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稳之后,赫连晟先一步下了马车,朝正要下车的宋瑶伸出手,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
只是宋瑶看的清楚,赫连晟的眼底深处,却是复杂的神色,不由得心里一疼。
或许宫宴之后,他们该好好聊聊,敞开心扉的那种,不带任何情绪的。
深吸一口气,宋瑶微微垂首,嘴角扬起一抹羞赧的笑痕,将素手放入赫连晟手中。
温热的触感,让宋瑶的心踏实起来,对参加宫宴也没那么排斥了。
心思都在赫连晟身上,宋瑶忘记自己特意穿了长裙入宫,绣鞋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身子顿时向前倾斜。
“小心!”赫连晟薄唇轻启,长臂一捞,将宋瑶抱入怀中,在她耳畔轻语道:“以后本王便直接抱着你下马车,免得被你吓的丢了魂魄。”
“裙子太长了,没看清脚下,下次我会注意的。”宋瑶心脏砰砰的跳动着,纯属被吓到的。
虽然赫连晟就在身边,宋瑶很确定他不会任由自己受伤,但本能的心慌却依然到来。
若不是使劲儿咬紧牙关,宋瑶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尖叫出声,定会极为丢人的。
“有本王在,你何需注意?”赫连晟宠溺的笑着,为宋瑶整理着发髻。
逐星和逐月护住的手悄悄垂下,默默的蹲下身子为宋瑶整理衣裙。
有主人在,哪里轮得到她们出手。
“九皇弟与宋小姐感情笃厚,当真是让皇姐羡慕。等你们成婚那日,皇姐定要去讨杯喜酒喝。”
大长公主款步上前,笑容可掬的道:
“就是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会因九皇弟你大婚,而要芳心破碎了。”
“大皇姐与皇姐夫感情不好吗?竟然需要羡慕九弟,看来九弟要与皇兄说道一下了,断不能委屈了大皇姐才是。”赫连晟淡淡的道。
大长公主的驸马已经去世多年,面首倒是养了不少,可没有再嫁。
若说与亡故的驸马感情好,大长公主的作为便不妥当,可若说感情好,难道和灵位过一辈子?
至于那些面首,大长公主玩腻了就会处置了,得心意一些的最多是养在公主府,根本不够格称之为姐夫。
“九弟还是那么爱开玩笑。”大长公主的笑容有些僵硬,倒是没有尴尬的意思,可见根本不在乎名声这种事。
“大皇姐觉得九弟是在开玩笑吗?”赫连晟反问,见大长公主眼中隐忍的怒气,忽地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既然大皇姐觉得是玩笑,那便是玩笑吧。”
“呵呵。”
大长公主干笑一声,打量着宋瑶,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
“未来的九弟妹果然是个美人儿,也难怪九弟会对你上心。不过皇家不比寻常百姓家,即便九弟待你真心,也承诺不纳妾,九弟妹也该展现女人的大度,如此才能为九弟开枝散叶。”
“大长公主教训的是。不过……”
宋瑶浅浅一笑,淡淡的妆容称的她更加清丽,媚而不妖。
“若论大度,怕是没几人能比得上大驸马,只可惜臣女无缘向大驸马讨教一二,更不敢高攀了大长公主,学习御夫之术。”
“你!”大长公主脸色大变,她能容忍赫连晟,却不代表能忍得下宋瑶这般说她。
“又调皮了。”捏捏宋瑶的手心,赫连晟轻笑道:“本王就是喜欢你这张利嘴,只有你这般的女子,才配做瑞王妃。”
“是吗?原来我的嘴这么厉害,竟然能虏获九皇叔的心,这消息若是传出去,不知多少大家闺秀要争相效仿,到时候京城贵圈处处可见泼辣女子,我岂不是成为罪人了?”
宋瑶一脸委屈的道,还不忘瞪了赫连晟一眼。
“别人如此,不过是东施效颦,哪及得上本王的瑶瑶万分之一。”
赫连晟大声一笑,不再理会脸色变幻的大长公主,牵着宋瑶的手朝宫门口的软轿走去。
“不过有件事,你得空倒是该与大皇姐讨教一二。”
“什么事?”宋瑶配合的问道。
“大驸马过世两年之后,大皇姐生下愔雅这个遗腹子,在京城可是轰动一时。据说是皇家血脉的缘故,是天上的某个仙子下凡尘来历劫了。若有朝一日你也怀胎两年之久,可不是要讨教一下安胎之道?”赫连晟大声道。
“天下竟有这等奇闻?”
强压抑着笑意,宋瑶夸张的反问之后,忙娇嗔道:
“呸,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你可是要陪我白头到老的。我宁愿生下的孩子都是普通的凡人,也不要你英年早逝。总有再多的权势和荣华,也不及一生一世一双人。”
“瑶瑶的话,本王记住了。本王允诺,定要与瑶瑶举案齐眉,此生不负如来不负卿。”赫连晟朗声道。
“好,有老天为证。”宋瑶俏皮的一笑,在软轿旁停下脚步,询问道:“我可是听说你的马车可以直接入宫的,怎地今日倒是坐起软轿来了?”
“马车颠簸,本王自是不想你多受苦。许久不曾乘坐软轿,偶尔为之倒也不错。”赫连晟宠溺的道。
宋瑶视线始终留意着大长公主,见她怒气冲冲的走过来,直接选定了宋瑶原本要乘坐的软轿便离开,忍不住掩嘴一笑。
“想笑就笑,何必忍着?”赫连晟揶揄道。
经过刚才愉快的配合,两人之间的冷战也暂时告一段落。
白了赫连晟一眼,宋瑶哼道:“你也看到大长公主有多生气了,我保证今晚她会针对我,以后也少不了要为难于我。”
“瑶瑶怕吗?”赫连晟笑问。
“怕?”
宋瑶翻了翻白眼,有些厌烦的道:
“因为愔雅公主的事,我与大长公主早已成仇,只是还没有机会互相伤害罢了。说起来这也是借你的光,所以大长公主的事,劳烦你替我解决了,我这个人可是很讨厌麻烦的。”
“放心,她不敢做的太过。”赫连晟自信满满的道。
“那是对你,绝不会对我客气的。”宋瑶努努嘴,弯腰上了软轿,撩起轿帘道:“赫连晟,今日的宫宴我身份最低,可我不想对谁都行礼,尤其是跪下磕头,你有办法吗?”
宋瑶丝毫没有避讳宫人的意思,她就是要所有人都明白,她宋瑶有瑞王罩着。
想要打她的主意,也要看自己的命够不够长。
“你腰间的玉佩,是先皇的随身之物,在我五岁时射中了第一只猎物时,先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赏赐于我,允许我将来送给瑞王妃,有见皇帝不跪的特权。”
赫连晟指着宋瑶腰间的盘龙玉佩,故作神秘却又不压低声音的道:
“不仅如此,还可以调用皇宫的御林军和暗卫,瑶瑶要不要试一下?”
宋瑶心中一暖,怪不得逐星一大早将玉佩送到她面前,说是这块玉佩是赫连晟特意送给她的,今日佩戴刚好。
宋瑶那时也没有多想,便戴在身上压裙摆之用,却不想是这般贵重。
“你五岁时就封王了?大周国也不多见吧?”宋瑶对大周国的历史了解的不多,但她曾经学过的历史,不记得有这么早就封王的皇子。
当然,出生就是太子的则另说。
赫连晟得意的伸出四根手指,笑道:“本王乃是四岁封王,这些事以后本王会说与你听。”
宋瑶点头,放下了轿帘。
“回去后应该多读几本书,尤其是历史典籍类的,总不能以后连引经据典都做不到,岂不是白白的被人笑话了去。”软轿内,宋瑶轻声的嘀咕着。
很快便要嫁给赫连晟,熟悉大周国的历史,已然是当务之急。
除此之外,还要对各大世家和势力,也再做一番研究。
这么一想,宋瑶便觉得头大,这比应试教育的课本还难学,毕竟没有选择和判断,而是要牢牢的记在脑子里。
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宋瑶可不敢保证在忙着其他事情的同时,还能掌握这么多东西。
不提宋瑶与赫连晟正在去赴宴的路上。
和泰宫。
历代和亲公主,都会从这里出嫁,目的是要公主明白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力求与和亲的国家相处融洽,不要给母国带来祸端。
愔雅公主即将要出嫁,自然是要住到和泰宫。
如今皇后已经被废,贵妃身为妃位最高的妃子,自然接过凤印,掌管六宫事宜。
公主和亲,便是后宫中最大的事,故而贵妃凡事都亲自督促,力求把这件事办的漂亮。
即便皇帝不会因此而册封她为皇后,但也会更长久的掌控后宫,后位也就是早晚的事。
“公主还是如此沉不住气,把心思都写在脸上,这对公主可不是好事。”
贵妃见愔雅公主一脸的狠毒之色,柔声劝道:
“若公主做不到冷静沉稳,那本宫也只好吩咐下去,让所有的计划取消,免得连累了本宫。”
贵妃说着,脸上的笑容淡去,透着几分清冷。
“贵妃娘娘这是在威胁本公主吗?”愔雅公主面色不虞,嗤笑道:“毁掉宋玉瑶,不也是贵妃娘娘的意思吗?否则贵妃娘娘如何会帮助本公主?”
贵妃面色一寒,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如愔雅公主这般不留情面的揭穿真相,只会让人难堪。
不过贵妃也不打算说明缘由,免得愔雅公主知道的越多,漏洞就越多了。
为了母族的昌盛,为了儿子能够顺利夺得储君之位,也为了得帝王心,贵妃都不得不冒险而为之。
与赫连晟的那次合作,贵妃受益最大,可却没有因此而搭上赫连晟这颗大树,她如何能甘心?
“公主想清楚想要什么,再让人传话于本宫吧。”贵妃一挥衣袖,恼怒道:“若知道公主是这般的不通透,本宫如何会应下了你?现在距离宴会还有半个时辰,本宫若想反悔,自是还来得及。”
话落,贵妃冷哼一声,第一次带着怒容离开。
愔雅公主恨恨的摔碎身边的一套茶具,指着门口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说的好听点是贵妃,放在百姓家,最多是个贵妾,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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