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军掩嘴轻咳一声,“以后洗澡的时候穿好衣服再出来。”
以为她不想啊,这不是意外吗?还得怪他老人家出去了怎么还把整个屋子的灯都关得那么透呢?否则她怎么会在黑暗中摸索而失手呢?
“我没有料到你离开了那么快又突然回来了。”靳蕾低下头,仍是不敢看他的脸。
“你可知道你洗个澡可是花了半个小时以上,如果是平常,早就连衣服都洗了晾了,还回了自己的宿舍睡熟了。还有,这里不止我会突然回来,很有可能会有别人突然进来,你要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了。”靳蕾转过身,准备去衣柜里刨一刨自己的干净衣服。
“小心。”凌少军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靳蕾的浴巾裹得太心急,以至于有一头就这么搭在地上不自知,一抬脚,毫无意外地踩在了浴巾的一角,身体一晃,失去平衡地朝着地板摔去。
凌少军抓住她的手臂,掌心下清楚地感受到她皮肤下因沐浴过的温热。
靳蕾跌跌撞撞地站起来,面颊羞红一片,她小声地说着,“我不是故意的。”
凌少军靠在桌边,屋内的灯光很昏暗,暗到有一种默默滋生的东西正在膨胀。
靳蕾重新拉好浴巾移动着小碎步半蹲在衣柜下,翻翻了一遍才从最底下找到自己的一件军绿色的T恤。
“蕾蕾。”
“嗯?”靳蕾本能地抬起头,看向他。
凌少军移开视线,闭了闭眼,刚刚那一刻,他为什么那么想着叫一叫她的名字?
靳蕾没有得到回应,拉了自己身上的浴巾站起身,问道,“什么事?”
“没事。”凌少军背过身去。
因他的动作,靳蕾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背影,就抱着衣服拉紧浴巾就大步地往洗手间里冲去。
“咚!”一声闷响从洗手里传来。
一时尴尬心急,没有留意刚刚自己洗澡,里面的地板都是湿透的,靳蕾脚一滑就仰面地躺在地上,屁股先着地,痛死她了。
“怎么了?”凌少军听见动静即刻转身往洗手间里跑去,也未曾顾忌自己身份真接打开了洗手间的大门。
靳蕾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痛得眉头紧皱。
凌少军急忙蹲下身子,“还横冲直撞吗?”
靳蕾狠狠地摇了摇头。
凌少军将她打横地抱起来。
靳蕾仰头喘了喘气,“我的衣服。”
“闭嘴。”凌少军瞪了她一眼。
靳蕾悻悻然地闭上嘴巴,任凭他把自己放在床上,屋内灯光依旧昏暗。
她轻轻地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给掩藏起来,“我可以自己穿。”
凌少军双手交叉地环绕于胸前,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笨拙坐起来的身影,全身都钻进被子里面拱了拱的丫头,她在被子里面把自己的衣服给套了上去。
片刻,靳蕾从被子里钻出一个头来,头发已是凌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把自己给穿戴整齐了。
她发现刚刚摔到麻痹的神经恢复了,痛感也渐渐地消失了,就跳下床,向岿然不动的身影尴尬地一笑,道,“晚安。”
然后,整个人又一阵风般窜出了外面。
靳蕾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刚刚真的是尴尬死了。
就快要到自己的宿舍门口,高源迎了上来,望着她的一头湿发,他笑容满面地敲了敲靳蕾的肩膀,道,“刚刚洗澡回来?”
靳蕾受着高源的胳膊攻击,心虚地回复道,“嗯。”
高源看着他这瘦弱小身板,同情地道,“这深更半夜的,才完成队长的惩罚,也难为你了。”
“这么晚了,那你怎么不早点休息?明天五点还要集合呢。”
高源环顾一圈四周,确信并没有任何人注意他们之后,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馒头。
靳蕾见着他放在自己身前的馒头,忍俊不禁道,“高中校以为我没吃饭?”
果然是说好的不离不弃的战友情啊。
“你连夜地在操场上接受惩罚应该饿了吧,食堂也早就关门了,这是我偷偷藏起来留给你的。我今天去了医院,宋中校可是千叮万嘱要照顾好你。我们可是要肩并肩,一起踏进特战队里去的。可不能让你在子弹面前没倒下,却在饥饿面前倒下去了。”
“宋中校情况怎么样?伤得严重吗?”靳蕾想着她是不是要抽个时间去看看?宋境孝可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可是她现在是受罚时期,不能擅自离开。
“死不了,医生说休息一个星期就没事了。”高源没等靳蕾同意,执意地将馒头塞进了她的手中,随后朝着他挥了挥手就跑开了。
楼道上灯光有些昏暗,靳蕾将馒头塞回自己的口袋里,不以为意地推开自己的大门。
黎明时分,靳蕾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觉得有些不对劲,腰部不是疼,而是酸,肚子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一个激灵地坐了起来,她感受到身体里那股熟悉的味道,还有一种裤下湿湿的感觉?
突然间,一股熟悉的感觉从身体里迸发,她的瞳孔在黑夜里渐渐地放大,她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子,摊开手,手指上竟然是血?!
她,她的大姨妈来了?简子媚真的是个坑货,不是说可以维持三个月吗?怎么还没有到三个月就突然提前来了?
这下完了,当初她是为了不被发现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准备这种女性的东东啊。
肯定是这段时间,凌少军每天都让她吃一粒那什么补药的关系,果真是太补了的缘故?
靳蕾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除了肚子有些疼痛以外,她还发现这一次亲戚来势汹汹,果然是不能补的。
她得出去买必需品,可是这营区可说是荒郊野外的,她怎么出去快速地买回来?
靳蕾靠着墙,长叹一声,对了,凌少军的车。
黎明黑暗中,一道身影鬼鬼崇崇地避开所有监控,“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一路向凌少军的宿舍跑去,翻开凌少军放在门前地铺下的备用钥匙。
“嘭”得一声,门被重重地打开又关上。
房门被反锁上之后,她才卸去了力气缓慢地走进。
屋子很静,静到只能听到自己胸腔处那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早已醒过来的凌少军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女人,望着她惊慌失措的神情,蹙眉不解。
靳蕾没有想到凌少军那早就起来了,心里着急不想理会他现在怎么想她,艰难地站起身,就直接说道,“凌三少,我,我的大姨妈来了?怎么办?”
大姨妈?
凌少军的眉头蹙得更紧,“我还真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大姨妈了?还可以如此随意地进出我的营区。”
靳蕾摇了摇头,伸手给他瞧一下血,苦笑道,“大姨妈。”
凌少军适才知道她所说的大姨妈所指的是什么,望着她裤子后面确实有着一大片血迹。
靳蕾肚子疼得厉害,整个人都有一种失血般的失重感,她轻喃一声道,“凌三少,我很不舒服,可不可以请假?”
凌少军愣了愣,听着她有气无力的说话声,心口一紧,忙不迭地捧住她的小脸,屋内很暗,他打开灯光,这下子才发现她这张脸跟墙面白得毫无差别。
靳蕾蹲下身子,埋头在膝盖处,“我真的很痛。”
凌少军不知道怎么安抚眼前的人,看着她轻微抖动的身子,张开手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抬起手轻轻地抹去靳蕾额头上的冷汗。
靳蕾诧异地抬起头,灯光有些模糊地从他的头顶上空落入眼瞳,很是晃眼。
她低下头,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席卷而来,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便挣开他的怀抱,想站起来。
凌少军见她晃了几下,随后又摔了下去,又执着地爬起来,她抬眸,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靳蕾似是喃喃自语那般小声地道,“凌三少,我可不可以借你的车用一用?”
她问得很小心。
凌少军借助一点灯光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血色的女人,倒上一杯温水递上,“很不舒服?”
靳蕾捧着水杯,杯里的水有些暖,她喝了一口,缓解了些许喉咙处的干哑。
凌少军进入洗手间,打湿了干净的毛巾,拿着温热的湿毛巾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还有手上的血迹,想着她为什么要借车,问道,“没有备用那些东西?”
靳蕾不由得红了脸,点了点头。
在灯光虚晃下,她的额头处又密密匝匝地浮上一层薄汗,夏天整个屋子有些闷热,而她却裹了自己一身的厚衣服,应该是虚寒吧。
自从上一次在公寓里,见她痛得死去活来,他就特意向医生了解了一下。
“先喝点姜糖水。”凌少军从抽屉里快速地给她泡冲了一杯。
靳蕾瞧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玻璃杯,还冒着热气暖暧的驱寒糖水,好像还没有回过神。
不知道他怎么会备有这些女人喝的东西,毕竟这里全都是糙汉子,根本就不需要,平时更不可能有女人进来这个地方,这里可是守卫森严,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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