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解铃和镜子洞有关系?”我问阿赞娜木。
阿赞娜木看我:“你知道为什么那里叫镜子洞?”
我摇摇头。
阿赞娜木说:“镜子你知道吧,有一种说法,说现实和镜子里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一里一外有两个你,不是同一个你。”
她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种说法妹妹曾经说过,我当时觉得她是胡思乱想,没想到她想对了。
我好奇地看着阿赞娜木,等着下文。
阿赞娜木继续说:“镜子洞也是这个道理,传说进入这个洞里,就是进入了某个镜像世界。那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是对称的,我们这边有的,他们那边也有,包括人!”
我听得眼睛都不眨:“这跟解铃有什么关系。”
“笨蛋。”阿赞娜木骂了一声:“镜子洞的传说如果是真的,那就有两个解铃,咱们现实世界里的解铃失踪不见了,可镜子洞里的解铃还在,因为互为镜像。就能找出现实中的他哪去了。”
我眨眨眼,觉得匪夷所思,这里好像有逻辑不太对劲。我仔细想了想,终于想到问题所在,说道:“娜木师傅,你的想法不对。”
“怎么不对?”阿赞娜木问。
我说道:“就算镜子洞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互为镜像,也只是实物的镜像,就好比说,我这边有一只茶杯,那边也有同样一只茶杯。”
“对啊,怎么了?”阿赞娜木问。
“实物镜像不等于事件镜像。”我说。
“什么意思?”阿赞娜木看着我。
“比如说镜像世界里还有一个你和我,但是你能保证他们此时此刻也在交谈吗?交谈的内容也是关于镜像世界吗?”我说。
阿赞娜木明显怔住,她肯定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她皱着眉:“你想多了吧。”
“如果只是实物镜像,”我说:“而不是事件镜像,你就算找到那边的另一个解铃,恐怕也没用,也照样不知道咱们这边的解铃发生了什么。”
阿赞娜木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觉得挺残忍的,她下这么多工夫,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让我三句两句话就浇灭了希望。
我赶紧说:“娜木师傅,我说的都是猜想,可能不对,具体怎么回事,还是进去才能知道。”
“对,对,进去才能知道。”阿赞娜木喃喃地说。她忽然一瞪眼:“我要的只是解铃,管他现实的还是镜像的,只要是解铃,我就要!”
我听的后脖子都窜凉风,不敢再说,让她好好休息,从房间里出来。
回到三舅那里,其余人三三两两在互相聊天。
卖古董的陈老三和高爷已经知道来的都是高人,便不敢造次,自觉地在角落坐着,老老实实的。看我来了,陈老三把我叫过去,问我八家将是怎么回事。我哪知道,吱吱呜呜地说不出来。
三舅走过来,跟我们说:“在江北一带,有八个降妖伏魔的正统法师,相当于东南亚的白衣阿赞,他们八个人结成同盟,号称八家将。”他指指二龙和何天真:“他们两个就是八家将的成员。这次下墓的目的,我们是在寻找另一个八家将的人,叫解铃。”
高爷说:“解铃在墓里?”
三舅摇摇头,说:“跟你们直说了吧。那座墓的主人,曾经进过一个叫镜子洞的地方,镜子洞和解铃的失踪有莫大关联,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现在呢,我们要找到那座墓,然后用东南亚的役鬼经文和死去的墓主人对话,让他告诉我们,镜子洞的秘密。”
陈老三脸色都白了:“安,安先生,你们要下墓去找鬼?”
“一点不错。”三舅说。
高爷一拍大腿:“嘿嘿,这个刺激,我要去。”
三舅看陈老三:“陈老板,你如果有顾虑的话,可以不去,没人强迫你。”
陈老三犹豫的抓心挠肝,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我也去,有你们这么多高人在,还怕个恶鬼不成。”
高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陈,这就对了,机会难得。以后就算花钱也没人带你这么玩。”
到了晚上,老妈准备一大桌酒席,我把阿赞娜木叫下来,可能因为我的那番话,她的气色不算是太好。我们吃饭的时候,阿赞娜木没有吃,老妈就问:“丫头,怎么了,饭菜不和胃口?”
阿赞娜木笑笑,没说什么。
二龙道:“阿姨,她是泰国人,吃不惯咱们这的重口味。”
“没事,阿姨给你们弄点清淡的小菜。”老妈又下厨忙活去了。
我觉得我们家对这些高人算是仁至义尽。
吃完饭夜色已深,众人齐聚在三舅的小屋里,大家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圈。二龙说:“这就开始吧。”
何天真按照东、西、南、北、西南、西北、东南、东北八个方位放好了黑色的灯台,然后用火柴把灯台里的灯芯点燃。她让三舅把屋里的灯关掉,屋子一下暗起来,只有八盏灯台的火苗在微微燃烧。
何天真说:“接下来我会用招魂定位阵来寻找古墓的位置,诸位不要说话,不管看到了什么,都要保持安静。”
众人都隐没在房间的黑暗里,谁也看不到,屋子的气场很是诡异,如同弥漫着黑森森的大雾,只能看见八盏灯和坐在中间的何天真,她像是深山老林里的巫婆。
何天真拿过铜镜和银钗,静静凝神,正要作法,门突然敲响。
这么沉寂压抑的环境,门一响,所有人先是惊吓,而后都是失望的叹口气,破坏了气氛。
我过去把门打开,门外是妹妹笑嘻嘻的脸,她下班回来了,探头探脑往屋里看:“你们干嘛呢?”
我这个气啊,“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回去睡觉!”
妹妹看到屋里这个气氛,兴奋的眼睛发光,跟我起腻:“哥,让我进去看看吧。”
我把她往外撵,要关门,她就在门口任性撒娇。三舅从里面出来:“思思,干啥呢?”
“三舅,你们在里面神神秘秘的,让我看看呗。我保证不捣乱,不说出去。”妹妹发誓。
我正要给三舅使眼色,谁知道三舅道:“好,进来吧,省得你晚上睡不着觉,疑神疑鬼的。”
妹妹差点跳起来,狠狠掐了我一下,进到屋里。
我正要往里进,三舅道:“你守在门口,不能再有捣乱的打断法事。”
我这个气啊,眼瞅着妹妹进到里面,坐在我的位置。我只好关上门,蹲在门里,从后面看何天真施法。
何天真凝神静气,拿起刀,割破自己的食指,把血抹在一根银钗上。
然后她提起毛笔,蘸着朱砂,一手握着银钗,开始在地上写字。
她写的字很慢,一笔一划,每一笔似乎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时间不长,地上出现了一套朱砂描绘的阵法,不过短短百十来笔,却画了将近一个小时。
等最后一笔画完,何天真整个人都快晕过去了,气喘吁吁。
二龙赶紧过去扶她,轻声叫着,何姐,没事吧。
何天真喉头动了动。阿赞娜木轻声说:“何天真,找到墓穴了吗?”
出乎我们的意料,何天真既没有说找到,也没有说没找到,而是摇摇头:“出了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高爷实在是忍不住:“小妹妹,出了什么问题?”
二龙瞪他一眼:“会说话吗,我何姐的辈分比你高出三辈来,你还叫妹妹。”
高爷这人也实在,马上改口:“奶奶,出了什么问题?”
何天真“噗嗤”一下笑了,坐直身子,说:“从阵法卦象上看,这根银钗测出了两个主人。”
“什么意思?”三舅问。
何天真说:“从卦象推断,应该有两个墓穴。”
众人面面相觑。
何天真道:“最怪的是,这两个墓穴收敛着这一根银钗。”她看我们不明白就解释说:“就好像有两个盒子,却装着一只银钗,而这只银钗是同时放进这两个盒子里,随便开哪一个盒子,银钗都在里面。”
二龙倒吸冷气:“没明白,什么意思,难道是薛定谔的猫?”
高爷眼睛眨呀眨:“这里怎么又出了猫的事?”
古董店的陈老三倒是见闻广博,拉住高爷低声解释,所谓薛定谔的猫,很多人都知道怎么回事。简单来说,是物理学上的一个假想试验,说法有很多,其中一种说法是,一只猫和两个盒子,这只猫在其中一个盒子里。观察者没看之前,猫其实同时存在两个盒子里,当打开第一个盒子发现猫不在时,其实是这个盒子里猫的电子幽灵即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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