱是小事，大家和睦一心才是最重要的。”韩骏生掩不住得意地到处作揖。
当下官员道士们人人盛赞。李沐雪在旁听得好没趣，转身离开。姜承便即跟上，却被韩骏生叫住：“你去哪？你已经归我家差遣，别忘了。”
姜承站住了脚步，应道：“主子说的是。”
这下李沐雪看不过去了：“姜承，桂山弟子。你，不得羞辱人。”
“师姐，正因为我心念同门，才出手帮他，到了门派后他也还可以继续服侍我。何况我又未曾刁难于他，”韩骏生若无其事说，“对吧，姜……姜什么师弟。”
“自当听候差遣，报答公子恩德。”姜承心中知道这位韩公子确实有意把自己踩在脚下，但别人拿了钱救了自己的困也是事实，所以并不违抗。
“……哼。”李沐雪调头便走，姜承目送着她离开，见她偷眼回望自己，料想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过也不便跟上去。
韩骏生继续接受了一番众人的恭维，之后便带着姜承等一干仆从离开。
乐平帮在桂阳县城的落脚点，是天通楼后的客栈。商队随行数十人，车马骡犬无不完备。夜幕降临，姜承被安顿在马房之侧落脚，守夜。旁人看着他的眼光都是既奚落又怜悯，不过他却毫不在意。
一个镖师模样的中年汉子在外面叫道：“姜承，过来，主子让我来给你讲讲规矩。”
“那谢谢了。”姜承出外拜谢。
镖师道：“你先换上我家下人的衣服，过来帮忙整理，我一边说与你听。”
姜承跟着镖师，走进院落。这里到处堆放着简陋的木箱，有的已经开始腐朽。镖师指着箱子：“检查这箱子里的瓷器是否完好，再逐一清洁。”
“好。师傅怎么称呼？”姜承一边开始干活一边问。
“我姓谷。”
“谷师傅，我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不明白的，能请您指教吗？”
姜承向谷镖师询问起了乐平帮韩少主的情况。乐平帮是江湖中排得上号的帮派，势力范围并不在桂阳，而是在更往东从昌南到吴州地界，不只漕运私盐，也兼营茶叶与瓷器。
“现在兵荒马乱的，我想学点功夫保命防身，谷师傅愿意教我个一招半式的话，也许遇到匪徒什么的时候可以帮上忙。”
“你啊，把学武当作如此儿戏的事？”谷镖师眼角一挑，“我们的武也是花银子枪棒师傅教的，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学的会的。”
“师傅教训的是，不过我以前学过些内家功夫，只是不会外功，我也可以把我所会的说与您知道。”
姜承这么一说，谷镖师来了兴趣：“你说你练内功？何以证明？”
“那……我们来扳手腕。”
嘭，两个木箱摞到一块。姜承和谷镖师中间隔着木箱对面而坐。
姜承先伏低身体，随后依照桂山基础的心法运劲。虽然发动灵气后需要打坐回满，但好在现在暂时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不妨试一试。
他将灵气运到手臂，然后全力压抑，以免身体发出灵气的光线，让谷镖师觉察。只是不知道这样是否还能够顺利地控制好手上的力道。
“来！”谷镖师将手臂上袖子捋起，然后架在了木箱上。
姜承也伸出手，和谷镖师互相手腕扣紧。
“开始！”谷镖师说完，马上手中加力，姜承并未准备好用合适的力道，怕万一控制不好，又或伤及谷镖师，于是果断放弃了抵抗。
嘭，谷镖师把姜承的手腕摁倒。
“小子，你没吃饭吧。”谷镖师呵呵一笑。
姜承也笑了一下：“还真是。”
“那边有小米汤，我带你过去。”
两人拍了拍身上，从木箱旁起身。谷镖师指了方向，姜承迈步便行。谷镖师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忽然起心，抢上半步，照着姜承的小腿横扫一脚。
此时姜承一边走，手臂上还在暗中运气。行气的法门他还需要专注思考想明，心中觉得刚才没有贸然发动灵气，这决定果然还是对的。
不料谷镖师从后一腿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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