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踏上这条路,我就知道,我的人生已经开始了改变。
——————摘自楚天扬战地日记
非洲的夜晚漫长而酷热,但是对于我们这支队伍来说,这些不过是小儿科,残忍的训练才刚刚开始。在那一次体力透支之后,我便加入到了一个籍籍无名的佣兵军团,在新兵营当中从最下等的列兵做起。那张巨大的网不知道究竟有多大,我只知道,阿布扎比和怒之兵团的势力渗透范围超乎了我的想象,在任何时刻,我都要小心翼翼。
新兵营吹响第一遍军号的时候,我已经迅速地穿戴整齐站在了训练场上,用眼角的余光望去,只有三个人和我做的一样快。
独眼龙教官阴沉着脸,不断地看着手中的秒表。我知道,迟到的最后几名很有可能会遭受非人的折磨。果然,当最后四名佣兵衣冠不整地出现在训练场上时,教官剩下的唯一一只眼睛中闪过一抹阴险的厉色。
现在,我的英文算是能够应付普通的对话,也牢记一切要从最简单最基本做起这句话,将我那些傲人的本领雪藏起来,加入到这些为生计、为金钱、为荣誉、为权利的人当中。我知道这是对的,只有这样,我的身边才能够凝聚出一批最优秀最忠诚的战友。
“你们四个,为什么迟到?”教官的问话如同闷雷,简洁却又极度具有震慑力。四个刚才还原本嘻嘻哈哈的佣兵身形不由得挺直了一下,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解释。
他们的语速很快,似乎说慢了的话,这个阴险的教官就会杀死自己一样。他们的语音里夹杂着索马里语,不过从他们急切的表情来看,他们显然有些害怕了。
教官的手一挥,甚至都没给他们解释的机会,手中的皮鞭轻叩自己的手掌。
“既然有胆量迟到,那就要有胆量接受惩罚。”说到这里,教官喊道:“卫兵!将这四名迟到的佣兵带到后面的水池!其他佣兵跑步去水池边。”
说是水池,不如说他是杀人池更贴切一些。原本还有几个交头接耳的佣兵在小声讨论这几个人将接受怎样的惩罚,等来到水池边上的时候,所有的佣兵都陷入到一种微妙的寂静当中。那是一种巨大的震慑力所造成的,视觉上和心理上的都有。
巨大的水池里,浮现着一个个青灰色的庞然大物。它们身上那凸起的肉刺和满嘴的獠牙,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我想,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喜欢这些体型庞大善为伪装和猎杀的大家伙,他们锋利而充满力量的牙齿足以将任何一个佣兵撕成碎片。
“现在,你们四个有两种选择。”教官眯着剩下的一只眼睛,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第一,你们选择自杀或者是被卫兵枪杀,不要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一个连时间纪律都不知道遵守的佣兵,在战场上除了会害死自己,还会害死你的战友。这样的佣兵是没有资格活在世上的。”说到这里,教官阴霾严厉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仿佛风雨交加黑漆漆的云层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阳光,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不过,你们也可以选择第二种方式。”教官从卫兵的腰上拽出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
“拿着你们的武器,为你们可耻的行为救赎,沿途杀死一切想要袭击你的鳄鱼顺利到达对岸。”
教官的话音刚落,佣兵中马上发出嗡的一声轰鸣。不算潜伏在水中没有露头的,单单是如同一块枯木般漂浮在水面上的大家伙,就足足有六条。有两只似乎习惯了人肉的味道,看到岸边的人,带着防水膜的黄绿**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只等待下一刻,这些人成为自己胃中的美食。
四个迟到佣兵的反应在教官的意料之中,事实上,我觉得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佣兵都不相信教官会因为迟到几分钟而至这四名佣兵于死地。大家都觉得教官不过是想狠狠教训他们一顿,然后在新佣兵当中树立自己无上的权威,为今后的管理训练奠定基础。
至于拿着匕首渡过鳄鱼池或者自杀,不过是教官立威的噱头罢了。
只有我知道,包括我在内的这些人在教官和其他上层军官的眼里,不过就是一群拿着微薄薪水、奢望每天能吃到几片烤面包的乞丐。他们的生命如同蝼蚁,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教官那阴厉的目光,分明就是死神的双眼,凡是与之对视与之为敌的,都会被他用各种方式杀死。剩下的,才是在战场上听话的敢死炮灰。想到这里,我越发的意识到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生存的不易,除了小心的伪装,还需要学会狡诈和狠毒。
“既然你们还在犹豫,那我就再指点你们一条路。”教官指了指身后六名荷枪实弹的卫兵说道:“既然你们没有胆量,那我就用他们帮助你们结束肮脏怯懦的生命!”
看着卫兵毫不犹豫地拉动枪栓向这四个已经有点吓傻了的人举枪,教官冷哼一声说道:“今后,无论是任何人敢违抗命令,他们就是你们的榜样!”
“你们还有五分钟时间考虑,三条路,选择一条。”看着教官真的开始掐表,其中一个人才慌着跑过来立正敬礼,嘴里哇哇乱说了一大堆毫不相干的理由。
看着教官无动于衷的样子,这个黑人佣兵连忙又前进了几步。
“呯”的一声枪响,这个为自己求情的家伙终于死在了第三条路上。
“你们还有三分半。”教官甚至都没看脚下还在抽搐的尸体,便命令卫兵直接将这具一分钟前还鲜活的生命扔进了鳄鱼池。
早已经等待多时的鳄鱼相互扭打着,笨拙地跳跃起来,锋利的牙齿咬住佣兵的尸体用力地旋转几下,一个佣兵便成为了它们胃中的食物。
鲜血的刺激让更多潜伏在水下没有吃到东西的鳄鱼纷纷涌了上来,黄绿色的眼球放射出如同教官一般嗜血的光芒。
佣兵群鸦雀无声,大家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这个变态的教官将没有发泄出的愤怒送给自己,被他身后荷枪实弹的卫兵打成筛子或扔进鳄鱼池喂了鳄鱼。
我知道教官不会这么做,他要立威,必定会选择那些做错了事情、违反了规定的佣兵,如果他是一个乱杀无辜的教官,那么所有人在胆战心惊的同时,迟早会找机会将一柄匕首插进他的胸膛。
“时间到。”教官不耐烦地冲着离自己最近的佣兵问道:“你是选择被卫兵打死,还是选择自杀?或者像一个男人一样冲过去赢得尊重和荣誉?”
这名身材矮小的佣兵手哆嗦着不停地比划十字架,看到事情已成定局,小个子咬咬牙抓起地上的匕首走向鳄鱼池。就在所有人以为他想要选择杀死鳄鱼的时候,小个子突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闪着寒光的匕首刺向教官。
我静静地站在佣兵当中,轻轻地摇了摇头。太慢了,如果这一刺能够杀死教官的话,那么我只能说这名教官除了有一颗狠辣的心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资本。
匕首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发出惊呼的时候,便刺向了教官。下一刻,小个子佣兵的手臂被教官大力折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那柄锋利的匕首也如同变戏法般来到了教官的手中,顺着方向划过了小个子的喉咙。在鲜血还没有喷溅出来之前,被一脚踹下了鳄鱼池。
“这些该死的非洲尼罗河鳄鱼,总是喂不饱!”教官擦了擦手上残留的小个子的汗水,指了指剩下的两名佣兵。
看着水面上翻腾的血水和那些嗜血的鳄鱼,一名佣兵哆哆嗦嗦地拿起手中的匕首,裆部却渗出了刺鼻的异味。
我深深地知道这种恐惧,那是一种根本没有希望的挣扎。仅仅是迟到几分钟,代价却是生命。在这片被上帝遗忘的土地上,每天都在上演。
在跳入水中的一瞬间,甚至都没来及发出惨叫,又一个人被鳄鱼撕扯成了碎片。
最后一名佣兵傻傻地站在原地,他已经被恐惧刺激得失去了意识。也许他的潜意识里,还在奢望独眼龙教官哈哈一笑,然后走过来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刚才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千万不要迟到之类的话。
只可惜,等待他的是一颗卫兵的子弹。他们甚至吝啬得都不肯为死去的佣兵树立一座坟墓,直接扔进了鳄鱼的嘴里,让这些因为犯错而死去的魂灵永世不得安生。
“我再重复一遍,任何人敢违抗命令,都会等同于这种下场!你们要记住,没有佣兵机构,你们很有可能就会被贩卖到世界上其他国家,被割掉器官之后抛弃,或者死于战乱、或者死于饥饿,是这里,给了你们第二次生命!是这里,让你们还有机会实现活下去的梦想!”
在宣布解散之前,我看到教官锐利的一只眼扫向了我。我知道我是所有佣兵当中唯一一个没有显示出害怕的人,褪去了顽劣和年少轻狂,我如同佣兵一样冷漠坚毅的样子,终于引起了教官的注意。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忽然想用第一人称写一段,就改了一下。最近的章节全部存为自动发表,可能会有段时间不能上网,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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